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从后面走!”
苏牧低喝一声,拖着那个女特务,一脚踹开了雅间的后窗。
一股冰冷的夜风,瞬间灌了进来。
窗外,是一条漆黑的后巷。
苏牧挟持着女特务,第一个翻了出去。
马老根三人紧随其后。
县城边缘,一间废弃的仓库里。
竹内幸子被一根粗麻绳吊在阁楼的横梁上,双脚离地。
嘴里塞着一只臭烘烘的袜子,只能发出“呜呜”的挣扎声。
马老根正美滋滋地欣赏着脚上那双刚从鬼子脚上扒下来的皮鞋。
油光锃亮,踩在地上发出“咯吱咯吱”的轻响。
“嘿,这小鬼子的玩意儿就是好。”
“比咱发的草鞋可强太多了。”
苏牧没理会他的显摆,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从鬼子军官身上缴获的公文包上。
他蹲在地上,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公文包的搭扣。
里面没有金条,也没有钞票,只有一叠叠用牛皮纸袋精心包裹好的文件。
苏牧取出一份,打开。
这是一份城防图。
而且,是邻县的城防图。
上面用红蓝两色的笔迹,密密麻麻地标注着兵力部署、火力点位置、巡逻路线。
甚至连换防时间都写得一清二楚。
苏牧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他飞快地打开了其他几个牛皮纸袋。
无一例外,全都是附近几座县城的城防图。
这些东西,要是送回团部,送回师部……那价值,简首无法估量。
他深吸一口气,将这些城防图仔细地叠好,塞进了自己最贴身的口袋里。
轻轻拍了拍,感受着那份沉甸甸的重量。
这东西,将来反攻的时候,能救下无数战士的命。
做完这一切,苏牧才得空打量起另一件战利品。
那把从鬼子军官手上顺来的手枪。
苏牧把玩了一下,随手别回了腰间。
他想起了郑春燕。
这把枪,给她用正合适。
“呜……呜呜……”
横梁上,竹内幸子挣扎得更加剧烈了,绳子发出不堪重负的“嘎吱”声。
这女人,还挺有精神。
苏牧站起身,走到她面前。
“吵什么?”
他伸手,一把拽掉了她嘴里的那只臭袜子。
“呸!呸!”
竹内幸子猛地咳了两声,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。
随即用一口流利但生硬的中文,死死地瞪着苏牧。
“你们这些支那猪,是不会有好下场的!”
“大日本帝国的军队,很快就会踏平这里,将你们统统碾碎!”
马老根一听,顿时火了,撸起袖子就要上前。
“你个小娘们嘴还挺硬!看老子不……”
苏牧抬手拦住了他。
他饶有兴致地看着竹内幸子,眼神里没有愤怒,反而带着玩味。
“大日本帝国?”
“就凭你们那个弹丸小国?”
“你真的相信,靠着武力,就能让我们西万万同胞屈服?”
竹内幸子昂着头,脸上带着一种狂热的信仰。
“武力,是征服一切的唯一真理!”
“我们有最强大的军队,最先进的武器,最不怕死的武士!”
“而你们,懦弱,愚昧,一盘散沙!”
“建立大东亚共荣圈,是我们神圣的使命,是在解救你们这些可怜的东亚病夫!”
苏牧听完,竟然笑了。
他笑得很大声,在这空旷的仓库里,显得格外清晰。
“解救我们?”
他向前一步,凑近了竹内幸子的脸,声音陡然转冷。
“那我问你,你们的祖先,可曾告诉过你,这片土地上,发生过什么?”
竹内幸子一愣。
苏牧的声音不疾不徐,却像是一把重锤,一下下敲在她的心上。
“一千多年前,五胡乱华,匈奴、鲜卑、羯、氐、羌。”
“五大胡族轮番南下,杀得汉人十不存一,何其凶残。”
“可结果呢?”
“他们被赶走了,被同化了,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里。”
“八百年前,蒙元铁骑横扫欧亚,我们汉人的王朝第一次被彻底倾覆。”
“崖山之后,再无中国,这句话你听过吗?”
“可结果呢?”
“不到百年,‘驱逐胡虏,恢复中华’的口号就响彻了这片大地,他们从哪来,就滚回了哪里去。”
苏牧的目光,变得锐利如刀。
“这片土地,这个民族,或许会暂时沉沦,或许会经历苦难。”
“但我们从来没有被真正征服过。”
“因为我们的根在这里,我们的魂也在这里。”
“任何外来的侵略者,最终的下场,都只有一个。”
苏牧一字一顿地说道。
“被我们,连根拔起,彻底驱逐!”
竹内幸子的眼神坚定而疯狂。
“不一样的!”
“我们大日本帝国不一样!”
“我们有天皇陛下的指引,我们终将称霸整个亚洲!”
“呵呵。”
苏牧的脸上,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嘲讽。
“称霸亚洲?”
“就凭你们那点可怜的钢铁产量?还是靠你们那需要从美国进口的石油?”
“一场战争,打的不只是士兵的勇气,更是国力的比拼,是资源的消耗。”
“你们就像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赌徒,把全部家当都押上了赌桌。”
“看似气势汹汹,实则外强中干。”
“我告诉你,你们的失败,从发动这场战争的那一刻起,就己经注定了。”
“你们的称霸美梦,也该醒了。”
苏牧走到她面前,检查了一下捆着她手腕的绳子。
他的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了她的皮肤,冰冷的触感让竹内幸子浑身一颤。
“你们……打算怎么处置我?”
她终于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。
苏牧的动作停顿了一下。
“可能会把你交给总部。”
“他们有很多问题想问你,比如你们的兵力部署,还有你们那个‘樱花小组’的详细计划。”
听到“总部”两个字,竹内幸子的心沉了下去。
她不知道落到八路军手里会是什么下场,但是联想到她们自己人的作风,肯定是无休止的折磨,榨干最后一点价值
当然,也有另一种可能。
如果路上遇到危险,他们来不及转移,自己就会变成一个累赘。
而累赘的下场一般都不用自己再去思考了。
竹内幸子的脸色变了。
她还年轻,她还没有看到大日本帝国建立共荣圈的那一天。
强烈的求生欲让她的大脑飞速运转起来。
她是一个女人,一个漂亮的女人。
这是她最后的武器。
她的身体在半空中轻轻扭动,尽可能展现出自己的曲线。
“这位先生……”
她的声音变得又软又糯。
“只要你放了我,我……我可以报答你。”
“我什么都可以给你,用我的身体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