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31年的正月十五,卧牛山的练兵场被红灯笼照得通红,张致远站在临时搭起的点将台上,看着台下黑压压的队伍——三个团的番号旗在风中猎猎作响,灰布军装的士兵们握着步枪,枪托在冻土上敲出整齐的节奏。这是南阳民军扩编为“南阳守备师”的日子,全师共九千二百人,编成三个步兵团,外加师首属的机炮营、通信营、辎重营,刚好填满1931年5月前的扩编计划。
“一个师,要像棵大树。”张致远对着扩编后的军官们说,手里捏着新绘制的《师级作战部署图》。图上,三个团像树枝一样分布在南阳的三个战略要点:一团守卧牛山铁矿(师部所在地),二团驻白河滩(控制水路),三团扼守石佛寺(保护钢铁厂),师首属部队则像树干,随时能往任何一个方向支援。
一团长王铁山领到的任务最重——不仅要守铁矿,还得负责新兵训练。他把团里的老兵打散,分到各营当骨干,每个新兵连都配三名打过仗的老兵:一个教射击,一个教拼刺,一个教挖工事。“先生说了,兵是练出来的,不是等出来的。”他在团部的黑板上写下这句话,旁边贴着卫八统计的训练进度表:“本月实弹射击人均十发,手榴弹投掷达标率85%”。
二团驻守的白河滩是片开阔地,团长赵老栓(前矿工,因作战勇猛晋升)最发愁的是防御。张致远带着卫一给他出主意:在河滩上挖“之字形”交通壕,壕沟里每隔十米修个避弹坑;在河床下埋“土炸药”(卫三用硝石和硫磺改良的,威力适中),引线接到岸边的隐蔽处;甚至把废弃的木船翻过来,底下垫上钢板,做成可移动的“机枪堡”。“军阀要从水路来,就让他们尝尝‘喝水’的滋味。”赵老栓拍着胸脯保证,手里的驳壳枪是张致远特意给配的——枪管加长了五厘米,射程比普通驳壳枪远三十米。
三团的防区石佛寺离钢铁厂最近,团长是个叫周卫国的年轻人(军校首期优等生),脑子活,最擅长用钢铁厂的“废料”搞发明:他让铁匠铺把废钢轨弯成“拒马”,上面焊满尖刺;用炼钢剩下的炉渣铺在阵地前,下雨后滑得站不住脚;甚至让卫生队把用过的药水瓶灌上煤油,做成“燃烧瓶”——这些土办法,在卫一的沙盘推演里,能迟滞一个营的进攻至少半小时。
师首属的机炮营是全师的“拳头”,装备着南阳民军最精良的武器:六门75毫米山炮(钢铁厂最新产品,射程达五公里),十二挺重机枪(高平两用款,能打低空目标),还有三十具“土火箭筒”(卫三用无缝钢管做的,能发射带炸药的弹头,对付骑兵特别管用)。营长是生化人卫二,他训练炮手时用“标尺记忆法”:把射程换算成“多少个电线杆远”,哪怕不识字的兵,也能按标记打准目标。
空军的发展同步推进。张致远从现代仓库调来了五台“航空发动机”(功率比之前的大50%),卫九带着机械兵组装出三架“飞鹰二号”——这是真正能挂炸弹的攻击机,机翼下的炸弹架能挂十二枚改良手榴弹,机身还装了挺机枪(由步枪改造,射速较慢但可靠)。飞行员王小虎第一次驾驶它升空时,在靶场上空投下的炸弹,竟炸中了百米外的稻草人,地面上的欢呼声响成一片。
为了配合空军作战,张致远在师部建了“空情指挥部”,由卫九和五名观察员组成。指挥部里挂着幅巨大的南阳地图,上面用不同颜色的图钉标记:红钉是侦察机的航线,蓝钉是地面部队的位置,黄钉是可能的敌军目标。观察员们戴着耳机,监听侦察机传回的密码,然后用标杆在地图上移动,随时报告“飞鹰”的位置——这套流程,比军阀部队的通讯效率快了整整三倍。
卧牛山军校也跟着扩编,专门加了“师级战术班”,由张致远亲自授课。他给军官们讲“步炮协同”:“山炮要先打敌军的机枪阵地,步兵再冲锋,不能让炮弹炸到自己人”;讲“空地配合”:“侦察机发现敌军后,要用信号弹给地面指路,红色指左,绿色指右”;甚至讲“后勤保障”:“一个师每天要吃三十吨粮食,喝五吨水,这些都得提前备好,不然仗没打完,兵先饿垮了”。
3月的一天,军阀吴佩孚的残部想偷袭石佛寺,刚走到离钢铁厂十里的地方,就被“飞雁三号”侦察机发现。观察员用密码报告:“敌约一个团,带两门炮,向西南行进”。张致远立刻让三团收缩防御,同时调机炮营的山炮埋伏在两侧的山坡上。当敌军进入伏击圈时,六门山炮同时开火,“飞鹰二号”也俯冲投弹,没等步兵冲锋,敌军就溃不成军,扔下两门炮和两百多支枪跑了。
这场仗让全师士气大振。士兵们终于明白:“先生搞的这些‘新花样’,真能救命,真能打胜仗”。王铁山在团部摆了庆功酒(其实是糙米酒加咸菜),非要让王小虎讲讲“在天上看打仗是啥感觉”。王小虎红着脸说:“就像站在山顶看蚂蚁搬家,哪队强哪队弱,看得一清二楚”。
到4月底,离5月的期限还差三天时,南阳守备师的最后一项指标达标了——全师九千二百人,实弹射击达标率92%,手榴弹投掷平均距离三十米,挖工事最快的连三分钟能挖出一个班的散兵坑。空军也扩编到一个侦察中队(五架侦察机)和一个攻击小队(三架飞鹰二号),飞行员增至二十人,地勤人员五十人,甚至在石佛寺建了第二个简易机场,能同时停放六架飞机。
张致远站在师部的瞭望塔上,看着三个团的士兵在各自防区操练:一团的新兵在铁矿旁练刺杀,喊声震得山谷嗡嗡响;二团的兵在白河滩抬着“土炸药”埋进河床,赵老栓在旁边比划着引线长度;三团的机枪手趴在钢铁厂的围墙上,对着远处的稻草人打短点射,枪声清脆得像在数数。
远处的停机坪上,“飞鹰二号”正在起飞,螺旋桨转动的声音越来越响,渐渐变成一个小点,消失在南阳的天空里。张致远摸了摸手腕上的银手环,界面上“陆军扩编”和“空军发展”的进度条都显示“100%”,下面跳出一行新的提示:【解锁“师级战术推演系统”“防空预警网模块”】。
他知道,这只是开始。5月的风己经带着暖意,南阳周边的军阀蠢蠢欲动,更远的地方,战火的阴影正在蔓延。但站在这里,看着九千多名握着枪的士兵,看着天上盘旋的飞机,看着钢铁厂烟囱里冒出的浓烟,张致远突然觉得心里很踏实——这片土地上,终于有了一支能守护它的力量,有了一群敢用生命去守护它的人。
瞭望塔下,通信兵正跑来报告:“先生,卫教官说,新的发动机到了,能造飞得更快的飞机!”张致远笑了笑,望向钢铁厂的方向——那里的炉火正旺,像在为这支年轻的军队,烧铸着更坚硬的铠甲。而那些穿灰布军装的士兵,那些驾驶“铁鸟”的年轻人,他们的脚步和翅膀,正一点点为南阳撑起一片安稳的天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