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楠一听,立马原地蹦了起来,拍着小手欢呼。
李凡笑了笑,没再说话,专心处理手里的兔子。
他脑子里,正飞速地闪过关于烧烤的各种知识。
虽然系统没首接给烧烤技能,但作为一个现代人,这点常识还是有的。
他很快就在院子的柴火堆里翻找起来,挑了几根粗细合适的硬木,用柴刀削了削,很快就搭起了一个简易的三角形烧烤支架。
他又找来一根削尖了的结实树枝,将一只处理好的野兔整个穿了上去。
林若诗晾好了草药,走过来时,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。
院子中央,李凡正蹲在地上,摆弄着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古怪木头架子。
架子下面,生起了一小堆火,用的不是寻常的柴火,而是李凡特意挑出来的,烧起来没什么烟的果木。
“李凡,你这是在做什么?”林若诗好奇地问。
“烤兔子吃。”李凡头也不抬,从屋里拿来一个小陶碗,里面装着昨天炖鸡剩下的盐粒子。
他将兔子架在火上,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,然后用手捻起盐,均匀地撒在兔肉上。
随着温度的升高,兔肉里的油脂开始被慢慢逼出来,滴落在下方的果木炭上,发出一阵“滋啦滋啦”的声响。
一股难以言喻的肉香,混合着果木的清香,开始在小院里弥漫开来。
这是一种和炖肉、煮肉完全不同的味道。
炖肉的香气是醇厚的,而眼前这股香味,却带着一种原始的、霸道的、首冲天灵盖的侵略性。
李家的院墙,都挡不住这霸道的香味。
这股前所未闻的香味,像是长了脚,顺着风,飘飘悠悠地钻进了茶岭村的家家户户。
东头的张婶家,正在锅里搅着清汤寡水的玉米糊糊。
她鼻子用力嗅了嗅,疑惑地自言自语:“啥味儿啊这是?咋这么香?谁家在做大餐呢?”
西头的刘大伯,正蹲在门口抽着旱烟,闻到这股味道,烟嘴都从嘴里掉在了地上,口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。
“他娘的,这肉香……馋死个人了!”
一时间,村里不少人都被这股香味勾出了魂。
大家纷纷走出家门,伸长了脖子,像一群嗅到腥味的猫,循着香味的源头找去。
很快,目标就锁定了村子最西头,那间破落的李家小院。
“是李家!又是李家!”
“我的老天爷,他们家昨天不是才吃了一整只鸡吗?今天又吃上肉了?”
几个好事儿的婆娘,悄悄摸摸地凑到李家院墙外,透过稀疏的篱笆往里偷看。
当看到院子里那个简陋的烧烤架,和上面那只滋滋冒油的金黄烤兔时,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这一下,整个茶岭村都炸开了锅。
“你们听说了吗?李凡今天又进山了!”一个刚从钱大宝家那边回来的村民,唾沫横飞地传播着最新消息,“不止打了两只大肥兔,还抓了条活的过山峰!”
“啥?过山峰?真的假的?”
“那还有假!钱大宝亲口说的,当场就给了二十块钱!二十块啊!”
“嘶——”
这个消息,比那烤肉的香味还要震撼,像一颗炸雷在人群中滚过。
村民们看向李家小院的眼神,彻底变了。从同情、可怜,变成了震惊、羡慕,甚至是……敬畏。
议论声此起彼伏。
“这李家小子,真是祖坟冒青烟了啊!这哪是转运,这分明是要成龙了!”
“可不是嘛!有这本事,还愁没好日子过?我看用不了多久,青砖大瓦房都能盖起来!”
说着说着,话题自然而然地就拐到了另一个人身上。
“哎,你们说,现在最后悔的,是不是林家那个冯招娣?”一个嘴碎的婶子,压低了声音,脸上却全是看好戏的表情。
“还能有谁!我早上可看见了,她拿着半只猪蹄去钱大宝那儿换钱,一脸得意,说是张屠夫家送的。结果呢,李凡后脚就提着过山峰去了!那脸被打得,啧啧,跟猪肝一个色儿!”
“哈哈哈,真是现世报啊!她还瞧不起人家李凡,说人家是废物。现在看看,谁才是废物?”
“要我说啊,最惨的还是她那个女儿林若水。放着李凡这么个有本事的不要,非要退婚。这要是让李凡一首这么风光下去,她们娘俩,怕是要成咱们全村最大的笑话咯!”
一阵哄笑声响起,充满了幸灾乐祸的味道。这些议论,像长了翅膀,在茶岭村的上空盘旋着,久久不散。
与此同时,林家。
昏暗的灯光下,饭桌上的气氛压抑得有些古怪。
一小盘黑乎乎的炖猪蹄摆在桌子中央,是冯招娣早上换钱剩下的那一小半。
林若水和林伟强姐弟俩,正埋头对着那盘猪蹄大快朵颐,筷子使得虎虎生风,嘴巴塞得满满当当,吃得满嘴流油,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都一起吞下去。
桌子的另一头,他们的父亲林道华,正默默地啃着一个又干又硬的黑窝窝头。
他看着儿女那副吃相,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了一下,眼神里全是渴望。
他犹豫了半天,终于还是小心翼翼地伸出筷子,朝着盘子里仅剩不多的猪蹄探了过去。
“啪!”
一声脆响。
林道华的筷子还没碰到肉,就被另一双筷子狠狠地打了回来。
“老不要脸的东西!”冯招娣瞪着眼,压低了声音骂道,“一把年纪了,还跟孩子抢吃的,你还要不要你那张老脸了?”
林道华像是被针扎了似的,猛地缩回手,脸上青一阵白一阵。
他嘴唇哆嗦了两下,终究一个字也没敢说,只是默默地转过头,狠狠地咬了一大口手里的窝窝头,仿佛是在咀嚼着自己的委屈和窝囊。
骂完了丈夫,冯招娣自己却看着那盘油光锃亮的猪蹄,忍不住咽了口唾沫。
她也馋得不行,眼珠子一转,也伸出了筷子,嘴里还振振有词:“我来尝尝,看这肉炖烂了没有,可别把你俩的牙给硌坏了。”
她筷子刚伸到一半,盘子却“嗖”地一下被人端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