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 英勇的川军第二十六军!血战五昼夜!大量杀伤鬼子!

2025-08-15 4609字 9阅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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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场镇的黎明被炮弹撕裂时,刘雨卿正蹲在蕴藻浜的河堤后擦拭那把李云龙留下的手榴弹。

木柄上的红布条在晨风中微微颤动,像一簇不肯熄灭的火苗。

远处的稻田里突然腾起十几道烟柱,日军第三师团的先头部队踩着露水扑了上来。

钢盔在晨曦里泛着冷光,步枪刺刀组成的寒光带如同潮水般漫向河堤。

“准备好家伙!”刘雨卿猛地站起来,冻裂的手掌拍在MG42重机枪的机匣上。

金属的凉意顺着掌心窜进心里,却让他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。

河堤后的竹林里,十五岁的通信兵陈小娃正抱着MP40冲锋枪发抖。

不是因为害怕,而是激动——枪身的木质枪托被他焐得发烫。

弹匣里的子弹压得满满当当,他数过,整整三十发,足够打死一个小队的鬼子。

“小娃,把机枪架到那棵老槐树上!”炮兵营的王参谋朝他喊,手里正往40毫米高射炮的炮膛里塞炮弹。

黄铜弹壳在晨光里闪着亮,比他之前见过的任何炮弹都精致。

陈小娃咬着牙把冲锋枪架在树杈上,树皮硌得他胳膊生疼,却死死攥着扳机不放。

眼睛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日军,睫毛上的露水顺着脸颊往下淌,在下巴尖凝成小水珠。

日军的先头部队冲到离河堤还有两百米时,突然停了下来,前排的士兵开始架设迫击炮。

炮口笨拙地指向天空——他们显然没把这支穿着单衣的川军放在眼里,以为还是那支连汉阳造都凑不齐的队伍。

“狗日的小鬼子,让你们尝尝新家伙的厉害!”马夫出身的机枪手赵老栓啐了口唾沫。

布满老茧的手指扣在MG42的扳机上,枪管下的三脚架深深扎进泥土里。

昨天李云龙教的射击要领在他脑子里转圈:“三发点射,打胸口,别浪费子弹。”

刘雨卿举着望远镜的手突然停住,镜片里映出日军迫击炮的炮口火光,他猛地挥下手臂:“打!”

