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牧静静地看着她拙劣的表演，眼神里没有丝毫波动，反而像是看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。
“呵。”
一声轻笑，打断了竹内幸子的话。
那笑声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嘲讽，比首接的辱骂更让她难堪。
“你们的特务培训，就教了你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吗？”
“还是说，你觉得自己的姿色，能比得上你的命，或者说能比得上我们独立团几千兄弟的命？”
竹内幸子的脸“唰”地一下涨得通红，羞耻瞬间淹没了她。
苏牧看着她这副模样，摇了摇头。
“别白费力气了。”
“你们引以为傲的军队，在我看来不过是外强中干的赌徒。”
竹内幸子被他激得几乎要失去理智，下意识地反驳道。
“你懂什么！”
“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兵力，远比你想象的要强大得多！”
“你们看到的，不过是冰山一角！”
“为了这次的总攻，我们不仅调集了重炮联队，在暗中，我们还隐藏了一支完整的骑兵联队。”
“甚至还有一支装甲部队随时可以投入战场！”
话音刚落。
竹内幸子猛地瞪大了眼睛，瞳孔剧烈收缩。
她……她刚才说了什么？
这可是整个华北方面军都严格保密的最高级别军事机密！
是这次总攻计划中，最关键的杀手锏！
她怎么会……怎么会就这么轻易地说了出来？
“不……不是的……”
她惊恐地看着苏牧，语无伦次地摇着头。
“我什么都没说……你什么都没听到……”
竹内幸子的精神防线，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。
她无法理解，也无法接受。
自己是帝国最优秀的特工之一，经受过最严苛的心理训练，怎么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？
“是你……是你对我做了什么！”
她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，看向苏牧的眼神充满了恐惧。
“你用了什么妖术？是你们华夏的邪法！”
“不然我怎么会……”
在她的认知里，只有那些传说中的神秘法术，才能在不知不觉中操控人的心智。
苏牧看着她这副疯疯癫癫的样子，眼神里闪过怜悯。
真是可悲。
把自己的愚蠢，归咎于虚无缥缈的鬼神之说。
不过，这对苏牧来说，是件好事。
竹内幸子还在尖叫，但声音里己经带上了哭腔。
她害怕的己经不仅仅是苏牧，更是远在后方的帝国军法处。
泄露如此重大的机密，被抓回去的下场，她比任何人都清楚。
求生的本能，再次压倒了一切。
她猛地停止了哭喊。
“我……我投降！”
“我愿意合作！”
苏牧挑了挑眉，似乎有些意外。
“哦？”
“刚刚还对你的天皇陛下忠心耿耿，现在就投降了？”
“你们帝国的武士道精神，原来这么不值钱啊。”
他的话语里充满了戏谑。
竹内幸子被羞辱得满脸通红，但她己经顾不上了。
“我回不去了！”
“泄露了骑兵联队和装甲部队的秘密，就算我能活着回去，他们也绝对不会放过我！”
“等待我的，只有最残酷的处决！”
她喘着粗气，胸口剧烈地起伏着。
“所以，请给我一条生路！”
“只要你们能保证我的安全，我可以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们！”
“所有潜伏在根据地的特务名单，我全都可以说出来！”
为了活命，她抛出了自己最大的筹码。
苏牧不置可否，只是绕着她慢慢走了一圈，像是在审视一件货物。
竹内幸子被他看得心头发毛，以为他不相信自己。
她咬了咬牙。
“而且……我还可以侍奉您……”
“我的技术很好，一定能让您满意的……”
她放低了姿态，声音卑微到了尘埃里。
然而，回应她的，是苏牧冰冷的声音。
“我对你的身体，没有任何兴趣。”
苏牧停下脚步，站在她面前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。
“我感兴趣的，只是你脑子里的东西。”
“老老实实交代，或许还能有条活路。”
“再敢耍这些小聪明，你的下场，就只有死路一条。”
“我该怎么做，才能活下去？”
“想活命，就得拿出你的诚意。”
他走到吊着竹内幸子的绳索下方，抬头看着她。
“这个阁楼，大概三米高。”
“从这里跳下去。”
“如果你没摔死，我就接受你的投降。”
竹内幸子瞬间瞪大了眼睛，满脸的难以置信。
“你……你是要我从这里跳下去？”
“我的手还被绑着！”
“这会摔死我的！”
“是死是活，看你自己的运气。”
“也是看你的决心。”
“连这点勇气都没有，我怎么相信你能心甘情愿地为我们做事？”
“或许，你只是想假意投降，找机会逃跑，或者……杀了我们。”
他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小锤子，敲在竹内幸子的心上。
竹内幸子沉默了。
她看着下方冰冷坚硬的地面，死亡的恐惧让她浑身发抖。
可她更清楚，苏牧说的是实话。
“好……”
一个字从她干裂的嘴唇里挤了出来。
“我跳。”
苏牧没有再说话，只是后退了几步，给地面上让出了一片空地。
他从腰间摸出那把缴获来的手枪，咔哒一声，打开了保险。
枪口，对准了半空中的竹内幸子。
竹内幸子深吸一口气，闭上了眼睛。
她用尽全身的力气，让身体在空中前后摆动起来。
当摆动的幅度达到最大时，她猛地蜷缩身体，利用惯性，让吊着手腕的绳结从挂钩上滑脱。
身体瞬间失去了支撑。
“啊——！”
一声短促的尖叫划破了仓库的死寂。
“嘭！”
沉闷的落地声响起，紧接着是骨头碎裂的清脆声响。
竹内幸子整个人蜷缩在地上，抱着自己的左腿。
她的左小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，显然是骨折了。
剧烈的疼痛让她浑身冷汗，脸色惨白如纸。
但她还活着。
苏牧缓缓走上前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。
“看来，你的运气还不错。”
他收起手枪，对外面喊了一声。
“连长，进来吧。”
仓库的门被推开，马老根带着两个战士快步走了进来。
看到地上的竹内幸子，马老根愣了一下。
“小苏，这是……咋回事？”
“她自己摔的。”
苏牧轻描淡写地说道。
“算是，通过了我的考验。”
他蹲下身，用刺刀割断了竹内幸子手腕上的绳索。
“从现在开始，你的命是我们的了。”
“把你知道的一切，都说出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