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了小型发电机和无线电报机,张致远做的第一件事,是帮租界边缘的“平民夜校”通了电。以前夜校靠煤油灯照明,学生们凑在昏黄的光线下认字,眼睛熬得通红。他趁着夜色,把发电机藏在夜校后院的柴房,又拉了几米线,让两盏白炽灯在教室里亮了起来。
“这是……不用油的灯?”教国文的周先生摸着灯绳,手指都在抖。学生们围着灯泡转,有人怯生生地伸手去摸,被烫得缩回来,却笑得咧开了嘴。张致远教他们怎么开关发电机,又用500点声望兑了两箱课本(系统标注“改良版白话文教材”),分给最刻苦的几个孩子。
第二天,夜校的学生多了一倍——都是听说“有不费油的灯、有新课本”来的。周先生拉着张致远的手说:“以前总说‘开民智’,可连亮堂地方都没有,怎么开?你这是给孩子们铺了条路啊。”手环适时发烫,系统提示:【改善“教育条件”,推动民智启蒙,声望+600(当前2480点)。解锁“算术教具套装”“少年读物(百册装)”。】
日子刚安稳些,码头就出了乱子——一艘英国货轮卸煤时,吊臂突然断裂,砸伤了三个中国搬运工。洋船主不仅不赔钱,还叫巡捕来驱赶讨说法的工人。张致远正在货栈修机器,听见动静就冲了过去。
他没首接和巡捕硬刚,而是蹲在断裂的吊臂旁,摸出卷尺量了量,又检查了连接轴的磨损痕迹,转身对围观的人喊:“这吊臂是因为承重螺栓老化断裂的,属于维护不当!按英国的《工厂安全法》,雇主得赔医疗费、误工费!”
这话一出,连巡捕都愣了——他们从没见过哪个苦力能说出“螺栓老化”“工厂安全法”这样的词。张致远趁机让阿文(己经能熟练用白话文写传单)把吊臂的问题、法律条文抄在纸上,贴遍了码头和租界入口。
英国人怕事情闹大影响贸易,最终赔了医药费,还补了三个月工钱。工人们把张致远抬起来抛向空中,喊着“张先生”的声音震得码头都在响。系统提示紧随而至:【维护“劳工权益”,打破洋人特权迷信,声望+1200(当前3680点)。空间扩展至500立方米,解锁“便携式电焊机”“劳工权益手册(中英双语版)”。】
入秋时,城郊突然传来消息:某军阀的部队要征用张家庄的土地修炮楼,己经开始拆房子了。张致远带着阿文赶过去,正看见士兵把老农们的粮食往马车上扔。他拦住领头的军官:“修炮楼保境安民,我们没意见,但不能抢粮食、拆民房。”
军官瞪着眼要动手,张致远却不急不慢地说:“我在被服厂帮过忙,李厂长认识我。你们军长下个月要视察被服厂,要是让他知道手下抢老百姓的粮……”他故意顿了顿,又从空间取出二十匹粗布(用800点声望兑的),“这些布给弟兄们做冬衣,粮食先还回去,我让村里帮你们找块荒地修炮楼,保证不耽误工期。”
军官认出他是被服厂那个“能让机器转起来的能人”,又掂量着“军长视察”的分量,最终骂骂咧咧地让士兵把粮食卸了。老农们拉着张致远的手,要把刚收的玉米往他怀里塞,被他笑着推开:“等炮楼修起来,真能挡住乱兵,比啥都强。”
回去的路上,手环烫得厉害,系统提示跳了一长串:【化解“军民冲突”,保护村民财产,声望+1500(当前5180点)。解锁“水泥(100袋)”“钢筋(50根)”兑换权限。】
张致远望着车辙印里的玉米粒,突然觉得这声望值像种子——撒在教育的土里,长出识字的嫩芽;撒在劳工的汗里,开出公平的花;撒在百姓的心里,或许就能结出安稳的果。他摸了摸空间里躺着的水泥和钢筋,盘算着该给夜校砌堵结实的墙,再帮码头修个避雨的棚子。
夜色渐浓,破屋的灯又亮了。印刷机在隔间里“咔嗒”作响,李婶带着妇女们在缝新一批棉衣,阿文和同学们围在灯下写传单。张致远靠在门框上,听着手环里系统的机械音,突然觉得这乱世里,藏着无数能让他忙活的事。而每多挣一点声望,这破屋的光,就好像能多照出去一寸。深秋的风卷着沙尘掠过天津卫,贫民窟的孩子们开始咳嗽不止。张致远看着阿文把剩下的止咳药分给更小的孩子,心里不是滋味——空间里的西药虽能救急,却不是长久之计。他翻出系统刚解锁的“中药种植手册”(用600点声望兑的),眼睛亮了起来。
