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过了多久,后屋再次暗淡下来,秦祎被外面的魔兽嘶吼声吵醒。
微微动了动身子,秦祎发现胸口恢复了原貌,褐色的血迹却依旧留存,浑身上下还有股酸痛感。
他摸着黑,踉跄着起了身,胸口的痛感不停传来。但扶着墙,他还是慢慢朝外走去。
“老骆?!”
秦祎喊着,他深刻记着昏前最后一幕,骆延生被冰幻狮鹫压迫着,几乎没有反抗之力。
可此时他却不见了,就连那冰幻狮鹫也不知所踪。但其实不然,在秦祎看不见的一个角落,赫然有着冰幻狮鹫七散八落的尸块。
渐渐地,靠近外边,秦祎看到了点点火光,越往外走火光越来越多,还泛着些许金光。
街道上横七竖八的都是魔兽尸体,纷纷被劈成了几半,一条阔长沟壑兀然出现,似乎贯穿了整个泰安城,反正南郊已被劈成了两截。
“吼吼——”
几头狮鹫掠过秦祎头顶,幸好,在血腥气包裹下,他没有被发现。
等它们离去后,借着黑夜那些许火光,秦祎迅速跳进沟壑,躲在一堆尸体下。
“布灵布灵。”
点点金光镶嵌在沟壑之上,发出耀眼的光芒,犹如天空的银河,星星闪烁其中,星光弥漫。
秦祎瞪大双眼,满脸不可思议,尽管意识到这个世界的人可以开天辟地,但第一次见真的会被狠狠震撼到。
“这难道是老骆干的?!”
秦祎惊讶之余,一时想不到还会有什么人有这般手段。当然,他没往魔兽这块想。
“好吧,沈娘应该是不在这儿了。 ”秦祎小心探出脑袋,望向面目全非的果脯馆,“还是去其他地方找找吧。”
“也不知道老骆怎么样了。”
随即,秦祎向沟壑另一头的街道挪着脚步。刚一上来,秦祎顿时头痛难耐,脚下一滑,掉入深沟。
“秦族后裔,荣光耀世!”
随着声音的流出,一幕幕远古争斗出现在秦祎的脑海之中。
富丽堂皇的宫宇,却是一片战火纷飞,哀嚎四起,鲜血四溅的场景,一方人马被众多势力联合绞杀。
云谷之上,一个蓝白身影对抗着数十人,九条冰龙疯窜,杀得他们无处遁形。
一声凤鸣龙吟之后,数道惊雷劈下,天地开裂,无尽漩涡骤然出现,蓝白身影堕入其中,不知所踪……
“靠北了!竟然这个时候出现!”
秦祎双手抱头,跪倒在地,自从来到这片大陆,他不知有了多少次这样的反应。
忽的,秦祎只觉头脑一热,双眼恍惚,大吼一声。下一秒,他便倒在沟壑的尸泊中。
另一边,沈娘也在努力地寻找着秦祎,“这小子,到底跑哪去了。”
早在沈娘小时候,她就经历过这一番,很明白南郊将会遭遇什么劫难,不对……应该是整个泰安城。
果然,血雨初下在南郊,血色花瓣却飘满泰安城。沈娘第一时间反应过来,向家里跑去。
但魔兽来的实在太快,没等她回到家里,爆炸的余波将她震晕了过去,而后周围泛起阵阵哭嚎嘶吼之声。
等回到家时,房屋被撕成片片碎屑,鲜血淋漓。沈娘靠近寻找秦祎的身影,却始终没有。
就在沈娘以为秦祎遭难时,她想到了泰安执法队,那小子一定被他们带到安全的地方了。
想到这,沈娘也不再自已吓自已,反而给自已打气,朝着那“安全的地方”前去。
一路过来,街道上尽是魔兽的尸首,这更加让沈娘坚信,自已来的地方没错。
但可惜的是,尽管这里有一些幸存者,却没有见到秦祎,顿时,沈娘慌了一下神。
平复片刻,沈娘转念一想,秦祎这小子一定是去找她了,随即,沈娘朝着果脯馆的方向前来。
就在离果脯馆不远的地方,沈娘听到了一丝动静,放低脚步,慢慢地靠近。
渐渐地,沈娘走进一个较为完好的客舍。一个小孩,正害怕地蜷缩在楼梯的拐角处,七八岁大,还活着!
“嘿!小娃娃,到这儿来。”沈娘压低声音喊道。
小孩闻声抬头,害怕地环视着周围,并没有发现沈娘,便又低下了头。
如果小孩一直躲在那,被魔兽找到也只是个时间问题。
“小娃娃,我是沈娘,到我这里来。”沈娘使用木之轮回暗语传去,顺道将小孩引领过来。
听到沈娘二字,小孩满脸激动,欣喜地跑向她。
小孩终于再次见到一个活人,但满脸鲜血的沈娘让其吓了一大跳,尖叫声引来了两头狮鹫。
沈娘快速捂住小孩的嘴巴,然后带着小孩儿躲了起来,并用木之轮回收敛了两人的气息。
两头狮鹫破墙而入,和冰幻狮鹫一样是狮身鹰翅,但它们却是通体黑色毛发,浑身散发出一股恶臭,团团黑雾围绕自身。
当小孩的泪水滴在沈娘手上,她这才放开了一点,暗语道:“别出声,它们应该找不到的。”
小孩紧闭双嘴,流着泪慢慢点着头,不想这唯一活下去的希望丢失。
两头狮鹫一左一右在客舍里摸索,庞大的翅膀轻易撞碎二楼阶板,利爪划过柱子发出“嗤嗤”的声响。
两人吓得根本不敢出声,幸好,两头狮鹫并没有发现二人的气息,便从她们头上飞了出去。
碎片肆意横飞,砸向躲着的沈娘二人,忽然,数十根竹枝飞窜而来,暂时抵住了它们。
接着,又是几根竹枝飞来,加固了防御,保护着二人。
“小祎?!”
看着久违的竹枝,沈娘一下就猜到了那个少年。
不等沈娘仔细思索,那些竹枝发出“啪嚓”的开裂声。
兀的,一个蓝色身影出现,拉住两人的手向外逃窜,成功躲了过去。
此刻,沈娘终于看清了秦祎,但满是血迹的胸膛,不由得让沈娘那原本激动的目光变得黯淡。
重逢的欣喜并没有持续太久,脱离险境后,秦祎吃痛坐在了地上,脑中还是有点点回音。
沈娘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说些什么,就静静地看着秦祎,双手护着小孩,低头靠在其肩上,像是在哭泣。
忽然,一阵吼声传进露天的客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