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是苏牧,郑春燕的眼睛瞬间亮了,脸颊也更红了。
孙大姐有些意外。
苏牧走到郑春燕身边,很自然地把她拉了起来,然后对着另外两人宣布。
“她是我媳妇,我们己经成亲了。”
孙大姐的眉头皱了起来。
“胡闹!”
她的声音带着责备。
“你这话可不能乱说!”
“你们俩这事,不符合组织规定吧?”
“结婚是大事,得有上级批准才行!”
“春燕,你也是糊涂!这要是传出去,对你名声不好!”
“你跟着他,万一……万一哪天他在战场上……”
她的话没说完,但意思己经很明显了。
苏牧的脸色沉了下来。
他可以忍受别人说他,但绝不能忍受别人这样说郑春燕。
“孙大姐,这就不劳你操心了。”
他的声音冷了几分。
郑春燕见状,连忙拉了拉他的衣袖,急切地对孙大姐解释道。
“孙大姐,你别这么说,我相信他!”
“他很快……很快就能当上团长的!”
女孩的眼神里,满是坚定不移的信任。
看着她为自己辩解的模样,苏牧心头一软,那股不悦瞬间烟消云散。
他笑了。
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,小心翼翼地展开。
那是一张略有些发黄的任命书。
“孙大姐,劳烦您给看看,这是什么。”
孙大姐狐疑地接过任命书,凑近了一看。
她的声音越来越小。
“正营级!”
一旁的杨洛也探过头来,看到那几个字,倒吸一口凉气。
这晋升速度真快啊!
孙大姐的脸一阵红一阵白,刚才那股子教训人的气势荡然无存。
可苏牧似乎还不打算就此罢休。
他慢条斯理地又从另一个口袋里,掏出了两样东西。
一枚金光闪闪的勋章,还有一张盖着鲜红大印的奖状。
他将东西摊在手心,展示给她们看。
“孙大姐,您再看看这个。”
“这是前几天打山口大队,总部奖励的。”
孙大姐的目光落在那张奖状上,上面的字迹清晰无比。
“特等功一次,一等功一次。”
以这种立功的速度,别说团长,就是旅长师长,也不是没可能!
苏牧收起东西,重新看向孙大姐。
“孙大姐,对别人来说,立功晋升或许很难。”
“但对我来说,很简单。”
“多杀鬼子,就行了。”
这话说得平淡,却透着一股自信。
孙大姐张了张嘴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,最后只能尴尬地低下了头。
苏牧不再理会她,转而温柔地看着郑春燕。
“春燕,等下次我们正式办婚礼的时候,我请旅长,请总部首长们,都来给我们当证婚人。”
郑春燕的脸“唰”地一下红透了,像熟透的苹果,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一旁的杨洛,她用力地推了推郑春燕的胳膊,满眼都是羡慕。
“春燕,你可真是捡到宝了!”
孙大姐站在一旁,再也不敢多说半个字。
“孙大姐,我知道您是好意。”
“不过,春燕的事情,她自己能做主。”
这话听着是尊重,实际上却是在划清界限,告诉对方不要多管闲事。
旁边的杨洛一看气氛有点僵,赶紧出来打圆场。
她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郑春燕,冲苏牧挤了挤眼睛。
“哎呀,苏大营长,你可别误会。”
“我们孙大姐就是出了名的热心肠,看不得医院里有落单的俊姑娘。”
杨洛说到这儿,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“就是吧……这眼光嘛,时好时坏,牵的线十根得断八根。”
“我早跟她说了,我不愿意。”
郑春燕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。
听到这话,苏牧心里的那点不快顿时烟消云散。
他看向郑春燕,目光里满是柔和。
孙大姐听着杨洛的调侃,也不真生气,只是拿手指点了点她。
“你个小妮子,就你话多!”
她把手里的绷带在水里用力涮了涮,站起身来,一边捶着后腰一边对苏牧说。
“行了行了,我不管了。”
“不过小伙子,我可跟你说。”
“我们春燕可是咱们医院的宝贝,你小子要是敢欺负她,我们全医院的姐妹可都不答应!”
这番话,与其说是警告,不如说是一种长辈式的认可。
苏牧郑重地点了点头。
“孙大姐放心,我不会的。”
孙大姐这才满意地“哼”了一声,端着洗好的绷带,自顾自地走了。
杨洛看着苏牧,那双爱笑的眼睛里闪着促狭的光。
“哎,苏大营长。”
“你看我们春燕这儿是名花有主了,那我怎么办呀?”
“你们独立团,还有没有像你这样,长得又帅,打仗又厉害的英雄?”
“也给姐妹我介绍一个呗?”
苏牧闻言,故意上下打量了她一番。
他摸着下巴,做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。
“你嘛……”
“这个标准有点高,不太好找啊。”
“不过我们炊事班倒是缺个烧火的,我看你挺有劲儿,要不……”
“苏牧!”
杨洛一听这话,顿时气得柳眉倒竖。
她“噌”地一下站起来,双手叉腰,活像一只被惹毛了的猫。
“你敢说我是烧火丫头?!”
她顺手就从河里捧起一汪水,作势要朝苏牧泼过来。
“看我不给你洗洗嘴!”
苏牧哈哈大笑着向后一闪,轻松躲开。
郑春燕在一旁看着他们俩打闹,也忍不住笑了起来。
脸上的红晕还没完全褪去,眼波流转,煞是好看。
笑闹过后,苏牧收敛了神色。
“我得回连队了。”
他对郑春燕说。
“嗯,你去吧,注意安全。”
郑春燕温顺地点点头。
两人没有更多的话,但一个眼神的交汇,己经胜过千言万语。
告别了郑春燕,苏牧转身向连队驻地走去。
还没走到营房,一阵震天的吼声就传了过来。
“都给我站首了!”
是连长马老根的声音。
苏牧心里一紧,加快了脚步。
只见训练场上,黑压压地站着两拨人。
一边是自己三连的兵,一个个梗着脖子,脸上带着不服气的傲慢。
另一边,则是穿着同样军装,但明显有些风尘仆仆的另一支队伍。
他们是七连。
马老根背着手,在两支队伍前来回踱步。
“出息了啊!你们一个个都出息了!”
“啊?”
“为了块训练场,差点跟自己人打起来?”
“老子在前线跟小鬼子拼命的时候,怎么没见你们这么能耐?”
“要是刚才我晚到一步,你们是不是就要拿枪托往自己兄弟脑袋上招呼了?!”
马老根越说越气,唾沫星子横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