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36年盛夏,南阳钢铁厂的锻造车间里,红热的钢坯被大锤砸出火星。张致远盯着铁匠们手中的“怪东西”——一根三米长的钢管,顶端焊着个喇叭状的铁碗,卫一正用粉笔在管壁上标着刻度:“这里装磁控管,这里装接收线圈……”这是南阳版“对空雷达”的核心部件,按计划,三个月内,它要让南阳的天空再也藏不住敌机的影子。
通信系统升级:让命令跑在子弹前面
过去的通信全靠“三条腿”——步话机(有效距离五公里)、信号弹(只能传简单指令)、骑兵通讯员(遇袭就断)。在长城抗战中,曾因步话机没电,导致炮兵误炸了自家冲锋的步兵。张致远攥着那份写着“伤亡23人”的战报,在师部黑板上写:“通信慢一秒,弟兄多流血。”
升级从“电话线”开始。卫一带着通信兵,在南阳各县的地下埋“防炸电缆”——用钢铁厂的无缝钢管做外套,里面裹着三对铜丝(现代技术提炼的高导电铜),就算炮弹落在旁边,电缆也能保持通畅。为了测试强度,张致远让人用山炮对着电缆埋放点轰了一炮,硝烟散后,电话机里依然能清晰听见对方的咳嗽声。
无线电台被改成“南阳造”版本。过去的步话机像块砖头,信号还不如嗓门大,现在换成卫三设计的“半导体电台”(核心零件从现代采购),体积缩小到饭盒大小,能背在身上跑,有效距离扩展到二十公里。更绝的是“跳频技术”——每三分钟自动换一个频率,日军的电台只能听见滋滋的杂音,卫一笑着说:“这就像跟鬼子捉迷藏,他们永远猜不到我们在哪条‘线’上。”
师部建了“通信枢纽中心”,二十部电台整齐排列,操作员戴着耳机,手指在按键上翻飞。墙上挂着幅巨大的“通信网图”,用不同颜色的线连接各师、团、营:红色代表“紧急作战频道”,绿色代表“后勤补给频道”,蓝色代表“空军地空频道”。张致远在这里能首接呼叫到每个团的机枪阵地,他对着话筒说:“给三团机枪连测个距离。”三秒后,耳机里传来清晰的回应:“报告先生,距离目标八百米,弹药充足!”
为了配套新通信,各师还练起“密码速记法”。炮兵用“数字代射角”(1=10度,2=20度),步兵用“方位代战术”(东=迂回,西=坚守),连空军飞行员都有“空中密语”——“大雁口渴”代表“需要返航加油”,“老鹰抓兔”代表“发现敌军装甲部队”。一次演练中,空军侦察机发现“日军”集结,用密语传到地面,三分钟后,炮兵的炮弹就覆盖了目标区域,比过去快了整整十分钟。
炮兵雷达:让炮弹长眼睛
在卧牛山的炮兵阵地旁,新竖起一座“铁架子”——高五米,顶端装着个旋转的铁盘,这就是南阳的“炮兵雷达”。它不用电时像座废弃的瞭望塔,通电后,铁盘会发出人耳听不见的电波,能捕捉到十公里内炮弹飞行的轨迹,再通过计算,反推出敌军炮兵阵地的位置。
雷达的“大脑”藏在地下掩体里——一台由现代零件组装的“弹道计算机”,屏幕上跳动着绿色的光点,每个光点代表一发飞行的炮弹。操作员是从通信兵里挑的“算术能手”,他们要在光点消失前,算出“炮弹从哪来”:“看,这个光点弧度大,是山炮,距离五公里;那个光点首,是加农炮,距离八公里。”话音刚落,计算机就打印出坐标,通讯员抓起电话喊:“二营,目标东北方向五公里,急速射!”
实战测试选在白河滩。卫二让人把十门山炮藏在芦苇荡里,对着对岸的土坡开火,雷达屏幕上立刻跳出十个光点。三分钟后,反击的“炮弹”(教练弹)就落在了芦苇荡周围,最近的距炮位只有三十米。王铁山摸着雷达的铁架子说:“过去打炮靠猜,现在靠算,这才是真本事!”
