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林道友,你们好手段,我甘拜下风……”
北堂春冰冷地朝林砚拱了拱手,迈开步子便往下层的楼梯走去。
他的两名师弟灰溜溜地跟在身后,满脸土色,一声不吭。
不过,临到楼梯前,北堂春终于还是顿住了脚步。
他没有回头,沉声撂下狠话:“今日之事,我们上清宫记下了……来而不往非礼也,他日,必会加倍奉还!”
听着他们下楼的脚步声,确认北堂春等人真的走了,林砚还有些没缓过神来。
那青袍修士浑身一松,原本绷住的伤情发作,一口鲜血吐出,踉跄向前栽倒。
“道友?”“义士?”“恩公!”
林砚、戚薇和那两名合欢宗的女修都吓了一跳,连忙过来扶住他。
“三师妹,小师弟!”凌骁也赶紧靠了过来,他检查了一下师妹师弟无碍,便关心起那个青袍修士来:“他怎么样?没事吧?”
“没有大碍,只是经脉受损加之突然情绪放松,有些昏厥。”林砚已经检查过他的情况,开始施展太玄十二针稳定他的伤势。
那名年长些的合欢宗女修当即掏出一颗小还丹给对方服下,青袍修士的气息很快便平稳了下来。
林砚环视四周,找到那名跑堂小厮,指着北堂春曾坐过的房间喊道:“小二!这间雅间现在空了,我们可以用吧?”
那小厮微微一愣,立刻反应过来,点头哈腰道:“可以的,可以的!客官您请自便。”
林砚一把搀起青袍修士,把他扶进了雅间内。
对此,其他人自然没有意见,毕竟他可是当众杀了上清宫弟子,又吓走了北堂春的狠人啊……
…………
北堂春三人来到一楼大堂,刘威终于是没忍住,问道:“师兄,我们真就这么算了吗?!卞诚师弟不明不白地死了,我们回去怎么向宗主大人交代啊?”
北堂春目光阴鸷,恶狠狠地说道:“当然不可能就这么算了!你们不用担心,血债必要血偿,我自会将这里的一切禀明师尊!”
就在他们即将走出醉仙楼时,身后一位声音突然叫住了北堂春:“春少爷,请留步。”
北堂春转头看去,一个头发花白的富态中年修士映入眼帘:“乔叔?”
乔远达,正是醉仙楼的掌柜,他也是城主府的客卿之一,化神圆满境界,被三清城主——也就是北堂春的父亲北堂武派到此处负责醉仙楼的产业。
“春少爷,好久不见。”乔远达笑呵呵地朝北堂春行礼。
不过后者心情并不好,所以脸上也没什么笑容,只是随意地回了个礼:“见过乔叔。”
乔远达走近两步,笑着问道:“春少爷这就要走了吗?”
北堂春不禁皱眉,这老头平常虽然极少在醉仙楼露面,但楼里发生的任何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,刚刚自己一行在顶层闹出那么大动静他没有现身,而且在自己吃亏之后他也没有露面,这已经表明了他打算置身事外的态度。
可此刻,他又为何在这明知故问呢?
北堂春没好气地说道:“不走又待如何?”
“呵呵……春少爷,借一步说话。”乔远达带着意味深长的笑,向北堂春做了一个“请”的姿势。
北堂春眼神微凛,但还是吩咐刘威二人原地停留,自己选择跟对方往内堂走去。
…………
乔远达扭开一个机关法器,带着北堂春来到一间隔绝探查的密室中。
“春少爷,请坐。”
“乔叔不必绕弯子了,你有什么话直说吧。”
北堂春自己虽是个阴损之人,但他更讨厌与乔远达这种笑面虎相处。
“呵呵……好。”乔远达笑眯眯地点了点头,直入主题:“您是不是对那个姓林的小子很好奇?”
“怎么?”北堂春凤眼微眯,好奇道:“莫非乔叔你知道他的底细?”
“自然知晓。”乔远达笑着点点头。
北堂春立刻激动起来:“他是谁?”
乔远达倒也不卖关子,直接给出了答案:“他是南域乾元宗弟子,青鸾峰主江珞璎的亲传弟子,姓林名砚。”
“什么?!乾元宗?”得知对方的真实身份,北堂春气不打一处来。
乾元宗,不过是南域一个二流宗门罢了,他居然跟东域林家和玉虚观都没关系?
难道他刚刚是使用了什么障眼法唬住了自己?难道刚刚自己的猜测全都错了?
北堂春审视地目光看向乔远达,这个胖老头作为三清城内人流量最大的醉仙楼掌柜,这么多年下来,确实拥有着自己的一套情报系统,而且他依附在自己父亲座下,也不可能骗自己。
那这个情报九成是可靠的。
该死的混蛋!林砚是吧!居然敢糊弄本公子!
北堂春朝乔远达拱了拱手:“乔叔果然手眼通天,多谢了!”
说完,他转身就打算返回顶层,趁那个姓林的小子还没来得及逃走,好好“回报”一下他!
“慢!春少爷,您这是打算去干嘛?”乔远达又一次叫住了北堂春。
“干嘛?!乔叔,你不是明知故问吗?哦,你放心,我不会弄脏你的店,我会把那个小子带回城主府,好好‘享受’!”北堂春脸上浮现出一个残忍的笑。
乔远达则摇了摇头:“春少爷,您误会了……小老儿告知您这个‘林砚’的身份,不是让您去找他寻仇的。”
“那你是什么意思?”北堂春有些怒气地瞪着对方。
“小老儿是想提醒您,以后都要离这个林砚,以及他身边的人远一点,他的身份特殊,您招惹不起。”
“什么?!!”
乔远达话音落下,北堂春气得差点跳脚,他青筋暴起地冲向乔远达,质问道:“我招惹不起?!你再说一遍!”
可乔远达依旧是那份笑眯眯的憨态可掬模样,并未因为北堂春的暴怒而有一丝色变。
他慢悠悠地解释道:“春少爷,小老儿也是为您好。您可知道,我是怎么得知这林砚身份的?”
北堂春稍稍有些冷静,狐疑道:“不是你自己的耳目打听来的吗?”
“非也。”乔远达摇头道:“是太乙门的洛云峰刚刚特意赶来告诉我的。”
“洛……洛云峰?!”北堂春双目圆睁,一脸不可置信,“太乙门的大师兄?!洛云峰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