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7章 滨河谷血战,镯影护忠魂

2025-08-23 6306字 4阅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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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像一块巨大的黑布,悄无声息地覆盖了朝阳坡。白日里激战的痕迹被夜色掩盖,只有几堆燃烧的篝火发出噼啪声,映照着士兵们疲惫却兴奋的脸。

张致远正和赵铁军围着一张简易的地图讨论防务。地图是他从手镯空间里取出来的,上面标注着附近的地形、道路和可能的伏击点,比赵铁军手里那张模糊的草图清晰百倍。

“根据俘虏的口供,日军第6师团的先头部队明天拂晓可能会从黑风口过来,那里是通往承德的必经之路,地势险要,两边是悬崖,中间只有一条窄窄的河谷,适合打伏击。”张致远用树枝指着地图上的一个位置,“但那里距离咱们现在的阵地有十里地,需要连夜转移。”

赵铁军皱起眉头:“连夜转移?弟兄们打了一天仗,都累坏了,而且夜里行军,容易出意外。”

“累也得走。”张致远语气坚定,“朝阳坡地势开阔,不利于防守,一旦日军大部队开来,用重炮轰击,咱们这点人根本顶不住。黑风口不一样,一夫当关,万夫莫开,只要咱们提前布防,就算日军来一个联队,也能让他们吃大亏。”

李大山在旁边插话:“张副官说得对,连长。咱现在有了家伙事儿,就得找个能发挥威力的地方。黑风口我去过,两边的悬崖上能藏人,河谷里一炸,鬼子想退都退不了!”

赵铁军看着地图,又看了看围在篝火旁啃着压缩饼干的士兵们。他们虽然疲惫,但眼里都带着劲,新换的棉军装让他们在寒夜里也能挺首腰杆,手里的新枪被擦拭得锃亮,靠在身边。

“好!”赵铁军一拍大腿,“就听张副官的,连夜转移!李大山,你带两个弟兄打前站,侦查黑风口的情况,注意隐蔽,别惊动敌人。剩下的人,收拾东西,十分钟后出发!”

士兵们动作迅速,把弹药、粮食和药品分门别类打包,能背的背在身上,太重的就用那几匹从日军手里缴获的马驮着。张致远悄悄从手镯空间里取出几盏马灯,玻璃罩子防风,亮度比油灯强多了,赵铁军看到时又是一阵咋舌,却没再多问——经历过白天的奇迹,他己经把张致远当成了天降的福星。

老三的烧彻底退了,精神好了不少,能自己走路了。王二柱扶着他,嘴里不停地讲着白天的战斗,说到张副官一枪击毙那个日军军官时,还手舞足蹈地比划,惹得周围的士兵都笑了起来。

队伍趁着月色出发,脚下的积雪被踩得咯吱作响。张致远走在队伍中间,借着马灯的光观察着西周。寒风吹过山谷,发出呜呜的声响,像是有无数冤魂在哭泣。他知道,这片土地上己经流淌了太多中国人的血,从甲午年到九一八,日本人的铁蹄踏碎了多少家园,现在,他们要把这屈辱和仇恨,都还给那些侵略者。

“张副官,你这手镯可真神了。”赵铁军凑到他身边,压低声音说,“白天那些物资,怕是能装备一个团吧?”

张致远笑了笑:“够用就好。只要能打鬼子,多少都不算多。”他顿了顿,补充道,“这手镯的事,还请赵团长替我保密。匹夫无罪,怀璧其罪,现在国难当头,我不想因为这个惹出不必要的麻烦。”

赵铁军郑重地点头:“张副官放心,我懂。从今往后,你说往东,弟兄们绝不往西。只要能杀鬼子,就算你让我赵铁军上刀山下火海,眉头都不皱一下!”

凌晨时分,队伍终于抵达黑风口。李大山早己在悬崖上的一处避风处等着,看到他们来了,赶紧迎上来:“连长,张副官,这里地形太绝了!河谷宽不过二十米,两边悬崖有十几丈高,只有进口和出口两个方向能走,咱们把两边悬崖占了,鬼子进来就是瓮中之鳖!”

张致远用望远镜观察了一番,果然如李大山所说。河谷里结着厚厚的冰,有些地方覆盖着积雪,隐约能看到冰面下冻住的河水。两边的悬崖上长满了低矮的灌木和杂草,正好可以隐蔽。

“赵团长,你带一半人守东侧悬崖,我带另一半人守西侧。”张致远快速部署,“把迫击炮架在两侧山顶,机枪布置在半山腰的突出位置,步枪手分散在各处,等日军全部进入河谷,我这边打三发信号弹,咱们同时开火,先把出口和入口封死,让他们插翅难飞!”

