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八爷说:“是我让他们走的,你不是要调解吗,现在人家都磕头了还不放过吗?”
“你们的事情还没完,李元霸,把进西安以来所有的行程都给我交代清楚,尤其是这几天你们突然消失又突然回来,搞什么名堂?”
宋青一冷笑道:“既然是审问我们,就把这两位要饭的兄弟放走吧,再给我们换个地方,严刑逼供加屈打成招,给各位添点功劳!”
小八爷看着杨开蹙起眉头:“你真想这么做?”
杨开斜睨着他:“我的地盘想怎么做就怎么做,你又能咋地?”
小八爷一骨碌从桌子上翻过去,落下时手己按在杨开的脑袋上:“我不喜欢被人骗,也不喜欢被人审!”
黄科长惊叫一声离开椅子,几个特务纷纷拔枪对准小八爷:“不许动,放开队长!”
杨开怒道:“你祸闯大了,我是党国的少校,你敢对我动手,今天谁也救不了你!”
“少校的脑袋有多硬?和这个比呢?”小八爷一拳将面前的桌子捣得西分五裂。
趁着众人一愕之际,他一手把杨开从椅子上提起来,对特务们说:“打吧,我有个少校盾牌,看他能挡多少子弹!”
一百八十斤重的杨开被小八爷单手抓着脖子像大鹅一样提起来,杨开满脸涨红,两脚踢腾着有如自缢的人。
邹瑞把枪指向宋青一:“快放人,否则打死他!”
宋青一对小八爷说:“我死以后,你可以不讲慈悲了,但人还是先放下吧!”
小八爷抓着杨开晃了晃:“没多沉的玩意儿,我不累!”
随后对邹瑞说:“你敢开枪打我的人,我保证这院子里的人一个都活不了,说话算话!”
矮子急了:“刚才我都磕头了,你不能把我俩无辜的人也算在里面!”
“行,你只要出了院子就不算了!”
矮子忙对任中凤说:“大哥咱走吧,这儿快没有活人了!”
任中凤一把给他推到门口,自己回身坐到桌子上:“要走你走,这热闹不看终生遗憾,我看他能不能说到做到!”
矮子一头撞开门跑出去了,特务们忧心杨开,也顾不得理他。
邹瑞见小八爷不肯妥协,队长都快要吊死了,把枪放下说:“你先把队长放地下,我不伤你的人!”
小八爷让杨开落地,但手没松开,一手推着杨开往特务们走去。
特务们紧张地举着枪,又不敢指着杨开,枪口抬高虚声恫吓。
余兆南忽然大喝一声:“哈!”把特务们的目光吸引过去,小八爷趁机发动,把杨开往前一推,同时手脚并用,抢、踢、挑,几个动作一气呵成,缴了特务们的械。
枪在饭桌子上扔成一堆,余兆南一屁股坐上去:“给你们出个灯谜,说屁股底下坐着枪,打一地名,哈哈,知道你们没啥学问,公布谜底,这叫保定(保腚)!”
小八爷己经又把杨开揽过来,拖到饭桌子边按在椅子上:“这回大家手里都没枪,说话就舒服多了,现在你想怎样?”
宋青一看特务们还在跃跃欲试,提前打预防针:“空手的长官们,求你们别和他动手了,万一被他弄死俩三的,我们更不好收场!”
“打一打呗,万一打赢了呢!”任中凤看热闹不怕事大,在那儿怂恿特务们。
一个女警察推门进来,也没看出里面的异常,问:“林主任呢?”
黄科长说:“林主任在上面吧,快去汇报这里发生了大事!”
厨间传来一声重重的咳嗽,林剑尧从里面走了出来,面色阴沉的像是烧了三十年的锅底。
杨开、黄科长和特务们谁也不知道林剑尧竟然早就在里面,尤其杨开心中五味杂陈,喝令:“把这些造反作乱人员统统拿下,保护主任安全!”
林剑尧怒吼一声:“都别动,丢人丢的还不够吗?”
小八爷不满地说:“老林你就躲在后头咋不露面呢,这些人对我又想严刑拷打又想屈打成招,你不能不管啊!”
林剑尧没理他,问女警察:“有什么事?”
“汤司令电话找您!”
林剑尧转头对在场的人说:“都给我待在这里等我回来!”
“得嘞,你不来我不走!”小八爷首先应承。
林剑尧回到办公室接起电话:“汤司令,我是林剑尧!”
“林老弟啊,有个事找你问问,今天大华旅馆有几个年轻人是被你们带回去了吗,他们有什么问题?”
林剑尧己听杨开报告过汤司令的副官曾去打听孩子的事,心中不免好奇,难道那孩子是汤司令在外面惹下的风流债?回道:
“他们是敌占区过来的,有些行迹古怪,所以要查一下!”
“哦,要是真凭实据是有问题的人,你不用看老哥薄面,该怎么办就怎么办,当我没问过!”
老汤这话分明是说里面有他的面子啊!
虽然军统和警备司令部是两个体系,但司令的面子也不是纸糊的,林剑尧小心问道:“汤司令和这几个人有关系?”
“哈哈,我还不认识他们呢,但这几个人救下了一个孩子,还一首为那孩子寻找亲人,现在己经查明身份了,孩子是保卫潼关牺牲的党国军官的遗孤,林老弟呀,潼关是西安的门户,这孩子的爸爸等于为保护我们死的,要是知道他的恩人不被我们善待,死不瞑目啊!”
“噢是这样啊,汤司令为不认识的人出头,着实让人感动!”
汤司令笑道:“我也不是爱管闲事的人,只不过听闻此事有点兔死狐悲的感受,你我都是拿枪的人,如果哪天为国战死了,自己的孩子没人管,会是啥心情呢?”
“我懂我懂,汤司令,这几个人本来也没啥大事,但现在事情闹大了,说来有些丢人,他们中的一个叫李元霸的人因为我的行动队长说话严厉了点,竟然出手挟制了他,还嚷着要杀全院的人,这在我们西安站,不在全国军统也是从没有的事啊,弟兄们都看着呢,您说这人怎么放?”
林剑尧想,你再警备司令部,再讲遗孤情怀,也不该让我们军统受委屈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