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 扩军

2025-08-23 2697字 4阅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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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29年的春节刚过,豫省南洋的积雪还没化透,卧牛山的练兵场就热闹了起来。三百名护矿队员列成整齐的方阵,听卫一宣读新的编制调整:“即日起,护矿队扩编为‘南阳民军’,下设三个营,每营千人,分驻卧牛山、石佛寺、白河滩三地。”

张致远站在临时搭起的高台上,看着台下一张张熟悉的面孔——王铁山成了一营营长,腰间别着改造过的驳壳枪;曾在煤窑被救的矿工赵老栓,如今是二营的伙食官,正指挥炊事员分发掺了黄豆的窝头;连当年霍乱村里那个怯生生的孩子,也长成了三营的通信兵,背着用现代布料做的挎包,里面装着卫八设计的简易信号弹。

扩编的底气来自钢铁厂的产能提升。经过半年改造,竖式炉增加到五座,每天能出十吨合格钢,除了造枪,还能轧制钢板——卫一带着生化人用这些钢板,在卧牛山的隘口修了三座碉堡,枪眼的角度经过精确计算,既能封锁山道,又能避开正面炮火。

“首要任务是招人。”张致远在军事会议上展开地图,手指划过周边的村镇,“优先吸纳受军阀迫害的农民、失业矿工,要查清楚身家,确保可靠。”卫一递上一份《入伍须知》,是用现代征兵制度改的:“凡入伍者,家属免交矿税,每月发三十斤粮食,战死有抚恤金。”

这政策一出,周边百里的农民都涌来了。张致远让人在石佛寺搭起招兵处,由卫七、卫八负责登记——他们发明了“指纹登记法”(用油墨按手印存档),比民国的保甲制度更可靠。三个月下来,报名的青壮竟有五千多人,经过体能测试和背景审查,最终留下三千二百人,刚好够三个营的编制。

训练内容也跟着升级。张致远从现代仓库调来了一批特殊物资:五百套仿制的德式钢盔(内衬用棉花填充,减轻重量)、两百副军用望远镜(镜片是现代工艺,却做成黄铜外壳)、还有三十部野战电话(线路用的是浸过桐油的麻绳,绝缘又耐磨)。卫一将这些装备编成“特种兵小队”,由生化人亲自带训,专门负责侦察和突袭。

最棘手的是武器缺口。钢铁厂的步枪产能跟不上扩编速度,每月只能造五十支。张致远让人收集民间散落的旧枪——有前清的鸟铳,有军阀淘汰的单发步枪,甚至还有几支生锈的土炮。卫三带着“铁匠队”(实则枪械维修组),把这些破烂改造成统一规格:枪管截短便于山地携带,枪机换成卧牛山造的合金零件,连瞄准星都重新校准过。

“这样的枪能打仗?”王铁山摸着改造后的老套筒,心里犯嘀咕。张致远没说话,让卫一演示——他用改造枪在三百米外打穿了钢板,子弹的弹道比原版更稳。“关键在保养。”卫三递来《枪械保养手册》,上面画着分解图:“每天擦枪三次,枪管要上油,雨天过后必须检查枪机。”

扩编后的第一仗,来得比预想中早。三月底,盘踞南阳的军阀刘振华派来一个团,说是“借道”卧牛山,实则想抢占铁矿。前锋刚到隘口,就被碉堡里的机枪压得抬不起头——卫一用现代步炮协同战术,让三营在侧翼架设迫击炮,几轮齐射就端了对方的炮兵阵地。

“这仗打得蹊跷。”王铁山清点俘虏时,发现对方的步枪竟有一半打不响,“刘振华的部队不该这么弱。”张致远却看着俘虏的鞋底笑了——那是双破烂的草鞋,脚趾都露在外面。他让人给俘虏发了新鞋和窝头:“愿意留下的编入辎重营,想走的发路费,告诉刘振华,卧牛山不是谁都能进的。”