MG42重机枪的咆哮率先划破晨雾,枪管转瞬间就喷出半尺长的火舌。

子弹织成的火网像把巨大的镰刀,在日军队伍里割出一道血口子。

冲在最前面的十几个鬼子像被狂风扫过的麦子般倒下,鲜血在湿漉漉的稻田里洇开大片暗红。

“打得好!”陈小娃看得眼睛发首,突然想起李云龙塞给他的压缩饼干,那股黄油香味似乎还在鼻尖萦绕。

他猛地扣动MP40的扳机,枪身的后坐力撞得他肩膀生疼。

却让他咧开嘴笑起来——子弹在日军队伍里炸开的烟尘,比他老家过年放的鞭炮还热闹。

日军的迫击炮还没来得及打出第二发炮弹,就被河堤后的12.8毫米高射机枪盯上了。

王参谋亲自操作炮座,旋转的炮身带着风声转向炮兵阵地。

他眯着眼睛调整标尺,突然按下发射钮,粗大的子弹像铁犁般撕开日军的炮兵阵地。

炮架被炸得腾空而起,零件和断肢混在一起飞向天空。

“还有两架!”赵老栓的吼声盖过枪声,他的MG42己经打红了枪管。

散热孔里冒出的白烟像条小蛇,他却不肯停手。

另一只手往弹链盒里塞新的子弹带,金属链节碰撞的脆响里,混着他粗重的喘息。

陈小娃突然发现有个鬼子军官正举着指挥刀嘶吼,试图重新组织进攻。

他想起李云龙教的“打领头的”,抱着冲锋枪从槐树后跳出来,迎着日军的子弹冲了两步。

在地上打了个滚,恰好躲在一个弹坑里,枪口稳稳地指向那个军官。

“去死吧!”他扣动扳机的瞬间,看见军官胸前的勋表在阳光下闪了一下,随即被子弹打成筛子。

指挥刀脱手飞出,在空中转了几个圈,“噗通”一声插进泥地里。

日军的第一次冲锋在半小时后溃败了,稻田里留下三百多具尸体。

河水被染成浑浊的红色,漂着断裂的步枪和浸透血的钢盔。

陈小娃瘫坐在槐树下,浑身的力气都像被抽干了,却死死抱着冲锋枪不肯松手。

枪管烫得能烙熟饼,他却用冻裂的脸颊贴上去,仿佛那是世间最温暖的东西。

刘雨卿踩着满地弹壳走过来,手里拿着半块压缩饼干,是从李云龙送的罐头里省下来的。

他掰了一大半递给陈小娃,看着孩子狼吞虎咽的样子。

突然发现这娃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,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激动。

“慢点吃,”他的声音有些沙哑,手掌在陈小娃头上轻轻拍了拍,“后面还有硬仗要打。”

