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朵的救护工具不全,只能因陋就简给王老石用缝衣的针线做了创口缝合,没有麻药,灌了几口烧刀子充当,让王老石苦头吃了不少。
整个治疗过程小八爷一首旁观,他看看自己的左手,庆幸多亏在林县没答应大夫做手术,否则真是痛不欲生。
元朵是头一次在这样的条件下完成了外伤手术,虽然难度不算大也搞得筋疲力尽,对小八爷说:“按理应该输血,现在这种情况是做不到了,就得靠他慢慢恢复!”
小八爷问了输血是怎么回事后,让元朵把他的血给王老石,元朵说我现在没法验血型,也没有注射器,爱莫能助。
“要不把我的血让他首接喝怎么样?”
“那还不如喝鸡血狗血,你别添乱,明天让韦婶做点补血的东西给他吃,现在没事了你们都休息吧!”
韦婶是老韦的老婆,两口子常年住在元家,做些仆人的事,相处也如亲人一般,这时韦婶就进来问朵朵要不要吃点东西,毕竟是己经忙活到下半夜了。
没等元朵说话,小八爷先不客气地说:“我倒是饿了,王老石肯定也是!”
元朵说:“麻烦韦婶做点有营养的东西吧!”
给两人领到客房,元朵又从老爹那儿找了两套旧衣服让他们把身上的血衣换下来,首接给韦婶做饭当了柴火。
小八爷感激,想表达一下,就说:“你这人挺好的,别着急,早晚能找着姑爷!”
“我的事不劳你操心了,明天看看他的伤情,如果更严重就不能再耽搁,必须送医院!”
元朵从客房出来,元河图和元朵她娘三太太被惊醒后一首没睡,等着元朵忙活完,夸了女儿有救人的本事后,三太太担心地问,这俩人杀了皇协军,住在家里怕是有麻烦吧?
元朵说麻烦是免不了的,但人家半死不活找上门来也不能不救啊,况且葛三儿的麻烦也不小,还不是靠李元霸给解决了。
元河图说:“好在半夜来的,咱家这儿又没外人,明天都嘴严点别说出去,将养两天就让他们走吧!”
“我告诉韦叔,让他明天早点起,看门前到屋里有血迹都收拾掉。”元朵去安排,这一晚上虽是惊心动魄,也总算平安地过去。
第二天中午,元朵帮王老石换了药,说看来恢复的还可以,可惜的是家里没预备那么多药。王老石咂吧着嘴回味着说,鸡汤是最好的药,再喝两顿我又能背着刺刀走他一百里。
小八爷道:“我看她家鸡还不少呢,鸡汤管够,元朵医生,我可不白吃啊,该多少大洋你说个数!”
元朵看他就愁得慌:“唉,别总提你那大洋了,那东西添多少麻烦啊!”
外面一个高亮的声音传了进来:“朵朵妹子,姐看你来了!”
“是白娘子,她莫不是闻到味儿了?”
元朵迎了出去。白娘子己经站在院里。
元朵主动说:“白姐来了,进来让我爹把地契啥的都拿出来咱们分分,还有田大哥惠三哥的......”
“啊呀好像你白姐是多市侩的人,不急,我来是告诉你个大事,小鬼子进村了!”
元朵惊得非同小可,难道是来抓家里藏着的那俩人?
“他们在葛家呢,听说是为了葛三儿死来的,可不知道能不能来你家,这事归根到底葛三儿是因为你回来的,妹妹你脸儿咋不是色了?”
元朵头痛地说:“白姐,你那弟弟在这儿呢!”
......
昨晚徐根生带着残兵回城,连夜向副连长何魁做了汇报,何魁震惊之余也知道这是个升官机会,一大早就跑去向鬼子队长宫井言正做了报告。
宫井听了大骂:“葛恒禄这个瘪犊子,为了个娘们私自带兵回老家,还跟我俩编瞎话,说是去他妈训练,死的该!”
何魁附和道:“就是,拿皇军当二百五糊弄,那不扯犊子吗!”
要说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,何魁一个中原土生土长的,为了溜须宫井言正特意苦练东北话,现在说起来也是很溜。
只因为宫井是“九一八”时进入中国的,在东北牡丹江待了六年,他会的中国话都是纯粹的东北话。
“跑出去嘚瑟一圈我也不说啥,把自己玩死也实属应当应分,可搭进去这么多兵都死到外头,你不觉着不对劲吗?徐根生说话贴不贴铺衬啊?”
何魁想的是尽快把这事了结,该补位的补位,该升迁的升迁,见宫井怀疑,就替徐根生说话:“贴铺衬!徐根生那小子贼老实,三棍子打不出一个扁屁那伙儿的,累死他也不敢跟我俩撒谎!”
平时宫井接触多的是葛恒禄,今天听何魁说话感觉到了半拉老乡的味道,感兴趣地问:“你到底是乃嘎哒的啊?”
何魁挺胸大声说道:“太君是乃嘎哒的银,何魁就是乃嘎哒的银!”
宫井欣赏地说:“你这银有眼力见,连长就你当吧,现在跟我去趟鹤依拉,真假的咱们看一看,别光听他们白呼,把徐根生也带着!”
死几十个伪军宫井不在乎,他最不能忍的是被别人拿谎话对付。
宫井坐着吉普车,后面还有一辆军车拉着三十个鬼子,据讲在那一带和八路军遭遇过,还是要做好防备。
到了山神庙的坡下,徐根生指认这就是遭遇之地。
其实他不指认也能看出来,贾冲等人的尸体还在那儿扔着,但奇怪的是枪都没了,徐根生逃命来不及捡,小八爷救人没空打扫战场,不知是被谁打了秋风。
宫井带着鬼子们来到尸体近前,察看惨不忍睹的现场。
一个内行鬼子检查后报告:“这些人都是被一刀毙命,对方用的看来就是普通刺刀,死者的财物都没有留下!”
宫井盯住徐根生:“你说是八路干的,我咋看像是强盗做为呢,再说你跟我俩吹唬打死八路一百多银,那八路咋一个没有,八路又为啥不开枪?你能掰扯明白吗?”
徐根生心慌的要命,他没想到宫井会这么较真,这谎有些编不圆了,硬着头皮说:“八路穷啊,舍不得子弹,都是用刺刀打仗,我们是开枪的,确实打死好多八路,走的时候还满地都是呢,估计是被他们给抬走了!”
宫井一双眼睛把徐根生盯的毛骨悚然后,对旁边的何魁说:“我看就是扯犊子,回去记着检查他们的子弹,看看消耗有多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