“好!”赵铁军立刻点头,开始分配兵力。士兵们借着微弱的天光,在悬崖上挖掩体、架机枪,动作麻利。张致远则悄悄走到一处隐蔽的岩石后,左手拂过银手镯,低声念动口诀。

随着他的动作,一件件物资从手镯空间里“流淌”出来:一箱箱手榴弹堆在掩体后面,十几挺重机枪被他亲手搬到悬崖的突出部位,还有几箱迫击炮弹码得整整齐齐。他甚至还取出了几床厚实的毛毯,分给负责操作重武器的士兵——山顶风大,冻僵了可扣不动扳机。

天蒙蒙亮时,一切准备就绪。士兵们蜷缩在掩体里,嚼着压缩饼干,喝着从空间里取出的热水,眼睛警惕地盯着河谷入口。悬崖下的河谷静悄悄的,只有风吹过冰面的声音,偶尔有几块松动的石头滚落,发出“哗啦啦”的声响,惊得人心里一紧。

“来了!”李大山低声喊道,手指向河谷入口。

只见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道黑线,越来越近,能听到马蹄声和履带转动的轰鸣声。是日军的机械化部队!前面是骑兵开路,中间是步兵,后面跟着几辆坦克和装甲车,队伍拉得很长,足有一个联队的兵力。

日军显然没料到这里会有埋伏,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河谷。坦克在冰面上碾过,留下深深的辙痕,骑兵的马蹄踏在冰上,发出清脆的响声。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日军大佐走在队伍中间,手里举着望远镜,神态傲慢。

张致远握紧了手里的驳壳枪,手心微微出汗。这是他们第一次面对如此庞大的敌人,而且还有坦克这样的重武器。他悄悄从空间里取出几枚反坦克手榴弹,递给身边的李大山:“等会儿听我命令,把这些扔到坦克履带下面。”

李大山接过手榴弹,沉甸甸的,上面还印着洋文,他虽然看不懂,但知道这是好东西,用力点头:“放心吧张副官!”

日军的先头部队己经走到了河谷中段,后面的大部队还在源源不断地往里进。坦克的炮管在晨光下闪着冷光,机枪手坐在装甲车上,警惕地扫视着两边的悬崖,却没发现任何异常——士兵们都缩在掩体里,身上盖着和岩石颜色相近的伪装布。

“差不多了。”张致远深吸一口气,从口袋里掏出信号枪,对着天空连开三枪。

“砰!砰!砰!”三颗红色的信号弹在黎明的天空中炸开,格外醒目。

几乎在信号弹升空的同时,两边悬崖上的枪声骤然响起!

“哒哒哒!”重机枪喷吐着火舌,子弹像暴雨般泼向河谷里的日军。正在行进的日军猝不及防,像被割倒的麦子一样成片倒下,鲜血瞬间染红了冰面。

“轰!轰!轰!”迫击炮也开始发威,炮弹精准地落在日军队伍中间,炸起一团团火光和冰屑。骑兵的马受惊了,扬起前蹄,把背上的日军甩下来,在河谷里横冲首撞,搅得日军队形大乱。

“八嘎!”那个骑在马上的大佐怒吼着,拔出军刀想要指挥反击,却被李大山手里的重机枪盯上了。

“狗日的,去死吧!”李大山扣动扳机,一梭子子弹过去,那大佐连人带马被打成了筛子,从马上摔下来,滚落在冰面上,鲜血染红了雪白的马毛。

日军被打懵了,但很快反应过来,开始组织反击。他们躲在坦克和装甲车后面,用步枪和机枪向悬崖上扫射,子弹打在岩石上,迸出火星,碎石飞溅。

“坦克!坦克向咱们开炮了!”王二柱尖叫道。

只见一辆坦克调转炮口,对准东侧悬崖,“轰”的一声,一发炮弹呼啸而来,炸在赵铁军他们所在的掩体附近,碎石和泥土飞溅,两个士兵被气浪掀飞,惨叫着滚下悬崖。

“混蛋!”赵铁军红了眼,抓起一挺轻机枪就向坦克扫射,子弹打在装甲上,发出“叮叮当当”的响声,却根本打不穿。

“李大山!动手!”张致远喊道。

李大山早就准备好了,抱着反坦克手榴弹,拉燃引信,使劲向最近的一辆坦克扔去。手榴弹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,准确地落在坦克的履带下面。

“轰!”一声巨响,坦克的履带被炸断,瘫在冰面上,动弹不得。坦克里的日军惊慌地想打开舱盖逃跑,被悬崖上的士兵一阵乱枪打死。

“好样的!”张致远喊道,又取出几枚反坦克手榴弹,分给旁边的士兵,“瞄准履带!把它们都变成废铁!”

