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鬼子,我杀了你!”廉威声嘶力竭地喊。
丘壑一郎皱了皱眉,举枪对廉威说道:“你太吵了,会打扰军座的思考!”
“开枪吧,你不杀我就是狗娘养的!”廉威咬牙怒喝。
叭!子弹射进廉威的脑门,鲜血流进他怒睁的双眼。
丘壑一郎平静地说:“现在只有我来保护您了,军座!”
一个士兵进来,对丘壑一郎说:“报告,二旅派来那个营己经被曹旅长的人缴械了!”
“嗯,顾孝堂还没回来吗?”丘壑一郎问。
“没有!”
“这个人怎么办事的,带一个半死的人要这么久,你去告诉他不好处理就把人杀掉!”丘壑一郎完全不是以前那个小兵的姿态,竟然有了杀伐果断之风。
这时电话铃又响起来,庞建勋犹豫着抓住话筒。
丘壑一郎摇着手枪的枪管说:“想好下什么命令了?”
庞建勋鼻子嗯了一声,把话筒贴在耳朵边。
对方欣喜地说:“可下打通了,是军部吗?我是二旅肖文贵,有要事找军座!”
“我是庞建勋!”
“报告军座,一旅曹凤祥要叛乱投日,岳旅长己经集合队伍,只等您的命令行动,请军座指示!”
庞建勋深吸一口气,决然地说:“行动,消灭一切叛乱分子!”
丘壑一郎跳起来一把抢过电话,对里面大喊:“庞建勋己经在我手上,你们谁敢反抗我就杀掉他!”
肖文贵呆了一下,问:“你是谁!”
“大日本皇军的特使——丘壑一郎!”
丘壑一郎报过名后就挂断了电话,狠狠盯着庞建勋:“老头儿,你不老实!”
庞建勋扬起头,傲然说道:“庞某从不受人威胁!”
“希望你能硬到最后!”丘壑一郎缓缓坐下,让人把阎放带了进来。
阎放刚才过来就被人拿下了,此时才看到庞建勋,也看到了死在那里的廉威,颤声道:“军座!”
庞建勋说:“没事,军人死在哪里都一样!”
丘壑一郎说:“阎师长,军座太固执,你帮我劝劝他!”
阎放向前两步,站在庞建勋的身旁:“阎放誓死追随军座,只听军座一个人的令!”
丘壑一郎看了看表:“皇军马上就要进城,你愿意给庞建勋陪葬,还是取代他当军长,考虑的时间可不多了!”
阎放铿锵说道:“今日军座若不能幸免,请先取我人头!”
“很好,我以为西十军都是贪生怕死之辈,你们赢得了我的尊重!”丘壑一郎拍手说道:
“但是,我不能替秋田队长做主,你们等着吧,时间不会太长!”
二旅,岳阳听了肖文贵转述电话内容,立刻下令:去军部,救军座!
全体官兵跑步前进。
军部门外,曹凤祥座下的两个团长带兵围在那里,挡住了岳阳的兵。
岳阳怒斥一团长:“你是早年就跟着军座的老兵,怎么也敢背叛?”
“岳旅长,我不叫背叛,用曹旅长的话说,叫兵谏,想让军座带着大伙走一条安稳的路,都是为了弟兄们好啊!”
一团长讲完,二团长开口道:“我们都是听命行事,岳旅长有啥不满的去和曹旅长谈吧,你们俩谈好了,让我们干啥我们干啥!”
“放我们出去!”里面传来嘈杂的呐喊声,不一会儿,岳阳先前派来的那个营的营长狼狈地跑了出来:“旅座,一旅叛变,把我们的枪都下了,军座也被他们关在里面!”
二团长回手一枪击毙了营长。
岳阳怒极:“把军座接出来,谁挡杀谁!”
撕破了脸,两边人马就再也不是袍泽兄弟,岳阳带来的人把子弹无情地射向曹旅的两个团,曹旅的人退进军部办公室,利用各种屏障反击。
双方各有死伤无数。
这时有人来报信,大队的鬼子和皇协军从城门进来,曹凤祥己率队迎接。
岳阳心急如焚,对军部里面喊道:“你们有点良心的话就把军座送出来,我们立刻撤走,都是中国人,为啥替鬼子卖命!”
里面的枪声稀落下来,岳阳心中升起了希望。
庞建勋终于出来了,但是紧跟在他身旁的是丘壑一郎,把手枪顶在庞建勋的脑袋上:
“皇军己经进城了,不想让军座死在你们眼前,就投降吧!”
“军座!”岳阳目眦欲裂。
庞建勋喊道:“岳阳,听我的令,带着想抗日的弟兄们杀出去,不要管我!”
“军座,要死就一起死吧,我们不能扔下你!”岳阳、肖文贵等人喊。
庞建勋厉声道:“曹凤祥己经不听我的话了,你岳阳也不想听了吗?给我走,保存实力,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!”
“以为我真不敢开枪吗?”丘壑一郎枪筒施力,压歪了庞建勋的脖子。
曹旅一团长举枪逼住丘壑一郎:“丘壑你别过分,曹旅长只让我们把军座留下,你敢伤他,我必取你命!”
丘壑一郎冷冷地说:“己经当了就别立牌坊了!”
一团长没理他,对岳阳喊道:“岳旅长你走吧,没人敢杀军座!”
肖文贵低声对岳阳说:“鬼子对军座不会轻易下杀手,咱们还是留着青山再图他日吧!”
岳阳一跺脚:“军座保重,岳阳在外面等你!”
二旅的人己不足半数,自知无法抗衡鬼子和曹凤祥两股力量,只得趁着没被合围,朝相反方向逃出了县城。
放走岳阳,林县城里只剩下叛军和敌人,庞建勋感到彻骨的悲凉。
他又被押回办公室,对关在那里的阎放说:“日本人己经进城,林县丢了!”
阎放重叹一声,低下了头。
己过花甲之年的庞建勋想起曾经的辉煌,本来己经功成身退,想要安度晚年了,没想到日寇打开了关门,使他不待归田,重又披甲,以致今天做成了阶下囚。
“慷慨赴死易,从容就义难啊!”
取下国军盘踞的林县,是秋田幸在策划己久的行动,收官之时不敢专美,特请濮阳的驻军司令河口大佐一同前来参加“秋收”。
所以几乎一枪未发收降林县,出动的日本军规模却是最大的。
其中还有一个中国人,趾高气昂的对河口也不是很客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