圣女的身份是绝密,只有宫主知晓。
而她自有办法联系逍遥宫,将赵元庆的要求转达过去。
至于赵元庆口中的那两个高手......
想到天天刷马桶的阿大阿二,刘青青神情淡漠。
只要她的身份不曾暴露,那两人如何与她何干,她绝不会蠢到去跟他们扯上关系,徒增暴露的风险!
眼下最紧要的,还是要先找到那样东西。
没有它,做什么都束手束脚。
也不知婵儿打探的如何了。
她下意识地看向蜷缩在床边脚踏上,似乎仍在沉睡的婵儿。
她一番动静不小,婵儿却依旧睡着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。
刘青青越过她躺在床上,静静平复着不安的情绪。
第二日一早,婵儿醒来的时候,刘青青正睡的熟,直到快晌午的时候才悠悠转醒。
婵儿伺候着她梳洗完毕,便默默去后厨端来一份热气腾腾的蒸饺。
刘青青嫌恶的扫了眼,“哼,这王府交到那小贱人手里,当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!”
她挑剔地用筷子扒拉着馅料,满脸不屑,“这等粗鄙吃食,搁在从前,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!有也是以山珍海味做的馅儿,哪吃过这种......”
她一副没胃口的样子。
可腹中饥饿难耐,她终是皱着眉,将一个饺子囫囵塞进嘴里,咀嚼几下后,竟又忍不住夹起了第二个。
婵儿默默地伺候她用饭。
这份蒸饺其实是她的份例。
誉王府对下人不错,特别是在掌家权被郡主抢去之后,一日三餐都丰盛起来。
清风苑的份例并未短少,只是断了刘青青那份。
但婵儿不敢说,生怕刘青青又将气撒在她身上,只得将自己的份例给了她。
王府大厨的手艺自是不差,刘青青嘴上刻薄,下筷的速度却丝毫不慢。
“夫人昨夜可是起夜了?”婵儿不经意的问。
她今早起来就觉得不对劲,茶盏摆放的位置被人动过,壶里的茶水也少了许多。
她就睡在刘青青的脚踏旁,却没听到动静。
她值夜时向来警醒,昨夜却睡得异常深沉。
婵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。
刘青青闻言端着茶盏的手一顿,不耐烦道:“是,我看你睡的死,就没忍心叫你,又不是什么大事。”
她对自己何曾有过不忍?
婵儿抿唇,对她的话一概不信。
“是奴婢的失职。”即便不信,她还是认了错。
刘青青可有可无的“嗯”了声。
“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?”她问道:“可有人认识那图案?”
婵儿嘴唇抖了抖,“还未曾打听到。”
刘青青一听脸色唰的一下沉了下来。
“是未曾打听到还是还没去打听?!”
她啪的一声放下茶盏,眼神沉沉如深渊恶鬼。
“竟敢阳奉阴违,难道真想进窑子?”
“主子饶恕,奴婢现在就去打听!”婵儿脸色一白,噗通一下跪下了,连磕了几个头。
刘青青看着匍匐在地上的婵儿,好半晌没出声。
“那就去吧。”她淡淡道,“我只给你三日......不,两日时间,若两日之后还没查到那个图案的下落,你也不用来见我了,直接去牙子那里吧。”
婵儿浑身一抖,忙应了声是,仓惶出了门。
......
正华院中,明诛正在问刘青青的情况。
“你说她昨晚又去了四季赌坊?”明诛敛眉,她记得之前父王还问天枢要过那王二虎的卷宗。
“可知道他们谈了什么?”
未五摇头,“他们进了密室,那密室狭小,没有藏身之处,属下没敢跟进去。”
深更半夜,幂蓠遮面,密室相谈,肯定不是好事!
“赌坊那边可有后续?”
“有。”未五颔首,“第二日一早,王二虎乔装成乞丐进了永乐侯府!”
明诛眸光一凝,刘青青是赵元庆的人?
不对,若是如此父王不会冒险留她在府中。
“继续盯着,特别是四季赌坊,所有出入人员都要调查清楚。”
未五应下,几个闪身就消失了。
“主子主子,清风苑的婵儿跪在门外,一定要见您。”麻丫打帘进来,脸色臭臭的。
“赶都赶不走,非说有话当面告诉您,是关于刘氏的。”
明诛挑眉,婵儿最近过的很不好她知道,也知道她心气不低。
这是熬不住了打算投诚?
还是假意投靠,想要达成什么目的?
“让她进来吧。”她倒要看,刘青青要耍什么花招。
麻丫依言去将婵儿带了进来,婵儿跟在她身后,低低垂着头,指尖不安的拽紧了衣襟。
哪还有以前那个张扬的大丫鬟的影子?
明诛心中一叹,“说罢,刘青青又怎么了。”
世间女子大多身不由己,命,同样不由己。
未嫁从父,出嫁从夫,夫死从子。
做了奴婢还要从主。
就是命不由己。
这婵儿说起来也没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。
唯一的错就是跟错了主子。
婵儿敏锐地察觉到明诛看向她的目光中,那曾如芒刺在背的敌意似乎淡去了些许。
她心头一喜。
看来放低姿态是对的!郡主果然不喜张扬之人。
婵儿赶忙跪下,“郡主,求郡主为我做主,奴婢不想再留在清风苑了。”
“那你想去哪?
”明诛语气平静无波,听不出丝毫情绪。
婵儿心中忐忑,不知这问话是试探还是机会,但她已无路可退。
哪怕只有一丝希望,也要拼尽全力抓住!
“奴婢哪都不想去,奴婢只想赎身!”
赎身以后,她就不再是贱籍,即便以后得生活或许不如在王府时富贵有脸面,但只要摆脱刘青青那个累赘,再苦也值得。
“求您给奴婢一条活路吧!”
婵儿心中有数,继续跟着刘青青不仅没有前程,说不得哪天就会毁在她手里。
她偷偷抬眼看了眼明诛。
不是没想过让郡主将她调入正华院,可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,郡主不会信任她。
“想赎身找你的主子去,找到我们郡主这做什么?”麻丫不满。
当初他们正华院这下人可没少受刘青青一伙人的欺负,在麻丫心中,婵儿跟刘青青就是一伙的。
婵儿死死咬着唇,眼眶微红。
“刘氏不会让奴婢赎身的,她还说过要把奴婢送进青楼。”
麻丫惊讶,婵儿不是刘青青身边最受宠的吗?怎么会这么待她?
再看婵儿的样子,似乎比以前消瘦了许多,脸色也不太好。
看来最近确实不怎么好过。
麻丫不吱声了。
明诛淡淡瞥了眼婵儿。
“你的卖身契,在刘青青手中。”她声音清冷,不带半分温度,“我无能为力,即便有办法,我又凭什么帮你?”
同情归同情,但她绝不是以德报怨的滥好人,更不会对敌人散发善心。
“若无事,便退下吧,莫要叫你主子知道了,只会受更多为难。”
明诛下了逐客令,麻丫立刻上前,作势要赶人。
“等等!”婵儿猛地抬头,颤抖着手,从怀中掏出一张折的整整齐齐的宣纸。
“奴婢可以用刘氏的秘密做交换!求郡主看一眼!”她将那纸张高高举起,膝行至明诛面前。
明诛扫了一眼,待看清楚上面画的什么,瞳孔骤然缩紧。
那青藤缠绕的纹案,十分眼熟。
跟赵元庆花了二十万两请来的高手手腕上的一模一样!
刘青青怎么会有这个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