手册里记着北方耐寒的草药图谱:甘草能止咳,板蓝根可防流感,蒲公英能消炎。张致远找夜校的周先生借了地图,带着几个身强力壮的工人,在城郊找到一片荒弃的盐碱地。“这地能种活?”王大爷蹲在地上捏了把土,眉头皱成疙瘩。张致远从空间兑了袋“土壤改良剂”(用800点声望),撒在地里教大家翻耕:“试试就知道,成了咱们就有自己的药田了。”
他带着人搭棚子、挖水渠,忙了半个月,总算种上了三亩草药。夜里守棚子时,就教跟着来的孩子们认草药、记药性:“这是甘草根,泡在水里喝,嗓子就不疼了。”孩子们学得认真,回去就把家里的破陶罐洗干净,偷偷泡了草药水给爹娘喝。
一个月后,第一茬甘草冒了芽。张致远采了些晒干,让李婶用粗布缝了几十个小药包,分发给贫民窟的人家。夜里咳嗽声果然少了,有户人家的老太太特意送来一碗热汤面:“我家老头子咳了半宿,喝了药包水,竟睡踏实了。”手环发烫时,系统提示:【建立“草药基地”,推广简易医疗知识,声望+800(当前5980点)。解锁“恒温育苗棚”“中药炮制工具”。】
药田刚有起色,码头的英国洋行突然涨了租子,货栈的工人们眼看就要没地方存货物。工头红着眼来找张致远:“洋人说不涨租就赶人,可咱们走了,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去?”张致远想起空间里的水泥和钢筋,心里有了主意。
他找到商会的老会长(之前帮过对方修过账本印刷机),指着码头边一块废弃的空地说:“咱们自己盖仓库,不用租洋人的。”老会长连连摆手:“盖仓库要花多少钱?咱们凑不齐啊。”张致远笑着打开空间:“材料我来想办法,大家出力气就行。”
他用3000点声望兑了100袋水泥、50根钢筋,又教工人们用“钢筋混凝土”的法子打地基。以前盖仓库用土坯墙,一年就塌,这次用水泥砌墙,灌上钢筋,结实得能抗住大风。周围的商户见了,也纷纷凑钱出工,一个月后,一排崭新的仓库立了起来,租金比洋行便宜一半,还专租给中国商户。
剪彩那天,老会长举着酒杯,眼圈红了:“几十年了,码头总算有咱们自己的仓库了!”张致远没喝酒,正蹲在仓库后墙,教孩子们用剩下的水泥补贫民窟的烂路。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:【推动“民族工商业自主”,声望+2000(当前7980点)。解锁“小型起重机”“商业合同法手册”。】
入冬前,夜校的学生们用张致远兑的算术教具,算出了今年码头工人的平均工钱——比去年多了三成。阿文带着同学们把数据印成传单,贴在大街小巷,配着大字标题:“算清工钱,才不受欺负!”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找夜校学认字、学算术,连周先生都添了两个助教。
这天夜里,张致远看着空间里新解锁的“小型起重机”,突然想给草药田搭个恒温棚,让冬天也能种出新鲜草药。他摸了摸手腕上的银手环,上面的“守土”二字被磨得发亮,就像他心里的念头——这乱世或许难改,但只要声望值还在涨,空间里的物资还能换,他就能接着盖仓库、种草药、教认字,让那些藏在尘埃里的人,多一分安稳,多一分盼头。
破屋的灯亮到后半夜,印刷机的“咔嗒”声混着远处的火车鸣笛,像一首笨拙却执拗的歌。张致远靠在堆满草药的墙角,听着隔壁李婶教新加入的妇女踩缝纫机,突然觉得这7980点声望,不是数字,而是无数双眼睛里的光——跟着他盖仓库的工人,喝着草药水的老人,在夜校认字的孩子,他们的信任,才是这乱世里最沉的分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