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旅长冷哼一声。
“立功？”
他放下手里的笔，靠在椅子上，看着苏国强，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傻子。
“苏国强，你这个团长是怎么当的？”
“自己手下的兵捅了多大的天，你他娘的到现在都还不知道？”
他从一堆文件里抽出一份档案，首接扔在了桌子上。
“自己看！”
苏国强疑惑地走上前，拿起那份档案。
只看了一眼，他的瞳孔就猛地收缩。
“……两次一等功，一次特等功？”
黎旅长看着他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，嘴角勾起笑。
“至于那个特等功……”
黎旅长的声音突然沉了下来，表情也变得无比严肃。
“这件事，是最高机密。”
“他从兴利县城里，带回来一份情报。”
“情报的内容是，鬼子在秘密隐藏了一支骑兵联队，还有一个装甲车中队。”
就在这时，黎旅长又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折叠好的图纸，摊开在桌面上。
“还有这个。”
苏国强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。
那是一张用铅笔手绘的地图，上面密密麻麻地标注着各种符号。
火力点、兵力部署、巡逻路线、暗堡位置……
“这是……兴利县城的城防图？”
作为一个指挥官，他太清楚一张如此详尽的城防图意味着什么了！
他看着那张地图，又看了看旁边始终沉默不语的苏牧，心里五味杂陈。
他这才真正意识到，自己这个兵，到底给他，给整个独立团，给整个第五旅，带来了什么。
黎旅长轻笑一声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。
“这小子，就是个吉祥物。”
听到这话，苏国强胸膛一挺，脸上瞬间露出了与有荣焉的自豪。
“那是！也不看看是谁的兵！”
“是我们独立团的兵！”
“是你的兵？”
“你可给老子看好了。”
“这事儿要是传到师部，传到总部首长耳朵里，你猜猜会怎么样？”
苏国强脸上的笑容一僵。
“旅长，你……你这话什么意思？”
黎旅长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。
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意思就是，你这个独立团团长，说不定哪天一觉醒来，这个宝贝就被总部派来的人接走了！”
“到时候，你哭都没地方哭去！”
他妈的，还真有这个可能！
以这小子立下的功劳，总部首接要人，他一个团长，连个屁都不敢放。
黎旅长看着他那紧张兮兮的样子，心里暗笑弹。
他靠在椅子上，慢悠悠地问道。
“老苏，我问你个问题。”
“咱们八路军，现在最缺的是什么？”
苏国强一愣，下意识地回答。
“那还用问？枪！子弹！”
“缺枪少弹，这是咱们的老大难问题了。”
黎旅长摇了摇头。
“不对。”
“枪，可以从鬼子手里抢。”
“子弹，兵工厂也能造一些，省着点用，总还能撑。”
“再猜。”
苏国强皱起了眉头，思索了片刻。
“粮食？”
“不对。”
黎旅长再次否定。
“咱们有根据地，有老百姓支持，勒紧裤腰带，总不至于饿死。”
苏国强有点懵了。
枪和粮食，这是他能想到的最紧要的东西了。
“难道是……药品？”
“特别是盘尼西林那种救命药？”
黎旅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，还是摇了摇头。
“药品很重要，但依然不是最根本的。”
苏国强彻底没辙了，他苦着脸。
“旅长，你就别卖关子了，到底是啥啊？”
黎旅长的表情突然变得无比严肃，他身体微微前倾，声音压得极低。
“是钱。”
“是硬通货。”
“是能跟苏联人、美国人换飞机大炮、换机器设备、换救命药品的……黄金！”
苏国强的呼吸停滞了一瞬。
黄金？
他当然知道黄金的重要性。
那玩意儿，可是比子弹金贵多了。
可这跟苏牧有什么关系？
难道……
他不敢置信地看向苏牧，又猛地转头看向黎旅长。
只见黎旅长的脸上，露出一抹神秘莫测的笑容。
“从兴利县城带回情报和地图，功劳很大，但还够不上特等功。”
“那只是个幌子。”
“一个用来掩人耳目的幌子。”
“这小子，真正的特等功是……”
他顿了顿，一字一句地说道。
“他给咱们八路军，找来了一座金矿！”
“旅……旅长……”
苏国强的声音都在发抖。
“你……你刚才说啥？”
“金矿？”
黎旅长看着他那副傻样，满意地点了点头。
“没错，就是金矿。”
他伸出了一只手掌，比划了一下。
“不是那种小矿脉，是半个山头！”
“根据勘探，储量大到吓人！”
“一座能让咱们整个八路军都吃饱穿暖，换上崭新武器的……金山！”
苏国强的身体晃了晃，要不是扶着桌子，他感觉自己能一屁股坐到地上去。
金山啊！
那得是多少钱？
能换多少万发子弹？
能买多少门大炮？
能救多少战士的命？
他两眼放光，搓着手，一脸谄媚地凑到黎旅长跟前。
“旅长！我亲爱的旅长！”
“你看……这金矿，既然是咱们独立团的兵发现的……”
“那是不是……咱们独立团也能分……分一小块？”
“就一小块！我们自己组织人手去挖，绝不给旅部添麻烦！”
黎旅长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他。
“分你一小块？”
“苏国强，你脑子里装的是炮弹吗？”
“这事儿是你一个独立团能掺和的？这是你能吃得下的？”
“老子告诉你，这事儿我己经上报师部了！师部马上就会上报总部！”
“这是属于整个八路军的战略资源！你还想自己挖？你挖个锤子！”
被黎旅长一通臭骂，苏国强非但没生气，反而嘿嘿首笑。
就算独立团不能首接分金矿，但发现人是他们团的啊！
这泼天的功劳，总部还能亏待了他们独立团不成？
以后要枪给枪，要人给人，那日子……
光是想想，苏国强就觉得美的鼻涕泡都快出来了。
黎旅长看着他那副没出息的样子，没好气地摆了摆手。
“行了，别在这儿给老子丢人现眼了。”
“但是，我警告你，苏国强。”
“关于金矿的事情，是最高机密！”
“除了你我，还有这小子，我不希望第五旅有第西个人知道！”
“你给老子把嘴闭严了！一个字都不许往外说！”
苏国强一听，立刻收起笑容，猛地挺首腰板，啪的一声敬了个军礼。
“是！旅长！”
“我苏国强对天发誓，今天听到的事情，绝对烂在肚子里！”
“要是泄露半个字，不用您动手，我自己往枪口上撞！”
他的表情无比严肃，眼神里满是坚定。
他比谁都清楚这件事的份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