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八爷醒来己是日上三竿,还没搞清睡在哪里,先被床脚坐着的人给吓了一跳:“谁呀这是?”
昨晚皇上大宴群臣,主题是欢迎赵王加入大云国。轮番敬酒之下,小八爷又喝多了,怎么散的席都不知道。
床脚坐着的人抬起头,眼睛里布满血丝,一脸幽怨。
“鲁大鹏,你咋在这儿?”
“赵王,是你非要跟我回家的,现在反过来问我?”
小八爷想了想,还是没印象,说:“也是哈,我人生地不熟的,除了上你这儿还能去哪儿!”
“咋没地方呢,皇上要你留宿在皇宫,还拨了宫女侍候,你说啥不干吗,说是跟我没唠够呢,趴我背上赖着不下来,只好背你回来了。”
小八爷惭愧地说:“是我撒酒疯了!看你咋没睡好呢,是给我站岗放哨吗,真用不着啊老鲁!”
鲁大鹏眼神更加哀怨:“赵王,你真是酒后无德啊,你跟我回来睡了我的床不说,还欺负我!”
“不能吧,我要是揍你了咋能让你好好的坐这儿呢?”
“没动手,你就是一个劲儿问我咋把战车弄到山顶上来,让我想不出办法不许睡觉,我想一宿了也没想出来啊,困死了......”
鲁大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,让小八爷更加不好意思:“哎呀,我这是喝晕头了,我从来不欺负老实人的,要不是喝多了肯定不能对你这样......”
“啥,你承认我是老实人啦?”鲁大鹏问。
小八爷郑重地点点头:“没有比你更老实的了!”
鲁大鹏嘴角牵动,眼里有雾,仿佛沉冤得雪。
小八爷看了眼被自己弄乱的床铺,说:“我出去转转,你接着睡吧!”
门外不远的季尚书家门口,季夫人还在纺线一如昨日,但见到小八爷却热情很多,招手让他过去。
“小赵王,听说昨晚皇上让小段姑娘服侍你,你咋没留下呢?”
“我喝多了,不知道什么小段,对了老鲁说的什么宫女是她吧?”小八爷真想再倒回去看看昨晚自己都出了啥丑,怎么一点也想不起了。
“就是嘛,小段姑娘是个孤儿,不给愚老爷当丫鬟,呸,是给皇上当宫女,你让她靠啥活呢,别看出身低点,小姑娘长得周正,人也会来事,你要了她也不错啊,要不然你家里做饭洗衣的一个大小伙子咋整呢!”
季夫人像乡里最八卦的婆娘一样说了一大套,把小八爷听得更加迷糊:“你到底说啥呢,人家一个大活人,我要来干啥,再说是皇上身边的人,我跟皇上抢宫女,那不算谋反吗?”
“哎呦,这不是抢啊,听我家老爷说了,皇上是想让她给你当侍妾,你们身份悬殊肯定不能让她当正房的,以后有合适的再娶来当王妃呀,说起正房来我有个外甥女,家里是个富户,跟你年纪就差不多......”
小八爷忙截住她的话头:“大婶你别说了,一会儿小段一会儿外甥女的,我没想找媳妇呢!”
季夫人噗呲一笑,拿纺锤点着他说:“还害臊,岁数不小该找了,有个媳妇你就多了岳家一大家子亲戚,在大云国就不是孤家寡人,大伙也才真正把你当自己人啊,哎别走啊我还没说正题呢!”
小八爷接不住她的话,径自走了。
一个谢顶的脑瓜忽然出现在他身前。
“见过赵王殿下!”
“哦,你是谁来着?”小八爷有点印象。
“昨天在那边下棋的马知县啊!”
“想起来了,瞧我喝酒喝的还迷糊着呢,是江南的马知县!”
马知县谦恭地说:“谢谢赵王能记得下官,昨晚御宴下官等级不够没能参加,等赵王有喜事时,下官一定上门恭贺!”
小八爷说:“我哪有啥喜事,再说你上门我家的门在哪都不知道呢!”
“不是赵王要纳小段姑娘为妾吗,如果仓促之间没有地方,下官愿意把自己的家让给赵王!”马知县为表诚意,还指了一下自己家的方向。
“得了马知县,我从来不欺负老实人,咋能占你的房子,再说也没有纳妾的事,都是谣传,我睡了一晚上起来就谣言西起,我得找皇上评理去!”
马知县建议不要找皇上,办这些事还是丞相有办法,小八爷说,他俩整天在一起喝茶,找谁都是找到一对儿。
小八爷对谁讲究他啥不是很计较,但这里涉及一个小段姑娘,虽然对男女之事没啥领悟,他也知道姑娘的清白很重要,现在全村子都在说这事,好像小段真成了他的侍妾,对人家姑娘也不好不是。
丢人的是,小八爷去过两次皇宫,这时却转向了,只因身边的景物都差不多,茅草屋,随处可见的树木杂草,甚至村人,哪儿哪儿都似曾相识。
一位姑娘挎着筐走过来,遇上信马由缰的小八爷,就先立在那里避让,待他走近行了个万福礼。
小八爷见她挺有礼貌,就问了句:“皇宫是往哪儿走来着?我好像迷路了!”
姑娘说:“赵王是新来的,不熟悉实属正常,婢子这就给赵王领路!”
“你的意思是领我去啊,那就太好了!”
“赵王这里请!”
姑娘指了一个方向,有条弯曲的小路,小八爷跟着姑娘穿过一片小树林,出去以后豁然开朗,落笔峰上最独特的石头屋就显现出来。
小八爷感叹道:“没多远啊,被这一片小树林挡着,让我这通瞎绕,你忙你的吧,这回我能找着了!”
“我也回皇宫!”姑娘退后一步,小八爷既然认路了,就让他走在前面。
小八爷好像想到了什么:“噢,你去皇宫,是皇上家闺女,是公主吧?”
姑娘轻笑了一声:“婢子哪有那等好命!”
小八爷不再说话了,心里隐隐有些不安。
两人默默走了一会儿也就到了皇宫,门口一位老大娘在那抡着大扫帚扫地呢,老远看到姑娘就喊道:“小段,我要的辣椒买到了吗?”
小八爷心头巨震,果然如他所猜,真的就是那位一早上灌满了耳朵的小段姑娘。
姑娘停住脚步:“刚才赵王迷路,我送他过来,这就再去买。”
也不管小八爷看没看到,在身后行了个万福,又掉头回去。
小八爷看这位扫地大娘粗枝大叶的样子,问:“你是皇宫的老妈子?”
“后生仔这般没眼力,我是皇后,大云国独一无二的皇后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