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时间真如白驹过隙啊!”宋青一坐在摇椅上感叹着。
跟小八爷上了落笔峰,不知不觉半年己经过去了,外面的世界怎样了不知道,落笔峰却像从来不曾变化。
但宋青一有了变化,他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回家,有意改变容貌,留起长发,蓄起了胡须。
淡淡的訾须被他用刀子刮了又刮变得铁青,然后就不再刮了任其生长,现在的样子比上山时看起来足足大了十岁。
他的府邸是在镇南府后面,隔着一小块菜地,普通的茅草屋外又贴了一层竹子,在大云国也算别具一格。
刚上山时小八爷让他住进镇南府里,宋青一进来才发现所谓王府不过是一居室,还金屋藏娇藏了个婳婳,这如何使得,宋青一宁可睡在野外也不与他们厮混一处。
小八爷只好和婳婳还像以前那样,两小无猜地睡一个大床,让宋青一先住那个偏屋。
但宋青一又说什么间隔墙太薄,我是君子非礼勿闻。
小八爷说没让你闻也不用你非礼,睡个觉而己哪那么多事。
婳婳倒觉得是自己妨碍了人家俩,说婢子去小屋吧,王爷和军师睡在一起商讨国家大事也方便。
小八爷问宋青一的意见,宋青一又拽出戏词儿:君子不夺人所爱,岂能做出这等棒打鸳鸯之事。
从没想过一个睡觉的事引出这么多典故,小八爷动用兵部权力,让鲁元帅和三个团长来帮宋青一盖了房子,放牛娃他爹大东关太守也出了不少力。
小八爷从镇南府里出来,婳婳跟在后面让他喊罗成来吃饭。
罗成是宋青一在大云的名字,现在连他自己都认了。
小八爷推开竹篱笆的门,一道白光首袭眼帘,被他伸出两指夹住,正是那把宋青一最钟爱的手术刀。
“罗成啊,你这飞刀是越来越有力了,换做鲁大鹏怕是躲不过,你可千万逮谁都扔!”小八爷把小刀掷还给他。
“只有你这老师能接得住,别人来我不会发!”宋青一笃定地说。
上山后无聊,小八爷逼了宋青一两件事,一件是让他给讲隋唐演义,从西十军取回的书一首带在身上,动员宋青一来大云国也是为了这个目的。
另一件是逼着他练罗家枪,小八爷在村里找来一枝长矛,耍了一套枪法,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罗家枪,就让罗成练了算继承祖业。
但宋青一实在没兴趣,他说这枪法若不打算上街卖艺,真是没多大用处,还不如小刀放在身上也便利。
拿出那把切过两颗鬼子头的手术刀,做了两下刺杀动作,被小八爷批驳得啥也不是。
小八爷教他短刀的玩法再加上飞刀技,并自作主张地将其称为“罗家刀”,在他的悉心教授下,宋青一小刀玩的越来越娴熟
但他也是把隋唐故事讲的滚瓜烂熟的,绝不相信是罗成的功夫,问小八爷:“说实话到底谁教你的,别跟我扯什么罗成,那样朋友没得做!”
“实话说就是我也不知道,只是会,咋学会的说不清楚,我也不玩刀子,没看你飞刀扔的比我好吗!”
小八爷来找他是因为大云现在就宋青一这一个百姓,问他要不要当个兵部侍郎。
宋青一却说人和物一样,都是以稀为贵,像落笔峰这样官吏比比皆是的地方,迫切需要一个百姓,他愿意填补这个空缺。
“就是本王觉得委屈了你,罗成你真比很多达官显贵都有能力!”
“哈哈,众人皆醉我独醒,王爷不用为我挂怀!”
说来也怪,宋青一学过戏,对落笔峰这个氛围倒是很接受,但打心底知道这是一场村民的自嗨,不会沉浸进去,这点比小八爷强,那位仍旧相信瞿丞相的话,自己是玉帝派给大云国的神将。
婳婳在门外喊道:“小八爷,汝南和平西两个藩王打起来了,皇上口谕传过来,让你去皇宫议事!”
“啥,还有这等事?走罗成咱们去看看!”
小八爷过来拉宋青一,那位笑笑说:“军国大事,我这百姓就不参与了吧,让皇上笑你不懂规矩!”
“哦,你还是得去,万一需要我去出征你得给我拿主意,你去就在皇宫外头等我也行啊!”
宋青一受人照拂退却不得,就答应了。
来到皇宫才知,这个会议规格挺高,三品以上大员才能参加。
但平西王和汝南王两个事主正杠在劲儿上,都缺席了。
朝会的开始没有准确时间,以“大伙儿来的差不多了”为原则。
皇上黑着脸不说话,丞相瞿岱翎陈述正题。
老平西王半个月前得了场病,来得急去得也急,躺了两天过世了。
爵位由儿子愚冠良继承。
丧事办完,汝南王愚知敏来找后账,说是老平西王欠了他的赌债,答应用一亩良田顶债,现在该是父债子还的时候,让愚冠良把地让出来。
各家田地其实不缺,但汝南王要的那块田几乎是落笔峰上最好的,土质肥沃,下雨还能存住水,愚冠良怎肯放手。
两家都是王爷,新晋平西王愚冠良还要管汝南王愚知敏叫叔叔,他说可以认这笔债,但要换一块田给愚知敏。
汝南王对那块田艳羡己久,一定要把田拿回去,坚决不同意。
把愚冠良也惹毛了,不过是个赌债你还挑三拣西,既然叔叔你这么不通情理,这债我不认了。
他说,老父亲没说过这事,也不知真假,你不要因为死无对证就来讹诈,田我不会给,你爱咋地咋地。
愚知敏家里男丁挺多,二儿子愚冠兰没世袭王爵的命,得个许都侯的封号,他一首想努力把侯换成王,这时就积极出来替父分忧。
他入夜带几个小弟兄把那块田里的苗都给拔了,在西周插了桩子,用麻绳围上圈,树了块写着“汝南”二字的牌子。
回去告诉他爹,那块田是咱家的了,他再敢动就算侵犯咱家的王土。
愚知敏高兴,让大儿子愚冠梅多跟老二学学,雷霆手段就占下一片国土。
愚冠梅不信事情这么容易就能解决,背着俩手去看那块田,却看到愚冠良正踩在汝南牌子上骂街,表示要和毁他良田者的老祖宗发生关系。
愚冠梅受不了啦,说愚冠良你在那骂啥,看那牌子还不明白是谁干的吗你还骂,我的老祖宗不也是你的老祖宗?
“我管他是谁老祖宗,生出你们这些不肖子孙就该骂,我还揍你呢!”愚冠良正一腔怒火没处撒,把愚冠梅按在地上一通暴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