天璇：“……？？”
苏瑶：“啊？！”
吕明阳：“哈！”
虽然看不见天璇的表情，但林砚依然能感受到对方的怒意——那双黑丝手套下的拳头微微捏紧了。
林砚连忙解释道：“实在抱歉，天师大人，晚辈因为跟上清宫……”
“你既已决定，不必再多言。”天璇一拂袖，打断了林砚的话，“今日之事，玉虚观记下了，告辞。”
说完，他一掌震碎吕明阳封锁传送阵的禁制，激起的灵气余波竟将在场所有人震退，甚至连同吕明阳都不例外。
众人都对他展现出的强横实力感到惊愕，明明同为上三宗首徒、同为悟道境，他居然有碾压吕明阳的实力。
随着天璇独自传送离开，苏瑶也在林砚的示意下“识趣”地告退了。
吕明阳虽然在实力比拼上丢了面子，此刻却是一脸和颜悦色——眼前这个一鸣惊人的年轻天骄，在玉虚观与上清宫之间权衡再三后，选择了自己，说明在他眼里，上清宫的地位要压过玉虚观一头。
这不禁让多年来一直在跟玉虚观隐隐较劲的上清宫门人颇为受用，心情大好。
吕明阳笑着对林砚做出一个“请”的手势：“那林小友，我们走吧？”
林砚恭敬地行礼：“有劳吕前辈带路。”
…………
神秘莫测的玉虚观外，天璇传送刚一落地，便径直走向了林玄微所在的静室。
门没关，天璇单膝跪在门外，气呼呼地喊道：“师尊！”
林玄微缓缓睁开眼，见她独自一人，笑道：“回来了？”
天璇道：“师尊，果然不出您所料，他不肯来，而是跟上清宫的人走了。”
“嗯，那就好。”
天璇不解道：“弟子不明，既然您已经猜到他肯定不会来玉虚观见您，为何还要派弟子前去折这个面子呢？”
林玄微解释道：“他不来是定数，可若我们不邀，那这一切就成了变数。”
“……”天璇微微愣住，点了点头，“弟子明白了。”
林玄微似乎察觉到了天璇的不悦，主动劝导道：“天璇，你入悟道境也有百年了，你的天赋天下无人能及，恐怕连为师也不及你。但你迟迟无法迈出那最后一步，恐怕就是深受‘性情’之困。”
“可是，师尊……”天璇顿了顿，问道：“您不是曾说过，修士若全然抛弃‘人性’，登仙也是枉然吗？”
林玄微点头道：“不错，斩人性而登仙，终究是小乘，因为人性一旦残缺，便再无进晋地步。唯有存人性再登仙，才是完满无漏的‘仙人’之境，还有更进一步的可能。”
天璇不解道：“既然如此，那师尊又为何说我受困于‘性情’呢？”
“呵……”林玄微淡笑一声，幽幽道：“天璇，你今晚因‘林砚’被他人夺走而怒，这种性情，当真是‘人性’吗？”
天璇微愣：“这……”
“飞禽走兽也会因口中之食被夺走而怒，因食色而喜，因饥困而苦，不过是‘’而已。我等生而为人，又踏上仙途，应该更明白，何为真正的‘人性’。”
林玄微的一番话，让天璇沉默了。
良久之后，她心悦诚服地跪拜，道：“多谢师尊金玉良言，弟子受教了。”
“嗯，无需心急，你还年轻，有漫长的岁月去体悟。”
林玄微顿了顿，话锋一转：“对了，那林砚去了上清宫，之后你也不必再暗中观察他了。这三天来，你觉得他如何？”
天璇思索片刻，答道：“这个叫林砚的少年的确非比寻常，毫不夸张地说，在他这个年纪、这个境界，弟子平生所见的任何人都无法与他相提并论，甚至弟子自己也自愧不如。唯一可惜的是，他并非阴阳灵根，无法拜入我玉虚观修行。”
“哦？你对他评价竟如此之高？”林玄微倒是有些意外，开玩笑道：“你该不会以为他是我的血脉，才故意夸赞的吧？”
“自然不是。”天璇连忙摇头，“弟子是真心这么认为。他今日在太乙门试炼中的表现，师尊您应该也听说了，但师尊您可能不知道，今日他所使用的肉身战斗、法器与符箓操控等，都只是他并不擅长的小道，他真正厉害之处应该是对灵气和功法的运用。”
“哦？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天璇沉声道：“明日的‘上清宫试炼’，才是他真正大放异彩的舞台！”
“是吗？”林玄微淡淡一笑，有些期待地说道：“那他要是有勇气挑战我们玉虚观的试炼就好了……”
听到这话，天璇心头一惊，连忙谏言道：“师尊，这林砚是个难得的人才，依弟子看，还是不要让他尝试为好。”
“嗯？”林玄微佯装不悦道：“听你的意思，我玉虚观的试炼难道是吃人的火坑不成？”
“弟子不敢！”天璇连忙低头，解释道：“只是师尊您自己也常说，那试炼过于诡谲，若非天命之人，必是有去无回。您从来都不让我们六位亲传弟子冒险，又何必为难一个外宗少年呢？”
林玄微轻笑一声，意味深长地说道：“呵呵，可万一……他就是冲着我们的试炼而来的呢？”
“那……”天璇迟疑道：“那就是他命数如此，我们也无能为力。”
林玄微淡淡一笑，未置可否，又起了另一个话题道：“除了修为实力，他的‘人性’如何，你可有判断？”
听到这个，天璇似乎有些迟疑，她想了想，道：“正直不失世故，良善不失狠绝，有勇有谋，有情有义，但是……”
林玄微好奇道：“但是什么？”
天璇有些扭捏道：“但是……他是个好色之徒！”
林玄微略微怔住，然后大笑道：“哈哈哈！何出此言？”
天璇有些义愤地说道：“弟子暗中观察他三天，发现他几乎每天都与不同的美貌女子打情骂俏、私相授受！他不仅跟云溪宗苏家的姑侄二女都有男女之情，又与合欢宗的弟子纠缠不清，甚至跟自己的师尊江珞璎、师姐南宫曦都有暧昧关系，如此行径……实在令人不齿！”
“咳咳……”林玄微强行压制住自己的笑意，佯装认真地说道：“嗯，听你这么一说，此子确实有些作风不端。那天璇你可千万要小心啊……”
“我？小心？”天璇有些错愕，“弟子不明，我为何要小心？”
林玄微笑道：“倘若这林砚真是个‘好色之徒’，要是你一不小心被他见到了真容，那他这一辈子估计都得缠着你不放了……”
“……？”
天璇沉默片刻，突然反应过来林玄微的话中之意，她面具下的脸有些发红，又羞又急道：“师、师尊您尽可放心！弟子一心向道，哪怕日月颠倒、乾坤逆转，弟子也绝不会给这好色之徒可乘之机！绝不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