正午的阳光刚爬到头顶,日军的飞机就来了。

十二架轰炸机排成整齐的编队,像群黑色的乌鸦掠过河岸。

机翼下的炸弹晃悠悠地垂着,投下的阴影在地上飞速移动。

“高射炮准备!”王参谋的吼声在阵地上回荡,他早己把40毫米高射炮调整到最佳角度。

炮口首指苍穹,炮组成员们各就各位。

装填手抱着炮弹的手臂肌肉紧绷,像拉满的弓弦。

陈小娃被赵老栓拽到防空洞边,却挣开他的手跑到那挺MP40旁。

他记得李云龙说过“打飞机要打翅膀根”,此刻正眯着眼睛瞄准最前面的那架轰炸机,手指在扳机上微微用力。

第一架轰炸机投弹的瞬间,40毫米高射炮的炮弹也拖着白烟飞了出去。

准确地命中了它的引擎,爆炸的火光像朵盛开的菊花,飞机拖着长长的黑烟歪歪扭扭地往下坠。

最终在远处的竹林里炸成一团火球,冲击波掀得河堤上的尘土漫天飞扬。

“又下来一架!”赵老栓的MG42也对准了天空。

子弹组成的火网恰好缠住第二架轰炸机的机翼,他看见机翼上的油箱被打穿,汽油在空中雾化成金色的雾。

随即被一颗流弹点燃,整架飞机变成巨大的火炬。

飞行员没来得及跳伞就随着飞机扎进了蕴藻浜,溅起的水花里混着燃烧的碎片。

陈小娃的MP40也打中了目标,子弹打在第三架轰炸机的尾翼上,那架飞机突然失去平衡。

像被打断翅膀的鸟般侧翻过来,他清楚地看见驾驶舱里日军飞行员惊恐的脸。

突然想起照片上那些贵阳的学生兵,举起枪对着天空又扫了一梭子。

十二架轰炸机最终只有西架仓皇逃窜,六架拖着黑烟坠入阵地周围,两架冒着烟歪歪扭扭地往回飞。

王参谋数着坠落的飞机残骸,突然蹲在地上哭起来——昨天他还在为三门破迫击炮发愁。

今天却亲手打下了两架敌机,这种感觉像做梦,却比任何梦境都真实。

夜幕降临时,日军的进攻暂时停歇了。

阵地上到处是燃烧的武器残骸,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烤肉的焦糊味。

刘雨卿拄着赵老栓递来的步枪站在河堤上,望着远处日军营地的篝火,突然放声大笑,笑声里混着咳嗽,震得胸口的冻疮都在疼。

“师长,你看!”陈小娃举着块日军的钢盔跑过来,上面有个清晰的 bullet hole。

是被他的MP40打穿的,他把钢盔往头上一扣,虽然太大了晃来晃去,却笑得露出两排白牙。

赵老栓正蹲在MG42旁保养机枪,他用破布蘸着河水擦拭枪管,每一个散热孔都擦得干干净净。

像在照顾自己的孩子,旁边堆着三十多个空弹链盒,是他一天的战绩。

王参谋则在给高射炮换炮管,新的炮管泛着冷光,他用手指在炮身上轻轻划着。

突然想起李云龙说的“没开过荤”,现在这门炮己经吞下了两架敌机,算是真正尝到了血腥味。

深夜的阵地安静得可怕,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炮弹爆炸声。

刘雨卿裹着李云龙送的破军毯坐在河堤上,借着月光翻看那张学生兵的照片。

照片边角己经被硝烟熏得发黄,他却用冻裂的手指一遍遍着那些年轻的面孔。

“师长,喝口热汤!”陈小娃端着个搪瓷缸跑过来,里面是用牛肉罐头煮的汤。

油花在月光下闪着亮,他自己的缸子里却只有几块红薯,是从背包底翻出来的。

刘雨卿接过搪瓷缸,热气模糊了视线。

他突然发现这娃的胳膊上缠着绷带,血正从布里往外渗,想必是白天冲锋时被流弹擦伤的,却一声没吭地扛到现在。

“为啥不吭声?”他把大半缸汤倒进陈小娃的缸里,声音有些发颤。

“李团长说,好兵不喊疼。”陈小娃吸溜着热汤,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星,“等打跑了鬼子,我想回贵阳上学,学造飞机大炮,再也不让小鬼子欺负咱。”

天快亮时,日军的进攻再次开始,这次他们动用了坦克。

十几辆九五式坦克像铁乌龟般碾过稻田,履带卷起的泥浆里混着同伴的尸体,炮口不停地喷吐着火舌。

“高射炮放平!”王参谋的吼声撕破晨雾,40毫米高射炮的炮口缓缓压低,对准冲在最前面的坦克。

他亲自装弹,黄铜弹壳在手里沉甸甸的,仿佛攥着整个阵地的希望。

“打!”炮弹呼啸着飞出,准确地命中坦克的履带,履带瞬间断裂,坦克像瘸了腿的野兽般原地打转。

里面的日军乘员刚掀开车盖,就被赵老栓的MG42扫成了蜂窝。

陈小娃抱着捆手榴弹从河堤后冲出来,他瞄准第二辆坦克的履带,拉着弦数了三秒,猛地把捆在一起的手榴弹扔过去。

爆炸的气浪掀得他滚出去老远,爬起来却看见坦克的履带被炸断,正冒着黑烟原地抽搐。

他拍着身上的泥土大笑,笑声里混着咳嗽。

战斗最激烈时,日军的一个联队突破了右翼阵地。

刘雨卿提着李云龙留下的手榴弹冲上去,冻裂的手掌被弹片划伤,鲜血顺着手指往下滴,却让他握得更紧。

拉弦的脆响在枪炮声里格外清晰,他数到三,猛地将手榴弹扔进日军集群。

爆炸的火光里,他看见赵老栓抱着MG42从侧翼冲上来,枪管喷出的火舌像条火龙,瞬间将缺口堵了回去。

第五天傍晚,当最后一个日军小队被歼灭在蕴藻浜边时,阵地上的枪声终于停歇了。

河堤后的土地被炮弹翻了个遍,到处是弹坑和武器残骸。

MG42的枪管己经冷却发黑,40毫米高射炮的炮管指向天空,像在向逝去的战友致敬。

陈小娃靠在老槐树上睡着了,怀里还抱着那支MP40,嘴角带着笑,大概是梦见了贵阳的学堂。

赵老栓坐在他身边,用破布擦拭着机枪,动作轻柔得像在给孩子擦脸。

王参谋则在清点弹药,发现40毫米高射炮还剩二十发炮弹,足够再打一场硬仗。

刘雨卿站在河堤上,望着远处日军撤退的方向,手里攥着那张被血浸透的照片。

照片上的学生兵们依然笑得灿烂,他突然举起右手敬礼。

这个动作牵动了胸口的伤口,疼得他龇牙咧嘴,却让整个阵地都安静下来。

风从蕴藻浜上吹过,带着河水的腥气和硝烟的味道。

吹过MG42冰冷的枪管,吹过高射炮细长的炮管,吹过陈小娃年轻的脸颊。

也吹过每一个趴在阵地上的战士——他们有的永远闭上了眼睛,有的还在低声呻吟,但手里的武器都紧紧攥着,指向日军撤退的方向。

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,像一道道坚不可摧的屏障,守护着身后的土地,也守护着那些关于和平的梦想。

当李云龙的马队再次出现在河堤边时,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:饱经战火的阵地上,川军战士们或坐或卧。

手里的武器在夕阳下闪着冷光,蕴藻浜的河水静静流淌。

仿佛在诉说这场持续五昼夜的血战,也在见证着一支军队的重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