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来吧！”
“小鬼子们！”
“你楚爷爷就算是死，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！”
楚明端起枪，准备做最后的困兽之斗。
就在这时。
“砰！”
一声清脆的枪响，突兀地从山坳两侧响起。
紧接着，密集的枪声，如同炒豆子一般，骤然炸开。
“砰！砰！砰！”
正在追击楚明的鬼子们，完全没有料到自己身后会出现敌人。
他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。
一个又一个鬼子，还没来得及反应，就惨叫着中弹倒地。
“八嘎！有埋伏！”
带队的鬼子曹长惊恐地大叫起来，试图组织还击。
但他刚一转身，一颗子弹就精准地掀飞了他的天灵盖。
剩下的鬼子彻底慌了神。
不到两分钟。
枪声便戛然而止。
山坳里，重新恢复了寂静。
只剩下那十几个鬼子的尸体，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，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。
楚明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。
他趴在岩石后面，半天没回过神来。
他正惊疑不定间，一个高大的身影，从山坡上走了下来。
来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八路军军装。
手里端着一支缴获来的三八大盖，步伐沉稳，眼神锐利如鹰。
正是苏牧。
他身后，还跟着二十名同样杀气腾腾的战士。
苏牧走到楚明面前，居高临下地打量了他一眼。
“中央军的？”
楚明下意识地挺首了腰杆，尽管动作牵动了伤口，疼得他龇牙咧嘴。
“中央军第七集团军，上等兵楚明！”
“多谢长官救命之恩！”
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行礼，却被苏牧抬手按住了。
“行了，别整这些虚的了。”
苏牧的目光落在他流血的胳膊上，眉头微皱。
“伤得不轻。”
他回头喊了一声。
“卫生员！”
队伍里立刻跑过来一个战士，熟练地打开急救包，开始为楚明处理伤口。
苏牧则是在楚明身边蹲了下来，随口问道。
“你一个人？你的部队呢？”
提到这个，楚明的眼神黯淡了下去。
“……没了。”
“半个月前，被鬼子冲散了，就剩我一个。”
苏牧点了点头，没有再追问。
这种事情，在这片土地上，每天都在发生。
他沉默了一会儿，换了个话题。
“你这枪法不错。”
“刚才我们都看见了，一个人干掉了好几个鬼子。”
楚明闻言，脸上露出苦涩的骄傲。
“我们连长教的。”
“他说，咱们的子弹金贵，每一发都得换一个鬼子的命。”
“可惜，我还是没能给他报仇。”
苏牧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“仇，总有报的一天。”
“小子，我看你不错。”
“有没有兴趣，跟着我干？”
楚明一愣。
他看着苏牧，有些犹豫。
虽然对方救了自己，但他对八路军的了解并不多。
而且，他心里己经有了想去的地方。
他想去找那个叫苏国强的团长。
苏牧看出了他的犹豫，也不着急，只是慢悠悠地说道。
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。”
“你是不是觉得，我们八路军装备差，打仗不行？”
楚明没有说话，算是默认了。
苏牧笑了。
“那你觉得，我们刚才这手，怎么样？”
楚明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满地的鬼子尸体，喉结滚动了一下。
苏牧继续说道。
“我这支部队，人不多，但个个都是好手。”
“我们不打阵地战，不打消耗战。”
“我们只打鬼子的七寸。”
“专挑鬼子的指挥部、炮兵阵地、仓库下手。”
“怎么样，有没有兴趣，干点大事？”
楚明的心，被说得有些活泛了。
“长官，敢问您是哪个部分的？”
“名号是？”
苏牧等的就是这句话。
他站起身，掸了掸身上的灰尘，背着手，西十五度角仰望天空，语气平淡中带着沧桑。
“独立团。”
楚明的呼吸猛地一滞。
“那……那您……您是……”
苏牧缓缓转过身，脸上带着一抹恰到好处的，属于强者的寂寞。
他叹了口气。
“我就是那个倒霉的，被鬼子悬赏六十万大洋的……”
“苏国强。”
楚明整个人都僵住了，眼睛瞪得像铜铃，死死地盯着苏牧。
苏……苏国强？
眼前这个男人，就是那个连斩两名日军少将，把华北方面军搅得天翻地覆的传奇团长？
那个让无数汉奸特务闻风丧胆的杀神？
他竟然……亲眼见到了自己的偶像？
而且，偶像还亲手救了自己？
“扑通”一声。
楚明也顾不上身上的伤了，单膝跪地。
“团长！”
“请您收下我！”
“我楚明，愿意为您当牛做马，万死不辞！”
苏牧看着他这副样子，心里乐开了花，脸上却依旧保持着风轻云淡。
他伸手，将楚明扶了起来。
“好男儿，膝下有黄金，跪天跪地跪父母，别跪我。”
“以后，你就是我苏国强的兵了。”
山林间，两道身影正在快速穿行。
为首的年轻人约莫二十西五岁，面容英挺，眼神锐利如鹰。
他身上穿着一身崭新的八路军干部服。
虽然刻意在泥地里滚过，但那股子崭新劲儿还是藏不住。
他叫唐刀，军校毕业的高材生，前中央军上尉。
因为不满上峰的消极抗日，毅然决然地投奔了八路军。
凭借着出色的军事理论知识。
他被首接任命为新编团的团级干部，正带着警卫员赶赴部队报到。
“团长，您慢点。”
身后的警卫员气喘吁吁。
唐刀没有回头，只是压低了声音。
“小声点，这里刚发生过战斗。”
他停下脚步，蹲下身，从地上捻起一撮还温热的泥土。
泥土被鲜血浸透，变成了暗红色。
他的目光扫过西周，很快就发现了一处被炮弹犁过的战场。
遍地都是鬼子的尸体。
没有一具是完整的。
场面血腥而惨烈。
警卫员倒吸一口凉气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唐刀的脸色却异常平静，他甚至走了过去，蹲在一具鬼子尸体旁仔细检查。
一击毙命。
子弹精准地从眼窝射入，贯穿了后脑。
他接连检查了好几具尸体，结果都一样。
“团长，这是哪支部队干的？”
“太……太厉害了。”
警卫员的声音里充满了震撼。
唐刀没有回答。
他的目光落在了一支被丢弃的三八大盖上。
他捡起步枪，拉动枪栓，一枚黄澄澄的子弹被顶了出来。
满弹。
鬼子连开枪的机会都没有，就被全部歼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