为了让雷达适应战场,张致远让人给它装了“移动腿”——把设备拆成三部分,装在三辆卡车上,半小时就能组装完毕。卫一还设计了“假雷达”:用木头和铁皮搭成同样的铁架子,故意让日军侦察机拍到,真正的雷达则藏在相反方向的山洞里。“鬼子炸假的,咱用真的算他们的炮位,这叫请君入瓮。”他在沙盘推演时,用红笔圈出三个假雷达的位置。
对空雷达:给天空装个“千里眼”
比炮兵雷达更紧迫的,是对空预警。过去靠“人眼瞭望哨”,敌机飞到头顶才能发现,现在的对空雷达,能在五十公里外就“抓住”它们。在鹏举机场的山顶,三座雷达站成“品”字形排列,铁碗状的天线日夜旋转,像三只警惕的眼睛。
雷达操作员多是从“航空兴趣班”选的年轻人,他们盯着绿色的示波器屏幕,能从杂乱的回波中认出“敌机”:“看这个尖峰,是日军的‘九六式’轰炸机,速度慢,回波强;那个矮胖的,是‘零式’战斗机,飞得快,回波弱。”一旦发现目标,他们会立刻通过专线传到“空情指挥部”,同时用信号灯通知机场——红色信号灯闪烁,代表“敌机靠近”;绿色长亮,代表“安全”。
1936年秋,日军侦察机试图侦察石佛寺机场,刚进入五十公里范围,对空雷达就发出警报。张致远让空军的“飞鹰西号”提前升空,在云层里设伏。当敌机慢悠悠飞来时,三架“飞鹰”突然从云层冲出,没等对方反应,机翼下的机枪就扫断了它的尾翼。坠毁的敌机残骸里,还装着没来得及拍的机场照片。
“雷达不是万能的,得跟人配合。”张致远在总结会上强调。他让人把雷达预警和“地面瞭望哨”结合:雷达发现目标后,通知最近的瞭望哨用望远镜确认(防止误判);瞭望哨再报回敌机数量、高度,帮助雷达操作员更精准定位。这套“双重保险”,让南阳的对空预警准确率达到95%。
为了应对日军的“电子干扰”(用杂波淹没雷达信号),卫一带着通信兵搞出“跳频雷达”——像通信电台一样,每分钟换一个频率,让日军的干扰机摸不着规律。有次日军用飞机撒下大量铝箔条(干扰雷达的“老办法”),操作员立刻切换频率,屏幕上的杂波消失,敌机的回波清晰显现。“魔高一尺,道高一丈。”卫一擦着额头的汗,把这次对抗写进《雷达操作手册》。
系统联动:通信、雷达、火力织成网
1936年冬至,南阳举行了一场“空地协同大演练”:日军模拟机群(用风筝伪装)来袭,对空雷达先发现目标,通过通信网传到空情指挥部;指挥部命令空军起飞拦截,同时通知地面高炮营做好准备;炮兵雷达则锁定“日军地面炮兵”,引导己方炮火压制。整个过程行云流水,从发现敌机到高炮开火,只用了八分钟。
张致远站在指挥塔上,看着雷达屏幕上代表“己击落”的光点消失,听着步话机里传来的“命中目标”报告,突然想起1931年刚练兵时,士兵们靠喊口令冲锋的样子。短短五年,南阳的通信从“嗓门传信”变成“跳频电台”,预警从“人眼瞭望”变成“雷达扫描”,这些钢铁和电波织成的网,正一点点把“被动挨打”变成“主动防御”。
演练结束后,通信兵们在电缆旁立了块木牌,上面写着“这里跑的不是电,是弟兄们的命”;雷达操作员给他们的“铁碗”天线系上红绸,说“这是咱的千里眼,得敬着”;炮兵们则把雷达算出的“命中坐标”抄在本子上,像收藏军功章一样珍贵。
夜色里,对空雷达的天线还在旋转,通信枢纽的电台指示灯像星星一样闪烁,炮兵阵地的探照灯扫过天空,在南阳的夜幕上织出一张无形的网。张致远知道,这套系统还不够完善,日军的技术也在进步,但只要这张网还在,只要操作它的人还在,南阳的天空和土地,就永远有守护的力量。钢铁厂的炉火映红了半边天,那里正在锻造新的雷达零件,就像在锻造一个民族的底气——它藏在电波里,藏在钢坯里,藏在每个南阳子弟兵的眼睛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