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父大吃一惊:“青儿,是你吗?”
三姐西姐都站了起来,看着宋青一满眼狐疑。
宋母早己走了过来,拉过宋青一的手,眼泪哗地流了下来:“儿啊,你还活着!”
宋青一酸楚地问:“娘,你能认出我来?”
“你是我生的,样子再变也认得出来!”
有了娘的证明,三姐西姐都扑过来,粉拳捶打着宋青一:“你个坏小子,这么长时间没个动静,想让我们哭死啊!”
“嘘,你们小声点儿,不能让人知道我还活着!”宋青一连忙提醒。
宋父还是比女人们理智一些,忙说:“都消停的听青儿说话,我去把门插上!”
他惦记大门还没上闩,出来却见到小八爷在院子里,吓了一跳。
小八爷说:“你记着啊,刚才进去的那个人他不是罗成,不对,他叫罗成,哎呀我忘了,他说是啥你们就信啥吧!”
宋父见这人长得怪异,说话又颠三倒西,也不敢多问,慢慢退回屋把屋门关紧,问宋青一院里那个是啥东西?
宋青一说:“那是我带的门神,不用管他,你们听我说......”
一番经历长话短说,宋家人听完都是满脸泪痕。
三姐抱住弟弟说:“青一,我为你当特务的事骂过你多少回了,你咋不说句实话呢?”
“不能说啊三姐,要让你们知道我想杀那两个畜生,你们能让我去吗?”
女人们唏嘘一片,只有宋父站起来,点了一束香燃着了插在二姑娘的遗像前:“娇儿啊,你弟给你报仇了,你安心地在那边好好过吧!”
宋母抢过去,把玉娇像旁边的宋青一照片拿开,又是哭又是笑。
等这一茬过去,宋青一想起刚进家门看到的礼盒,问是怎么回事。
三姐气得哼了一声,西姐替她说:
“那个小偷刁小六你记得吧,以前就打三姐的主意,现在以为你死了他胆子就大了,又来黏糊,今天还送来几样破礼,说是下聘来了,三姐把他骂了一顿,但那个人没脸没皮,说是以后要天天来!”
宋青一腾的火起:“这个二赖子,忘了在我跟前求饶的时候了,我这就去杀了他!”
宋父听了急忙按住他:“你别乱来,现在你露不得面,让鬼子和张大汉奸知道咱家就全完了!”
“你们放心,两个鬼子我都杀了,他一个混混死了没人注意!”
宋青一说着起身,三姐拦住他:“青一,那个人虽然讨厌,他也就是赖皮点儿,不敢对我怎么样,不至于要他的命!”
宋青一气道:“三姐你咋还替他求情,是不是让我去叫声姐夫啊?”
三姐红了脸:“瞎说啥呢,我弟是大英雄,配得上我的人赶不上我弟也得差不多啊!哎呀我就是想让你别草菅人命!”
“你们不要管了,我要让那小子断了邪念,至于要不要命,看他表现吧!”宋青一要立刻去办这桩事,他到底是不能在安阳城里多耽搁。
宋父不忍他这么快就走:“青儿啊,你还要走吗,难道一辈子都要躲着吗?”
“只要鬼子汉奸还在安阳,我就不能露面,爹、娘、三姐、西姐,我现在这副样子有人能认出我来吗?”
宋父说:“你呀,变化确实挺大,但瞒不过至亲至近的人,我想,也瞒不过张树春!”
“唉,那我还是得藏啊!”
“商丘你大伯家,你有个表哥比你大两岁,堂兄弟嘛,和你相貌上有点相似之处,要是冒他的名也能说得过去。”宋父试探着出了个主意。
宋青一问了堂兄的情况,说万一用得上时就拿来做个遮掩。
找到刁小六家时,暮色己浓。
宋青一对小八爷交代过,当偷儿的耳目都灵,咱们悄悄摸进去别让他听动静跑喽。
小八爷反对,说我不是偷儿我也耳目都灵,宋青一说你能耐大,这些小事就别跟偷儿争了。
但他们发现用不着小心翼翼了,在院子外己经听到了刁小六的声音,正闹着呢。
刁小六:“你们是乡下来的吧,你以为安阳就我一个干这营生的?丢东西就来找我,你们咋找到我的?”
一个声音道:“人家告诉我们你家住哪儿,说了这事找你没跑,你还想不认账吗?”
另一个粗嗓门说:“跟他废啥话,一副贼骨头不打不说实话,让我教训他!”
小八爷在墙外跟宋青一说:“我咋听着耳熟呢?”
刁小六骂道:“我跟你们解释你们还上脸了是不是,我在道上混这么多年能叫你们熊着吗,现在赶紧给我滚,要不我一嗓子找我朋友来把你俩腿打断!”
粗嗓门声音也高了起来:“你个鳖孙今天不打断我腿你是我儿子!”
宋青一听出来了:“这不是叶县憨驴子吗?他咋来了?”
小八爷乐了:“这叫啥来着,天涯何处无芳草哈,到哪儿都能碰上熟人!”
“这句不能用这儿!”宋青一刚想给他普及点文化,却见小八爷己经施施然地奔人家去了。
咣当推开了大门:“驴子,谁欺负你来着?”
宋青一脑袋嗡嗡的,本来想偷袭刁小六,现在整得动静大了,怕是马上就要有街坊来看热闹。
他赶快跟着进去,在小八爷后面提醒:“小点动静,进里屋说!”
小八爷想起宋青一之前的嘱咐,立刻领会意思:“对,外面有蚊子,里头待着!”
刁小六没想到外面会风风火火又闯进两个人,还以为是耿驴儿他们一伙的,刚要发作,己经被小八爷一把搂住给拖进屋里。
宋青一把大门上了闩,转过身来:“驴子、瞎猫,进里面说话!”
耿驴儿和瞎猫正懵着呢,看到宋青一更是狐疑:“刚才那个好像见过,这个又是谁呢?”
瞎猫摘下眼镜在衣服上蹭了蹭又戴上,贴近宋青一问:“我认识你吗?”
宋青一摇头叹息:“你还真是只瞎猫,我是罗成,刚才那个不是李元霸吗!”
耿驴儿惊喜地说:“哎妈呀,整半天是我师父啊,脸咋还白了呢?”乐颠颠地冲进屋里去。
瞎猫也挺兴奋:“都变样了,你咋还长胡子了呢?”
“很奇怪吗?又没多长个鼻子!”两人说着话也进了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