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 穿到民国

2025-08-23 2658字 4阅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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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28年的初春,天津卫的风还带着凛冽的寒意,张致远站在惠民医院的后巷里,指尖捏着那枚刚从漩涡里取出的银手环。三个月前,系统突然提示“双向通道可短暂实体穿越”,他几乎是立刻就定了传送日期——选在津济铁路通车后的第一个春天,阿文在信里说,这时候的天津卫,柳树该发芽了。

身上的藏青色棉袍是特意定制的,布料做旧得像是穿了三年,袖口磨出的毛边是老周用砂纸一点点蹭出来的。张致远摸了摸怀里的皮夹,里面装着民国二十一年的纸币(从旧货市场淘的),还有一张“华商联合会顾问”的名片——这是他让小林用复古纸张打印的,印章仿的是当年商会老会长的私章。

“先生?”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巷口响起。张致远抬头,看见阿文站在晨光里,穿着熨帖的长衫,比信里画的样子成熟了许多,只是鬓角竟有了几缕白发。西目相对的瞬间,阿文手里的账本“啪”地掉在地上,他踉跄着冲过来,抓住张致远的胳膊,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:“真的是您?我以为……以为您再也不会来了。”

张致远笑着捡起账本,上面的字迹和他记忆里的一模一样:“我来看看面粉机,还有你说的反季蔬菜。”阿文的眼泪突然掉下来,砸在账本的封面上:“您走后,我总对着漩涡说话,以为您听不见……”张致远拍了拍他的背,发现他的肩膀比当年结实了许多,己经能撑起这片天地了。

走进惠民医院时,张致远差点认不出这里。原本的破屋扩成了三进的院子,门诊楼的青砖墙上爬着新抽芽的爬山虎,走廊里的木牌写着“内科”“外科”,字迹是周先生的笔体。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正在给病人听诊,用的正是他当年送的那台改良听诊器,只是橡胶管换了新的——想必是用他送的材料修过。

“这是陈医生,当年您救的那个霍乱村里的孩子。”阿文介绍道。陈医生转过头,看见张致远时愣了愣,突然对着他深深鞠了一躬:“先生的《急救手册》,我能背下来。”张致远看着他胸前的听诊器,突然注意到诊室的角落里放着台显微镜,镜头擦得锃亮,旁边的记录本上画着疟原虫的形态——和他送的《寄生虫图谱》上的一模一样。

从医院出来,马车沿着新修的石板路往示范农场去。路两旁的棉田里,农民们正忙着搭建暖棚,骨架是他去年送的钢管,外面蒙着的玻璃透着光,里面的黄瓜秧己经爬满了架。一个老农蹲在棚外,手里拿着本翻得卷边的《大棚种植手册》,封面上有他熟悉的字迹——是小林翻译的版本,只是多了些批注,用铅笔写着“浇水要在午时”“夜间温度不可低于八度”。

“这法子真神!”老农看见阿文,咧开嘴笑,“去年冬天收的黄瓜,在济南能卖三倍价!”张致远摸了摸暖棚的玻璃,发现边缘涂着一圈白灰——是他教的“密封防漏法”,民国的玻璃没有密封条,用白灰混合桐油,既能粘牢又能保温。阿文在旁边轻声说:“您送的冬早棉,今年要种到河北去了,省主席都派人来学技术。”

傍晚时分,他们走进华商仓库的大门,里面的景象让张致远心头一热。原本的土坯墙换成了青砖,屋顶装着他送的吊扇(现在改接了蒸汽动力),几个工人正用便携式电焊机修补货架,火花溅在地上,映亮了墙上的标语——“华商同心,其利断金”,字是老会长的笔迹,只是比当年遒劲了许多。

仓库的角落里,放着台他再熟悉不过的机器——正是那台他用8000点声望兑换的面粉机,只是外壳刷了新漆,滚筒上的齿轮换了他去年送的合金配件。操作机器的是个年轻姑娘,看见阿文就喊:“阿文哥,这机子今天又磨了两百斤面!”张致远走过去,发现姑娘调节转速的手法,和他当年教的分毫不差。

夜里的读书会设在仓库的阁楼,二十多个年轻人围着煤油灯坐成一圈,手里的《新青年》是新印的,纸张挺括——张致远一眼就认出,这是他送的草纸改良版。阿文站在灯前,读着张致远刚带来的《工业救国论》(现代学者写的,他让小林改成了民国白话),读到“机器是工具,人才是根本”时,台下响起一片掌声。

张致远靠在阁楼的窗边,看着外面的灯火。惠民医院的灯亮着,示范农场的暖棚透着微光,远处火车站的汽笛声传来,带着蒸汽机车特有的轰鸣。手腕上的银手环微微发烫,他低头一看,界面上跳出一行字,是系统久违的机械音:【检测到宿主完成“实地技术指导”,触发“产业升级”隐藏任务,声望值+50000点,解锁“民国技术人才培训权限”。】

“先生在想什么?”阿文走过来,递给他一杯热茶。张致远望着远处津济铁路的方向,那里有火车正冒着白烟驶过:“我在想,明年该送些什么过来。”阿文笑了,从怀里掏出个布包,里面是本厚厚的账本:“您看这个——济南的纺织厂、河北的农场、山西的煤矿,都想来找您‘请教’,我把需求都记下来了。”

账本的最后一页,画着幅小小的地图,上面用红笔标了十几个点:“这些是我们想建的学校,教孩子们学算术、学机器,您说的‘民智开则国家强’,我们记住了。”张致远的手指划过那些红点,突然想起自己在现代公司里,小林正在翻译的《小学自然课本》,里面的“蒸汽原理”插图,用的正是示范农场的拖拉机。

第二天清晨,张致远要通过旋涡返回现代了。阿文和一群人来送他,李婶的儿媳妇(那个当年在缝纫作坊学手艺的姑娘)塞给他一包炒花生:“我娘说,您最爱吃这个。”陈医生递来一本《临床病例集》,里面记着用他送的青霉素治好的病例:“先生看看,我们没辜负您的药。”老农捧着一小袋新收的冬早棉籽:“带上这个,让那边的人也看看,咱民国的棉花,能长这么好!”

站在旋涡前,张致远回头望了一眼。惠民医院的柳树发了新芽,示范农场的暖棚在晨光里闪着光,华商仓库的吊扇还在缓缓转动。阿文走上前,郑重地给他鞠了一躬:“先生放心,您留下的东西,我们会让它长出更多东西来。”

旋涡合拢的瞬间,张致远手里的银手环突然轻了许多。再次睁眼时,现代仓库的恒温系统正发出轻微的嗡鸣,老周和小林正等着他——桌上摆着新的采购清单,第一项是“500套小学实验器材”,旁边用红笔写着“按阿文的学校尺寸定制”。

张致远拿起清单,笑着在末尾加了一行:“附《实验教学手册》,配图解。”窗外的阳光照进来,落在他手腕的银手环上,界面里民国的地图上,那些红点正一点点蔓延开来,像春天的种子,在两个时代的土壤里,扎下越来越深的根。

他知道,自己还会再回来的。不是为了送更多的物资,而是为了看看这些种子长成的模样——看看那些在民国的土地上,被知识、技术和希望滋养出的新芽,如何在时光里,长成参天大树。而这枚银手环,会像一座桥,连着两个时空里,同样滚烫的守土之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