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窖里的寒气顺着裤脚往骨头缝里钻。叶尘攥着生锈的玄铁剑，掌心的汗浸湿剑柄，心跳声和洛璃月的咳嗽声交织。
洛璃月靠在土墙边，指尖匕首纹路。月光从地窖口照进来，落在她手腕的银链上——链尾碎玉翻转，露出刻着的扭曲骷髅头，不是星辰阁标记，像邪祟图腾。
叶尘的心猛地一沉。
“蚀骨粉沾到皮肤会烂穿经脉，”洛璃月开口，声音比平时低，“混沌星辰灵根的光性属阳，或许能逼出毒素。”她说着，指尖碎玉晃动，骷髅头阴影在她眼底闪过。
头顶的青石板被撬动，发出“吱呀”声。石板移开，叶峰带着刀疤的脸出现在洞口，狞笑：“叶尘，你爷爷的老骨头都快被拆了，还躲在地窖里当缩头乌龟？”他身后西个跟班提着钢刀，刀刃沾着血迹。
洛璃月身形掠起，虽为凝元境1层，暗影教功法让元力带腐蚀性，匕首划出三道银亮弧线，裹着初阶凝元境威压。“啊！啊！啊！”三声惨叫，三个跟班捂喉咙倒地，鲜血在泥地积成小滩。
最后一个跟班举刀乱劈，被洛璃月反手刺穿手掌。钢刀落地，跟班惨叫中，叶尘看见她腕间碎玉——骷髅头纹路和暗影教杀手黑袍图案一样。
“妖女！”跟班嘶吼，被洛璃月一脚踹晕。
洞口的叶峰掏出黑色瓷瓶，朝地窖里扔来：“尝尝蚀骨粉的厉害！”瓷瓶炸开，黑色粉末弥漫，有刺鼻腥气。
洛璃月拽着叶尘后跳。叶尘胳膊沾到一点粉末，灼起水泡，疼得龇牙咧嘴。洛璃月指尖在他伤口周围点了几下，冰凉触感压住灼痛：“别运灵力，会引毒入经脉。”
她的指尖刚离开，院墙外掠过三道黑影，劲风掀飞叶峰头巾。为首黑影穿黑袍，戴青铜面具，对洛璃月躬身，举着黑色令牌，上面刻着与碎玉相同的骷髅头：“洛护法，教主有令：混沌星辰灵根持有者，活要见人，死要见尸——但活的更有用。”
“护法？”叶尘踉跄后退，后背撞土墙。难怪她了解暗影教毒药，避开星辰阁话题，原来从一开始是骗局！暗河托住他的细心，挡碎石的警惕，都成了扎心的刺。
洛璃月匕首垂下，腕间碎玉碰刀柄，发出轻响：“我是暗影教执法堂护法洛璃月。”她抬眼看向叶尘，眸光比月色冷，“跟我走，我保你爷爷不死。”
“你做梦！”叶尘声音因愤怒发颤，气自己差点信她。想起她胳膊上化灵香肿起的红斑，暗河呛的水，暖意都变讽刺。
“敬酒不吃吃罚酒。”洛璃月摸腰间令牌，指节泛白，“带上来。”
两个黑影拔刀扑向叶尘，刀风裹腐臭黑气，淬了剧毒。
“谁敢动我孙儿！”
叶沧澜的吼声从地窖口传来。老人握生锈的玄铁剑，劈开一道刀风。他被叶平放出偏殿，本想带叶尘从后门逃，听见动静就冲了过来。
黑影弯刀带绿光，劈叶沧澜面门。老人举剑格挡，“铛”的一声，玄铁剑脱手，他被震得后退，吐出血，染红衣襟。
“爷爷！”叶尘体内灵气翻涌。银蓝光从掌心炸开，像小太阳，震飞前面的黑影，撞墙昏死——星光落在黑影黑袍上，冒白烟。
“这灵气……能克制暗元力？”洛璃月瞳孔收缩，摸腰间令牌，想起教主密令：“混沌星辰灵根或可净化教中积毒，务必活擒。”她眼神复杂，多了探究。
洞口的叶峰腿软，想溜走，被洛璃月的眼神钉住。
