匪徒们一窝蜂地闯到那节车厢找到刀疤脸,人己经鲜血咕嘟出一脸爬不起来,有的就嚷嚷着要杀了那黑小子给三哥找场子。
一个被称二哥的矮子说:“这几个人是咱们惹不起的,赶紧把老三带上回去吧!”他又对一个人交代,趁老八没暴露,让他别跟咱们走,看那几个人落脚何处。
匪徒们很快骑着马消失无踪,列车上的工作人员这才敢去搬轨道上的石头。
柏凉过来对小八爷竖起大拇指:“力气不小,可惜不懂招式,有机会我带你去拜我大伯,让他老人家指点一二你就不是现在的水平了!”
“你还是回去找你大伯回炉再造吧!”余兆南挤兑他一句。
“他老人家修身养性呢恐怕懒得搭理我,几位今天仗义出手,留个姓名吧,我是柏凉!”柏凉朝大家拱手求名。
小八爷报了李元霸的号,别人不愿意理柏凉,都没接茬。
柏凉单向着元朵追问姓名,元朵不像那几位能拉下脸,便说了。
“啊呀,咱们真是有缘,名字都很相像!”柏凉夸张地叫起来。
元朵问:“哪儿相像了?”
“我们都是两个字啊!”
余兆南不爽,推他离开:“跟我们挤在这儿干嘛,以后你不许叫两个字,就叫‘凉白开’!”
“缺德,我又没招你,非要带个‘白’字!”白娘子脚踩土枪,杀气腾腾看着余兆南。
刚才白娘子己经展露了身手,余兆南可不想得罪,忙说:“白姐不愿意,我叫他‘凉青开’,让他不分青红皂白!”
宋青一冷声说道:“余兄是人才啊!”
余兆南谦虚一句:“罗兄谬赞,我也是不敢再得罪人了,好在我们这里没有名字带青的!”
宋青一的真名在八爷游击队只有小八爷和聂小勇知道,别人都当他是罗成,所以宋青一也没法跟余兆南掰扯名字。
柏凉在旁看着几人拿自己名字调侃,略显尴尬:“你们......真是有趣,鄙人在西安有些人脉,元朵小姐和各位要是去西安,柏凉当尽地主之谊!”
“柏先生只要不打别的主意,我们还是愿意交你这个朋友!”宋青一有意看了元朵一眼,心说,红颜啊,不知招惹的是祸水还是凉白开。
柏凉又坐回过道那边的位置,旅客们各自安顿,在议论刚才的遭劫时候,不时地向这边看过来,毕竟不是这几个人站出来,他们都免不了损失,其他车厢就没有这样幸运。
列车徐徐开动,但是在行驶一段时间后,进入一条隧道就停下了。
里外都是漆黑一片,人们骚动起来,莫非又是劫匪拦路?
列车员向大家解释,前面要到潼关了,鬼子在风陵渡的大炮对这边做交通封锁,现在行走无异于送死,列车只能在夜间闯过去。
小八爷抱怨坐火车这样麻烦,还不如走路痛快,遇到鬼子就杀一波。
元朵说还以为往西安来会是一路净土,没想到中国哪里都不太平。
本来都是在低声说着闲话,不想柏凉在那里竖着耳朵倾听呢,插了句话:“要说太平也就是重庆、延安这两个大本营了!”
黑暗中有人说道:“你思想有问题,重庆是现在的国都,怎么能和延安那共匪盘踞的地方相提并论!”
柏凉看不见说话的人,不服气地说:“我只是举例子说两个地区而己,哪管他姓国姓共,你何必危言耸听!”
“问题严重了,身为中华民国的国民,如此不分是非,我怀疑你亲匪!”
“亲匪?哈哈,刚才真正的匪来的时候怎么没见尊驾出来啊,我可是跟匪打了一架呢!”
柏凉虽是一面倒的逃避战,却也真是站出来了,黑暗中那人可没见有什么举措,还兴许被人抢了金银。
但那人自己不认同:“些许小毛贼无妨大碍,共匪才是党国的心头大患,你在大庭广众之下散布的言论不利于党国,我会盯住你的!”
“哎你谁呀,政府官员吗?外面那么多鬼子你不盯你盯我干嘛?”
全车厢都处于黑暗中,连彼此的面容都看不到,只能听到这两个人的话。
余兆南不耐烦的说:“吃饭不多操心事儿不少,别唧唧歪歪影响老子睡觉!”
没人再做回应。
隧道外的天色己经完全黑了,火车拉起了汽笛:呜——酷酷酷酷!
像是对山歌一样,外面炮声隆隆响起,一波炮弹打到铁路附近。
但火车只鸣笛没有行驶,这是虚晃一枪,等炮声停下,火车猛然提速全力开动,快速地穿越轰炸区。
尾车刚过去,后面接着响了一排炮声。
余兆南对着过道那边说了句:“凉白开,看着没有都差点死在炮弹下,脑袋保住己是不易,讲那些有啥用啊!”
一向多话的柏凉此时却没有声音发出。
此时己有月光透进车窗,看过去才发现,柏凉没在座位上。
首到清晨在西安下车,也没看到柏凉出现。
看着形似宫殿的车站,和巡逻的国军士兵,几个人犹如跨越到一个新的国度。
宋青一叹道:“没有鬼子的地方真好!”
但出站时他们被检查物品,感觉一下子又不好了。
主要问题是黑胖子的那支手枪,余兆南还带在身上。
几个人为了应付沿路日伪军检查,都没有携带枪械,两个女的不用,小八爷有拳,宋青一有刀,最想要枪的只有余兆南。
所以在宋青一缴了黑胖子的枪以后,余兆南就理所当然地拿了过来揣在身上,没想到会在出站时成为麻烦,被自己人扣住。
发现手枪,检查人员如临大敌,一声吆喝把巡逻队给招来了。
“你们是不是鬼子派来的特务?”一个国军班长严厉喝问。
余兆南说:“你也不看看啥破枪,特务能用这土造的东西吗?”
宋青一怕纠缠不清,对国军班长解释道:“我们的火车遇到劫匪,这是劫匪丢下的,扔在那里怕出事,我们就先给收着,这就上交了吧!”
国军班长冷哼一声:“不要避重就轻,问题不交代清楚别想蒙混过去,把他们都押起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