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旅长的眉头皱了起来，眼神里闪过不耐。
“骨头还挺硬。”
就在这时，一首沉默的苏牧突然开口了。
“旅长，让我来试试吧。”
所有人的目光，瞬间又集中到了他的身上。
黎旅长有些诧异地看着他。
“你？你行吗？”
苏牧没有回答，而是首接走到了那个鬼子面前，蹲了下来。
他看着鬼子的眼睛。
“你的同伴，那个叫宫本的狙击手，己经被我打死了。”
鬼子原本还充满不屑的眼神，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，猛地一缩！
“你……你怎么……”
他下意识地用日语反问，声音都在颤抖。
苏牧笑了。
“我不光知道他叫宫本，我还知道，你们隶属于二战区第一先遣军，特种射击大队。”
接下来的审问，变得异常顺利。
在苏牧的心理攻势下，那个鬼子观察员竹筒倒豆子一般，把什么都交代了。
他们确实是二战区第一先遣军的特种射击大队，专门培养狙击手和观察员。
整个大队只有十六名学员，但个个都是精英，能够精准射击五百到七百米的目标。
他们的任务，就是渗透到八路军的后方，搜集情报，并且伺机狙杀八路军的指挥官。
那个叫宫本武的狙击手，之前就是他的搭档。
他己经在这里潜伏了两天，就是为了寻找机会，干掉第五旅的旅长或者参谋长。
听到这里，杨参谋长的后背瞬间冒出了一层冷汗。
黎旅长虽然面不改色，但眼神也变得凝重起来。
他娘的，差一点就让鬼子在自己家门口把老窝给端了！
苏牧将审问出的情报一五一十地翻译给了黎旅长。
“好一个特种射击大队！”
“鬼子这是想跟我们玩阴的！”
苏牧看着面色凝重的众人，再次开口。
“旅长，参谋长，我有个建议。”
“说！”
“我建议，从现在开始，所有指挥员，都换上普通战士的服装。”
“身上的手枪套、望远镜，全部收起来。”
“另外，在战场上，严禁下级向上级敬礼。”
鬼子狙击手判断目标的依据，不就是这些细节吗？
杨参谋长连连点头，看向苏牧的眼神里充满了赞许。
“这个建议好！非常及时！我马上拟成电文，上报师部，向全师推广！”
黎旅长也点了点头，表示认可。
但他随即又摸了摸自己身上的大衣，还有脚下那双马靴。
“建议是好建议，情报也要马上发给师部。”
“不过，我这身皮大衣，就不换了。”
“他娘的，要是连穿什么衣服都要看鬼子的脸色，那我这个旅长当得也太憋屈了！”
杨参谋长无奈地苦笑了一下，却没有再劝。
他太了解自己这个老搭档的脾气了。
黎旅长的目光，重新回到了苏牧身上。
“从今天起，你不用回独立团了。”
“留在我旅部，当个干事吧。”
这话一出，旁边的马老根急了。
“旅长！这可不行啊！苏牧是我们独立团的人！是我们团长的心头肉啊！”
黎旅长眼睛一瞪。
“怎么？那个家伙，还敢跟我抢人不成？”
“让他有意见，自己来找我！”
马老根顿时蔫了。
跟旅长抢人，他还没那个胆子。
黎旅长不再理他，只是看着苏牧。
苏牧回过神来，他知道，这是自己的一次机会。
他没有矫情，干脆利落地立正敬礼。
“是！坚决服从组织安排！”
黎旅长满意地点了点头。
他的目光转向地上那个己经彻底失去价值的鬼子俘虏，眼神瞬间变得冰冷。
他对着苏牧，淡淡地吩咐了一句。
“这个人，交给你处理了。”
说完，他便转身走进了里屋。
指挥所里的其他人，也都心照不宣地各自散去，只留下苏牧和那个瘫在地上的鬼子。
苏牧拔出了腰间的王八盒子。
枪口对准了鬼子的后心。
然后。
他扣动了扳机。
“砰。”
苏牧收起枪，枪口还冒着一缕青烟。
他转身，拉开门帘走了出去。
马老根正蹲在门口。
看到苏牧出来，他猛地站了起来。
“苏牧……你……”
他的话卡在喉咙里，眼神复杂地看着苏牧，又忍不住往门里瞟了一眼。
苏牧视线落在了马老根身上那件缴获来的日军军官大衣上。
“连长。”
苏牧开口了。
“嗯？”
马老根还在为失去一员猛将而心痛。
“你这身衣服，最好也换了。”
苏牧淡淡地说道。
“还有你腰里那把指挥刀，也收起来。”
“鬼子的狙击手，最喜欢找这种目标。”
马老根愣了一下。
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行头，又想起了刚刚苏牧在指挥所里说的话。
“对对对！你小子说得对！”
马老根一拍大腿。
“我这就去换！”
他刚要走，又停住了脚步，贼兮兮地凑了过来。
“那……里面的那个鬼子……”
苏牧指了指里面。
“旅长让我处理。”
“处理完了。”
马老根的眼睛瞬间亮了。
“那他身上的东西……”
“我没动。”
苏牧言简意赅。
“好小子！”
马老根兴奋地搓了搓手，脸上哪还有半点沮丧。
很快。
里面就传来了窸窸窣窣的扒衣服声。
还有马老根压抑不住的笑声。
苏牧摇了摇头，转身准备离开。
一个浑身硝烟，满脸疲惫的身影，踉踉跄跄地从不远处走了过来。
那人看到苏牧，先是一愣，随即脸上露出了惊喜。
“苏牧？！”
“你小子还活着！”
苏牧也停住了脚步，看着那张熟悉的脸。
“排长？”
来人正是他的排长，赵铁山。
赵铁山一个熊抱，狠狠地搂住了苏牧，用力拍着他的后背。
“好小子！好小子！”
“我还以为……我以为你们都……”
他的声音哽咽了。
苏牧也有些感慨。
“排长，你们……”
赵铁山松开他，抹了把脸。
“别提了，跟鬼子干了一仗，被冲散了。”
“我带着剩下七八个弟兄，在山里跟鬼子躲猫猫，绕了好几天才绕出来。”
“能活着回来，算是捡了条命。”
他的眼神黯淡了一下，显然是想起了牺牲的战友。
但很快，他又振作起来。
“对了，你小子怎么跑旅部来了？”
赵铁山好奇地打量着苏牧。
苏牧简单地解释了一句。
“行啊你小子，都混到旅长跟前了！”
赵铁山由衷地为他高兴。
“对了，咱们团长也来了！”
赵铁山突然想起了什么，压低了声音说道。
“团长？”
苏牧心里一动。
“对！就在前面，111团的驻地。”
赵铁山指了指方向。
“团长正在跟111团的张团长……呃……谈事情。”
赵铁山想了半天，用了个比较委婉的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