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八爷耳力甚佳,从伪军们端着枪冲过来时就行动了,两脚一蹬抓住房梁,贴在檐根的墙上。
徐根生见他的动作也想到了有危险的事要发生,但空荡荡的屋子己没有可躲避的地方,一急把还剩一口气的葛恒禄拉到身侧做挡箭牌。
就这样肩膀头还是挨了颗子弹。
听到徐根生的话,外面伪军一股脑进来:“蓝排长让我们开枪的,徐排长你没事啊,那个人呢?”
“我在这儿!”小八爷从墙上跳下来,顺势又踢倒了几人,缴了他们的枪。
刚才一通枪击,屋子里的伪军除了徐根生就再没留下活口,他怕小八爷再下杀手,哀声喊道:“别打了,不赖弟兄们,是姓蓝的搞的鬼!”
“哼,都不老实!”
小八爷提起一杆枪,屋里这几个不算什么,外面还有很多伪军,听到枪声赶过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!
蓝世杰躲在一边喊,弟兄们,给我冲,杀了里面的人!
徐根生一见又要遭无妄之灾,也大叫:“别听蓝世杰的,他杀了连长!”
两个排长各执一词,外面的伪军不知该听谁的了!
徐根生对小八爷说:“好汉,我跟你做买卖,别再杀人啦!”
“你让他们都放下枪就信你!”小八爷受过枪伤之苦,不像初生牛犊那样无所畏惧了。
徐根生对着门外喊:“听我的,先把枪放下,保大伙活命!”
伪军们不知屋子里死多少人了,谁也不想拼命,干脆就听二排长的放下了武器。
蓝世杰看这些弟兄是指望不上了,也不再管这边的事,首接奔了葛家的主屋。
两个伪军来要银子,葛地主和葛恒禄的两个哥哥正在数银元上瘾,不肯轻易放手,等到前面传来激烈的枪声,葛老二更是趴在银元袋子上不让拿走。
蓝世杰提枪进来,葛地主知道他是儿子手下哼哈二将之一,连忙问:“是三儿让拿的吗?外头噼里啪啦乱哄哄的,可不能把钱拿出去!”
蓝世杰不理他,一脚踢到葛老二脑袋上,把银袋子抢在手里,葛地主气得大叫:“你造反啊,让我儿子毙了你!”
蓝世杰己经走到门口,被葛地主扑上去抓住蓝世杰拿枪的手不让走,蓝世杰料想葛恒禄己经死了,这个装腔作势的老太爷己什么都不是,一狠心开了枪。
葛地主抱着枪死去,两个伪军都惊呆了。
蓝世杰急于脱身,松开了枪,提着银袋子冲到外面,扳鞍上了先前葛恒禄骑过的马落荒而去。
但还没跑出村子,与迎面来的几骑撞上。
正是元朵带着白娘子夫妇和田葫芦惠老三两兄弟,元朵是想着来找葛恒禄谈条件放过小八爷,哪怕给他葛家些牛羊也可以。
白娘子几人既是贪图丰厚的回报,也是真心想帮忙,都愿意跟她走一遭,说葛三儿实在不听劝,就挟持了葛地主逼他就范。
白娘子两夫妻以前是做绿林的,遇上事豁得出去,田葫芦和惠老三是两个穷人,本来就一无所有,不如富贵险中求,只老刘头看他们玩的有点大了,表示精神上支持,不参与其中。
“那是姑爷的钱袋子,不能让他跑了!”白娘子眼尖,立时看到蓝世杰马上的东西。
几匹马散开向蓝世杰包抄过去,而元朵的千里驹跑得最快,超过蓝世杰的马将他拦住。
蓝世杰身上没了武器,只能用一身皮唬人:“滚开,耽搁军务拿你是问!”
白娘子纵马持枪逼住蓝世杰:“二鬼子,你跑什么呀?”
“我有要紧事,你们是找葛恒禄还是那个傻姑爷去葛家找,追着我干甚?”
元朵说:“放下钱让你走,我们要把李元霸救出来,钱被你拿跑了葛老三如何肯放!”
“要钱没有,要命一条,你们都是小老百姓,敢杀我皇协军的排长吗?”
蓝世杰杀了葛地主,背弃了那些伪军同袍,知道没好果子吃,只想带着钱跑路,笃定这几个牧人不敢和当兵的起冲突!
那是他不知道这几个人是什么来路,惠老三拍马抢上前去,刺刀扎向蓝世杰扶着钱袋子的手,蓝世杰放开手时,荆龙手里的飞抓甩了出去,几根钢爪把钱袋子抓住,手里绳索一收,银袋子被拽下马。
他本来想把银袋子抓过来,奈何袋子太沉,只落到地上,荆龙自嘲地找了个借口:“好久不练了!”
白娘子抛了个媚眼:“上岁数的老家伙,不行了吧!”
和自家丈夫调着情,手里可不慢,一条红缨枪拦腰横扫过去,蓝世杰被打落马下。
这蓝世杰也有趣,自己落败,关注点却在惠老三的手上,躺在地上问:“你怎么有我们的刺刀?”
惠老三把刺刀插回腰间,神情麻木地说:“昨晚一个二鬼子去爬李寡妇的墙,被我揍了,这是他丢下的!”
田葫芦叫起来:“我说等你半夜没回来,原来是在李寡妇家!”
“没有,我在她家前面的草垛上看月亮!”惠老三眼神空洞,好像在说一件遥远的事。
荆龙手脚麻利地拿出一截绳子把蓝世杰绑上,这本来要用来挟持葛地主的。
白娘子说:“一袋大洋加一个排长,应该能换回傻小子了!”
元朵说:“事在人为吧,实在难办的话,你们就先离开,我和那姓葛的同归于尽!”
“妹妹这么用心,是真看上我那傻弟弟了吧?”白娘子打趣道。
“怎么可能啊,我就是不想因为我害了一个无辜的人,那样一辈子都不得安生!”
垂头丧气的蓝世杰求道:“你们放我走吧,钱我也不要了,我不想见那个杀神!”
白娘子问:“你是说葛恒禄?你们都是二鬼子咋得罪他了?”
“他算个屁,我说的是这银袋子的主人,你们那个假姑爷,他一拳就把葛恒禄打死了,我也差点死在他手里,我真不想见他啊!”
白娘子斥道:“你别在那瞎说,傻小子连我这花枪都拿不住,就是一个窝囊人,你编排他是何意,跟我们回去对个质再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