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敢大闹军统？这人是不是精神有问题？”汤司令也是惊得非同小可。
“那个人确实脑子缺点东西，但......”
汤司令哈哈一笑，打断林剑尧的话：“林老弟啊，你跟个傻子认真个啥，这事谁知道了也就当个笑话，又不是他真能把你军统咋样！”
林剑尧也不好意思提自己的人被缴械的事，被个傻子把枪下了，这家丑捂还捂不过来呢。
他只好另找托词：“关键在于杨队长被人制住，他这口气出不来，你说人家也是少校，只比我低一级，我也不能太不给面子吧？噢我不是说您的面子没他的重，这要是警备司令部的人，我说啥都会放，可到底是个外人啊！”
汤司令语气重了起来：“你说的是杨开吧？他小舅子在国难之际哄抬物价扰乱民心，己经有状纸递到我这儿来了，林老弟帮我带句话给杨开，是自己回去劝亲属收敛，还是公事公办给他小舅子收尸，掂量着办！”
此话说过，汤司令说有紧急公务就放下了电话。
林剑尧知道，再不放这几个人，就彻底得罪汤司令了，他军统可以不怕警备司令部，但有的人做糖不甜做醋酸，你不知道这笔账会应在何时。
而且杨开，做为西安坐地户，对林剑尧这来自重庆的上峰表面恭顺其实不服，暗地里没少拿林剑尧管控费用这块儿来搞小动作，这人也该敲打敲打了！
林剑尧推开门，一股陈腐酸臭的味道扑面而来：“什么味儿？”
有个特务正往楼上跑来：“报告主任，一帮要饭的冲进来了，现在挤满了院子！”
“胡闹，卫兵干什么吃的，要饭的都拦不住！”
“人太多了，好像全城的乞丐都来了！”
脏乎乎的乞丐们在院子里像没头苍蝇到处乱窜，一些工作人员站得远远的呵斥他们，都不愿意接近他们，有的人在打赌说，这些要饭的起码从鬼子打卢沟桥那时候起就没洗过澡。
有个认字的乞丐指着食堂说：“那儿有‘食’，吃的在那里！”
更多的乞丐涌了进去，其中就有矮子：“大哥，机会难得，走吧！”
任中凤对小八爷一拱手：“后会有期！一甩头发，头皮屑像背光一样悬浮在脑袋周边。
光环加持下乞丐们都自动闪开一条通道，等人走过后又合拢在一起，追着屋子里的特务和小八爷他们问：“啥时候开饭啊，饿死了！”
黄科长怒呼：“出去出去，谁让你们进来的，这是军统！”
乞丐据理力争：“不管啥桶，小的就是个饭桶，你们发布消息请全城要饭的来喝粥，咋说话不算数呢，官老爷是不是就想图个慈善名不办实事啊？”
宋青一对追在身边的乞丐躲闪不及，只好指着厨间说：“去那边排队，不排队的啥也捞不着！”
身边几个乞丐立刻抢去厨间排着，有带头的就有跟着的，人流拥向厨间，才让屋子里原来的人都松了一口气。
小八爷说老林让我们等他咋还不来？余兆南说大哥咱们出去吧，我都要吐了。
“我答应老林等他就不能走，你看他们也不走，看谁能靠得过谁！”
杨开瞪着小八爷说：“咱们的账等会儿再算，这里太乱了让弟兄们先拿上枪！”
小八爷摇摇头：“我觉得这样不好，人家就是来要饭的也没抢你的枪，你再拿那破玩意去跟要饭的耍威风，这样是丢老林的脸，我做为朋友不能答应！”
“你啥时候和林主任又成朋友了？”
“这你不知道了吧，我们见过好几次了，还约过要喝酒，但是为啥见我不出来呢，是兜里没钱？我请他也行啊！”
后面的话是对宋青一问的，宋青一善解人意地说：“他是不想让人看出和咱们关系特殊，跟别人就别提了！”
现在余兆南己经不坐在枪上“保腚”，一个特务偷偷伸手想拿回枪，小八爷懊恼，一把将人抓住，举在半空，大眼珠盯得那人发毛：“手那么欠呢，我让你拿了吗？”
杨开可不像那些特务，不会顾忌小八爷手里的人，大喝一声“拿下！”
几个特务一起出手，宋青一拉着余兆南默契地跳到一边，把场地腾出来。
果不其然，几个动手的人噼哩噗噜的摔到食堂一角，他们互相看着眼里都是匪夷所思，分明拳脚己经打中那黑子对方也无力还击，是谁揍的他们？那两个李元霸的同伴？可他们早就为了避嫌疑躲远远的没动啊！
一个人在他们脚下有气无力地说：“哥几个......都打我干啥，招谁惹谁了我......”
竟是那个先被小八爷抓住的拿枪的人，合着刚才打的就是他！
“疯了，疯了！这还是军统工作站吗？”
林剑尧站在门口，真的希望这是一场荒唐的梦。
门口站着的宋青一急忙澄清：“不关我们的事，他们要合力打李元霸，我俩都没动手！”
余兆南说：“这些警察让我想起看过的钱塘江起潮，哇地一下朝我大哥扑过来，我大哥动都没动，他们哗地一下撞个南墙就退下去了，一样一样的！”
林剑尧愤怒地朝外一指：“大门在那边，都给我出去！”
宋青一对余兆南说：“叫你大哥快滚蛋吧，长官生气了！”
余兆南过去拉起小八爷，小声说：“走吧，火药桶要点着了！”
“谁点的？”
“哎呀就是个意思，麻溜走吧！”
小八爷跟着他走过林剑尧的身边时，还看不明白眉眼高低：“老林啊，我听你的都没动，是他们乱动的！”
林剑尧咬着牙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：“你给我老实点，再别让我看到你！”
“你这是啥人啊，我当你是朋友，你给我甩脸子，有乞丐帮你就了不起啊？”小八爷觉得很伤面子，想要理论。
余兆南拼命往外拽他，一边陪笑对林剑尧说：“我们消失，消失！”
杨开本想等主任来有话要问，没想到一来就把胆大包天的闹事者给放走了，起身追过来说：“主任不能让他们走啊！”
林剑尧冷冷地说：“你跟我上楼去，还有你们，赶快把这些乞丐赶走，枪摆桌子上干啥，上供啊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