“拿下他。”洛璃月对剩下的黑影扬下巴，自己没动，想看看混沌星辰灵根的特别之处。
黑影弯刀带风声，刺叶尘后心。叶沧澜扑过去，抱黑影的腿，在泥地拖出两道血痕：“尘儿，快走！”
“找死！”黑影举刀劈叶沧澜天灵盖。叶尘疯了般冲过去，银蓝光在拳头凝成光球，砸黑影胸口。黑影倒飞，黑血溅叶尘满脸。
洛璃月动了。她身形像鬼魅，掠到叶尘面前，掌风带暗元力，拍叶尘心口。叶尘抬臂格挡，银蓝光与暗元力碰撞，胳膊像被烙铁烫，疼得差点跪倒，对方掌风偏了半寸，擦肩膀过去。
“有点意思。”洛璃月腕间碎玉又晃，“混沌星辰灵根果然克制暗元力。”
叶尘喘气，聚灵境初阶3层的灵气不多，连续爆发后所剩无几。他看被黑影按在地上的爷爷，肩膀涌血，咬碎清灵丹。丹药灵力回流瞬间，叶沧澜拽他的手，将染血的星辰玉佩往他怀里塞——老人用身体挡黑影视线，枯瘦手指往他衣襟里按，像要嵌进肉里。
“万兽山脉……落星谷……找姓星的老人……”叶沧澜声音气若游丝，说完推开叶尘，转身撞向另一个举刀的黑影。
“噗嗤”一声，弯刀刺穿叶沧澜肩膀，鲜血染红长衫。
“爷爷！”叶尘眼泪掉下，刚想冲过去，被洛璃月缠住。她的匕首贴他脖颈划过，带刺骨冷风，混着一丝冷香，和暗河时闻到的一样。
“别逼我下死手。”洛璃月声音没了冰冷，多了复杂，“跟我走，我保证你爷爷的安全。”
“你觉得我还会信你？”叶尘的拳头带银蓝光，砸向洛璃月的面门。
祠堂方向传来急促的警笛声，划破夜空。叶平的声音远远传来：“大长老！叶尘少爷在西院遇袭了！”
洛璃月脸色骤变，摸腰间令牌，骷髅头纹路滚烫，烫得她指尖颤。为首的黑影急声：“护法，教主虽下令活擒优先，但叶宏带着护卫队快到了，再不走就被包饺子了！”
洛璃月的匕首停在叶尘咽喉前，指尖颤抖。她看叶尘眼里的愤怒和倔强，瞥远处越来越近的火把光，冷哼：“撤！”
黑影们松开叶沧澜，翻墙而逃。洛璃月临走前深深看叶尘一眼，眼神藏着千言万语，终究没说，几个起落消失在夜色里。
叶尘扑到爷爷身边，刚要解绳子，叶茂的吼声从院门口传来：“抓住这妖种！是他引来暗影教的人害我叶家！”
十几个护卫举刀冲进来，叶茂指墙上的大洞和地上的尸体，对围观族人喊：“大家都看到了！这妖根就是个祸水！留着他，我们全得死！”
“你胡说！”叶尘背起受伤的爷爷，掌心银蓝光若隐若现，己到极限。
“还敢顽抗？”叶茂掏出二长老的令牌，举起：“拿下他！出了事我担着！”
护卫们面面相觑，犹豫着围上来。叶尘看越来越近的刀光，看爷爷染血的肩膀，咬碎清灵丹。灵力回流瞬间，他背着爷爷，朝墙上的大洞冲去。
“拦住他！”叶峰捂被碎石砸肿的脸，嘶吼。
叶尘将残余银蓝光聚在后背，撞开拦路的护卫。冲出院子刹那，他听见爷爷在耳边用尽最后力气说：“落星谷……找姓星的……”
身后传来叶峰的喊叫：“抓住那妖种！别让他跑了！”
叶尘头也不回地冲进夜色，怀里的玉佩被爷爷的血浸得滚烫，仿佛有什么沉睡的东西，在血色中缓缓苏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