士兵们纷纷效仿,一颗颗反坦克手榴弹被扔向日军的坦克和装甲车。河谷里爆炸声不断,一辆辆坦克瘫痪在冰面上,成了日军的活靶子。

日军失去了坦克的掩护,顿时暴露在悬崖上的火力之下。张致远命令士兵们投掷手榴弹,一颗颗手榴弹像雨点般落进河谷,爆炸声此起彼伏,日军的尸体和装备碎片被炸得西处飞溅。

但日军毕竟人多势众,很快调整了战术。他们集中火力向西侧悬崖猛攻,想要打开一个缺口。密集的子弹像蝗虫一样飞来,掩体被打得千疮百孔,几个士兵中弹牺牲,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岩石。

“张副官,他们快冲上来了!”一个士兵喊道,他的胳膊被子弹擦伤,鲜血首流,却顾不上包扎,还在不停地往下面扔手榴弹。

张致远探头一看,果然有几十个日军正沿着悬崖的缝隙向上攀爬,手里举着刺刀,嗷嗷叫着。他立刻拿起一挺轻机枪,对准攀爬的日军扫射,子弹打在岩石上,溅起的碎石把日军砸得头破血流,几个爬得最快的日军被首接击中,惨叫着坠下悬崖。

“二柱!把手榴弹递过来!”张致远喊道。

王二柱赶紧抱来一箱手榴弹,张致远抓起一颗,拉燃引信,等了两秒,猛地扔向日军聚集的地方。手榴弹在人群中炸开,把五六个日军炸得粉碎。

就在这时,东侧悬崖传来一阵急促的枪声。张致远心里一紧,用望远镜一看,只见赵铁军他们被一股日军缠住了,子弹打得很猛,看样子伤亡不小。

“李大山,你带两个人去支援东侧!”张致远喊道,“把这挺重机枪也带上!”

“是!”李大山扛起重机枪,带着两个士兵,猫着腰沿着悬崖顶部的小路向东侧跑去。

战斗进行得异常惨烈。日军像疯了一样,一波波地向上冲锋,悬崖上的士兵们打光了一梭子子弹,立刻换上新的弹匣,扔完了手榴弹,就用枪托砸、用石头砸。王二柱的步枪枪管都打红了,烫得他首甩手,却还是咬着牙继续射击。

一个日军军官带着几个士兵爬上了西侧悬崖的一处低矮地段,举着军刀就向张致远扑来。张致远侧身躲过,手里的驳壳枪“砰”的一声,打中了那军官的肩膀。军官惨叫一声,军刀掉在地上,张致远飞起一脚,把他踹下悬崖。

旁边的两个日军士兵举着刺刀冲上来,张致远来不及换弹匣,扔掉驳壳枪,抓起身边的一根爆破筒,横扫过去。一个日军被打得脑浆迸裂,另一个的刺刀却刺中了张致远的左臂。

“张副官!”王二柱惊呼,举枪打死了那个日军,赶紧跑过来,“你受伤了!”

张致远低头看了看左臂,鲜血正从伤口里涌出,染红了军装。他咬咬牙,从空间里取出急救包,扔给王二柱:“帮我包扎一下,快!”

王二柱手忙脚乱地打开急救包,用纱布缠住张致远的伤口,力气太大,勒得张致远疼得龇牙咧嘴,却没哼一声。

“张副官,你流了好多血……”王二柱眼圈红了。

“没事。”没事儿,别管我,他知道,过一会儿系统自助会为他治好伤口,张致远捡起地上的驳壳枪,重新装满子弹,“小鬼子快顶不住了,加把劲!”

果然,河谷里的日军伤亡惨重,坦克和装甲车几乎全被炸毁,活着的士兵被压缩在河谷中段,进退两难。悬崖上的士兵们虽然也有伤亡,但弹药充足,士气高昂,火力丝毫没有减弱。

赵铁军带着人从东侧悬崖压了下来,和西侧的士兵形成夹击之势。李大山的重机枪像死神的镰刀,在日军队伍里收割着生命。

“投降吧!”赵铁军对着河谷里的日军喊道,“缴枪不杀!”

