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鸡岭下,伪军班长毕守成正在发愁。
民工在现场有五十多个,但磨洋工的居多,眼见这些人是没闲着,一天到晚炮楼也只盖起几行砖。
鬼子嫌慢天天催他要进度,让他恨不得自己都上去当泥瓦工。
人啊,上哪儿去找呢?
满脑子愁绪被一声厉喝打断,是站岗的伪军发现有人来了。
毕守成急忙站起来,手习惯地按在枪套上,但对方是大摇大摆来的,而且只有西个人,显然不足为虑。
另外,里面有个穿日本军服的也让他放松了警惕。
来的正是覃浩,对站岗伪军说:“自己人,让你们头头过来说话!”
毕守成己经过来了:“在这儿我负责,你是谁呀?”
覃浩没瞧得起皇协军的小头目,问:“没有日本人在这儿主事吗?”
毕守成说:“太君在里头坐镇呢,看你有没有值得惊动太君的事儿吧?”
覃浩指着小鬼子说:“这是我救下来的,也听不懂他说啥玩意儿,让日本人问吧,还有这两个,”
他把耿驴儿和瞎猫指给毕守成:“他们对我的行动有妨碍,送你们这儿关押吧,我看你这儿有挺多人干活,能不能跑喽?”
毕守成向岗哨一指:“我们白天晚上都戒备着,谁能跑的了,说了半天你又是什么人?”
“安阳特务队的副队长覃浩,来执行特殊任务的,顺便告诉你一个消息,岭西游击队盯上你们了,跟日本人说一声注意点!”
一琢磨这位副队长官职不小,毕守成肃然起敬:“覃队长,进里面和太君见见面呗,要不上兄弟的办公室喝碗茶吧!”
覃浩拉着他走到一旁,低声说:“我现在不方便露面,你记着,那两个一定给我看好了不能让他们溜掉,不保准就杀!”
“放心吧覃队长,在我手里连个鸟都飞不走!”
“嗯,你们这儿盖炮楼到底啥意思,这儿也不是啥交通要道?”
“其实啊,是日本人在乌鸡岭探出有什么宝贝在地底下埋着,准备在这儿挖矿,炮楼就是保护矿区的,就这帮干活的,修完炮楼还得挖矿去,没个完,这两天还有个想跑的呢,叫守夜的给杀了!”
“嗯,严加防守吧,给我看住了那俩小子!”
覃浩叮嘱完就走了,这次他和另一个游击队员大潘出来的任务,就是探听鬼子修炮楼的目的,这回也算完成任务了,回去还得给大潘编一段故事。
送走覃浩,毕守成招呼一个伪军贺金刚过来。
贺金刚看耿驴儿和瞎猫被绑着,挠着脑袋问:“毕哥,咱哪有闲地方关他们啊?”
“关啥关,咱劳动力正缺呢,给他们松绑干活去!”
他又警告说:“你俩老老实实在这儿干活,有大饼子稀饭吃,要是动歪心思想跑,老子就一枪崩了你!”
耿驴儿梗着脖子说:“你现在就崩,杀不了覃浩报不了仇我也不活了!”
毕守成对贺金刚说:“这是个生牤子,先带过去让他懂懂规矩!”
“明白了!”贺金刚领着耿驴儿瞎猫去了工地。
毕守成则领着小鬼子去里面一个新搭的木板房。
这个临时据点因为暂时没有什么战略意义,驻守的日伪军并不多,除了毕守成带着的一个班伪军,只有三个鬼子,负责的曹长名叫片岗。
有伪军督促干活和守护据点,三个鬼子过得很是自在,过起了太上皇的生活。
片岗正在无聊之极,看毕守成带着小鬼子进来,没理毕守成,首接对小鬼子发问。
两个用鬼子话很快做了交流,毕守成傻乎乎地在旁边听着外语,等着片岗下指令。
过了一会儿,片岗拍拍小鬼子的脑袋,对毕守成说:“这是新兵小岛,以后见到救他的人,替我说声谢谢!”
毕守成点头:“那个是安阳特务队的人,都是自家兄弟,我肯定把太君的好给带到!”
“嗯,还有,安阳和我们之间的电话线路出现故障,小岛他们就是来维修的,一共出来三个人,找到断掉的地方后,小岛留下守候,但那两个人再也没有回来,己经过了一整天,你需要出去查问!”
毕守成表示马上就出去找人,片岗脸上又带着一丝邪笑说:“找到人带回来,晚上我们要热情的款待,你再找几个花姑娘助兴!”
毕守成苦笑着说:“太君,酒肉都好办,姑娘是真不好找,这儿附近人家不多,都是良民,也没有做那个营生的!”
片岗扳起驴脸:“皇军不给钱,不叫做生意,这叫联谊,懂吗?”
毕守成想想这事还是有些难度,陪着笑脸说:“片岗太君,你看小岛还是个孩子,整这些事不太好吧?”
“毕的你良心不好,今晚我一定要见到花姑娘,不然就是你对皇军不忠!”
片岗像是热了,一把拽开衣服,露出胸前的黑毛,散发出野兽的气息。
这牲口!毕守成腹诽一句,不敢再说了,低着脑袋出去。
贺金刚等在外面,邀功似的上来说:“生牤子让我教训得可老实了,现在干活儿呢!”
毕守成叹了口气说:“这都是小事儿,现在又来个活儿,两个安阳出来的皇军丢了,片岗让咱们去找呢!”
“那就找呗,找着给领回来,找不着也不能怪咱们,毕哥你叹啥气呀?”
“对,这也是小事儿,不好办的是片岗让给找姑娘,跟前也没窑子哪儿找去啊!”毕守成愁的蹲在那儿抽烟。
贺金刚叫了起来:“这家伙犯邪病了吧,当是他们老日家啊满大街都是干那个的!”
“去他妈的,叫几个弟兄先找到丢那俩人再说!”毕守成站起身把烟头狠狠一摔。
伪军一共十个人,毕守成让贺金刚五个人留下看守,自己带了西个弟兄出去找人。
本来也没有明确目标,他们几个就信马由缰地顺着土路走,刚走不到十里地,前面发现了一伙人。
毕守成见都是穿着当地衣服,手里也都空空的,不太在意,但威风还是要摆出来,掏出手枪一晃,手下人也都端起了步枪,对那伙人叫道:
“干啥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