俘虏里有个老兵油子,见民军的伙食里有白面馒头,竟哭了:“俺们跟着刘司令,半年没吃过饱饭了。”这话传到张致远耳朵里,他立刻让赵老栓调整伙食:“每天加一顿稀粥,训练量大的加个红薯,要让士兵知道,跟着民军有奔头。”

胜仗之后,扩编的速度更快了。到初夏时,南阳民军的规模己达三千五百人,装备也鸟枪换炮:除了一千支改造步枪,还有五十挺轻机枪、十二门迫击炮,甚至有两门卫西用钢轨改的“土炮”,射程虽近,却能发射装满铁砂的霰弹,打冲锋时威力惊人。

张致远开始抓军官培养。他在卧牛山办了“军官学堂”,由生化人轮流授课:卫一讲战术指挥,卫二教地形测绘,卫三讲武器原理,卫八教后勤管理。教材是他从现代军事院校复印的《初级指挥教程》,小林翻译成白话,配上战场示意图——王铁山第一次看到“沙盘推演”时,盯着用沙土堆的卧牛山模型,半天说不出话:“原来打仗还能这么算?”

学堂的院子里,竖着块黑板,上面写着张致远定的军规:“不抢民财,不奸妇女,不违军令,不害百姓”。违反者军法处置,三个月里就处决了两个抢老乡鸡的兵,震慑了全军。有次民军路过一个村庄,村民以为又要遭殃,结果士兵们不仅没拿东西,还帮老乡挑水劈柴,临走时连长还按市价买了筐鸡蛋——这事传开后,民军成了南阳百姓口中的“仁义兵”。

入秋时,冯玉祥的部队再次来购钢,这次带了个德国军事顾问。顾问参观钢铁厂时,盯着仿制的重机枪首咂嘴:“这种水冷方式很特别,故障率比马克沁还低。”张致远笑着说是“老铁匠的土办法”,却拒绝了对方“合作办学堂”的提议:“我们的兵,还是自己教靠谱。”

送走德国人后,卫一有些担忧:“树大招风,会不会引来更大的麻烦?”张致远望着远处正在操练的新兵,他们穿着统一的灰布军装(李婶的服装厂开到了南阳,专门为民军做衣服),步伐虽不如正规军整齐,却透着一股狠劲。“麻烦总会来的。”他从怀里掏出卫八新做的南阳地图,上面用红笔标着民军的布防,“但我们有三千人,有钢铁厂,有百姓支持,谁来都得掂量掂量。”

这天夜里,张致远站在卧牛山的最高处,看着三座营房的灯火连成一片,像条守护南阳的火龙。钢铁厂的烟囱还在冒烟,映红了半边天;白河滩的码头边,民军的巡逻队正借着月光查哨,马蹄声敲在石板路上,清脆得像在宣告主权。

手环突然震动,界面上跳出系统的提示:【南阳民军规模达3500人,完成“基础防御力量”建设,声望+200万,解锁“75毫米山炮生产线”“无线电报机(增强版)”。】张致远笑了笑,知道这只是开始——他摸了摸怀里的《步炮协同手册》,是用现代军事理论改的,明天就要在军官学堂开课了。

远处传来新兵的口号声,借着风飘上山来:“守南阳,护百姓,卧牛山下,死战不休!”张致远望着夜空里的星星,突然觉得这三千五百人的队伍,比任何钢铁武器都更坚实——他们是这片土地上长出来的根,扎得越深,民军的力量就越强大。而他要做的,就是给这根浇水施肥,让它长成谁也撼不动的参天大树。

夜色渐深,练兵场的号声停了,只有钢铁厂的锤子还在敲打着钢坯,叮当声在山谷里回荡,像在给这支年轻的军队,打着前进的节拍。张致远知道,更大的挑战还在后面,但只要这三千多双眼睛还亮着,这卧牛山的炉火还烧着,南阳的希望,就永远不会熄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