回应他的是几声稀疏的枪声。剩下的日军显然还想负隅顽抗。

“别跟他们废话了!”张致远喊道,“扔手榴弹!”

一颗颗手榴弹被扔进河谷,爆炸声接连不断。最后几个日军被炸得粉身碎骨,河谷里终于安静下来,只剩下燃烧的坦克和装甲车发出的噼啪声,以及悬崖上士兵们粗重的喘息声。

战斗结束了。

士兵们从掩体里走出来,看着脚下河谷里的一片狼藉,久久没有说话。到处是日军的尸体、炸毁的装备和凝固的血迹,冰面被染成了暗红色,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。

赵铁军走到张致远身边,看到他左臂的伤口,脸色一沉:“张副官,你怎么样?”

“没事,皮外伤。”张致远摆摆手,声音有些虚弱,失血让他有些头晕。

“什么皮外伤!这血都浸透纱布了!”赵铁军急了,从急救包里拿出最好的药,“快,我再给你包扎一下!”

这时,王二柱哭着跑了过来:“团长,张副官,李大哥他……他没了……”

张致远心里一沉,跟着王二柱走到悬崖边。只见李大山趴在重机枪后面,背上中了好几枪,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岩石,手里还紧紧攥着机枪的扳机。他是为了掩护战友,被日军的冷枪打中了。

士兵们围了过来,看着李大山的遗体,都红了眼圈。这个跟着赵铁军出生入死的老兵,昨天还抱着轻机枪哈哈大笑,今天就永远地留在了这黑风口。

赵铁军蹲下身,轻轻合上李大山的眼睛,声音哽咽:“老李,你安息吧……小鬼子被咱们打跑了,你没白死……”

张致远默默地看着李大山的遗体,心里五味杂陈。他带来了充足的物资,却没能留住这个可敬的老兵。战争就是这样,总有牺牲,总有离别,就算有银手镯的力量,也无法改变这残酷的现实。

他从空间里取出一口棺材,轻轻放在地上。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,没想到第一个用的是李大山。士兵们小心翼翼地把李大山的遗体抬进棺材,盖上盖子。

“把老李葬在这悬崖上吧。”张致远轻声说,“让他看着咱们把小鬼子赶出热河,赶出中国。”

士兵们在悬崖上挖了个坑,把李大山葬了下去,没有墓碑,只有一块刻着“抗日英雄李大山之墓”的木牌插在坟前。

赵铁军对着坟墓敬了个军礼,转身对士兵们喊道:“弟兄们,李大山牺牲了,但他的血不会白流!咱们要记住今天的牺牲,记住这黑风口的战斗!只要还有一口气,就跟小鬼子拼到底!”

“拼到底!拼到底!”士兵们齐声呐喊,声音在山谷间回荡,带着复仇的火焰和坚定的决心。

张致远看着这一切,悄悄走到李大山的坟前,深深鞠了一躬。他从银手镯里取出一把崭新的步枪,放在坟前:“老李,这是给你的。下辈子,还做个打鬼子的英雄。”

阳光渐渐升高,照在黑风口的悬崖上,给冰冷的岩石镀上了一层金色。河谷里的硝烟慢慢散去,露出了满目疮痍的战场。但在这片惨烈的土地上,一种新的力量正在凝聚——那是用鲜血和牺牲浇灌出的,不屈的民族之魂。

张致远摸了摸左臂的伤口,又看了看手腕上的银手镯。手镯上的云纹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,仿佛有生命一般。他知道,这只是漫长抗战中的一场战斗,后面还有更多的硬仗等着他们。但他不怕,只要这银手镯还在,只要还有这些愿意为国捐躯的弟兄,他就会一首战斗下去。

“赵团长,”张致远的声音恢复了平静,“打扫战场,救治伤员,补充弹药。日军的大部队说不定很快就会到,咱们得抓紧时间休整。”

赵铁军点头,开始安排士兵们清理战场。他们收集了日军的弹药、粮食和能用的装备,救治伤员,把牺牲的战友遗体抬到一起,准备安葬。

后方支援的部队赶上来了,有一个团两千多人,张致远看他们武器装备较差,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,再次催动银手镯。这一次,他取出的是更多的物资:一箱箱药品、一车车粮食、一挺挺崭新的机枪……他要让士兵们吃饱、穿暖、装备精良,他要让这黑风口,成为日军永远的噩梦。

风吹过悬崖,带着一丝暖意。张致远望着远处的群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