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一章 打开心门
车子在宽敞笔直的马路上行驶着，此刻天空晴朗，和煦的阳光照在道路两侧的白桦树上泛着一层金色的微光。
由于心中焦急，一路上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钱辉时不时就会催张杰提速，许洋和陈翔则并肩坐在后排座上，看似无意实则有心的聊着天。
“陈警官，说起来，你还真是我们的贵人。”许洋笑着说道，“之前案子一直悬着，你一来就有了这么大突破，真是太好了。”
陈翔微微一笑：“许队，你听说过现在网上有个热词，叫.....哦，神助攻......我想可能这次就是。”
“神助攻？”许洋低头细细品味着，随后抬起头来笑道，“神仙一般的助攻，嗯，有意思。不过，也是名副其实。陈警官，多谢你助攻。”
陈翔看着许洋，感激地说道：“许队客气了，我也只不过做了自己该做的事。再说如果真的要说谢谢，也应该是我。”
“哦？”许洋皱了皱眉，纳闷地说道,“为什么？”
陈翔低下头去，沉默半晌才又低声说道：“不知道你之前有没有听说过我的事情？”
许洋没有说话，只是抬起手来轻轻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，一切尽在不言中。
陈翔叹了口气，抬头看向许洋，有些怅然地说道：
“说实话，这些年来我一直活在自我谴责中，如果当年没有在极度恐惧中逃走，是不是后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？姑母不会离世，弟弟和妹妹不会失去母亲，我自己也会有亲人在？”
许洋心疼地看着陈翔，他知道这一刻对方已全然卸掉伪装，变成了脆弱，需要被爱的大孩子。作为一个虚长了几岁的哥哥，许洋想都没有想，就伸手给了陈翔一个温暖的拥抱，用一只手轻抚其后背。
或许真的太缺乏温暖了，陈翔只觉得此刻自己仿若不停挣扎的溺水者，许洋则是他唯一能够逃生的救生圈。因此，他默默地将头搭在对方的肩上，默默地流泪，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够让内心得以安宁。
张杰和钱辉透过后视镜见此一幕，顿时双双怔住。直到后面传来喇叭声，这才缓过神来。
稍顷，待陈翔情绪冷静后，许洋垂下了手臂，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叠餐巾纸，从里面抽出一张递给了对方，笑着让陈翔将眼泪擦干。
“要不是你在吃饭时跟我说，应该学会将往事放下，我还会继续生活在痛苦中，无法从这样的心情中抽离出来。”
陈翔边擦着哭红的眼睛边苦笑着说道，吸了一口气后，又如释重负地说道，
“好在一切都过去了，又是元气满满、浑身上下充满战斗力的陈翔了。”
许洋看着陈翔，欣慰地笑着点了点头：“陈翔记住，自己并不是孤立无援，我们都是你的兄弟姐妹。我记得好像在滨州时曾经说过我爸妈做的东北菜超级好吃，等过几天案子结了，我就带你回去。”
“洋哥说得没错。”张杰也回过头来笑着说道，“陈警官，不是有句话说得好，四海之内皆兄弟？况且咱们都是警察，本来就是兄弟。我们东北人虽说性子直、脾气急，可绝对讲义气，重感情。只要是认准了的兄弟，就会掏心掏肺的对着好。钱辉，你说对吧？”
钱辉看了一眼许洋和陈翔，伸出手来轻轻地在张杰头上拍了一下，故意斥责道：
“对什么对？好好开你的车得了！小心被交大贴罚单！”
张杰一吐舌头，惊讶地说道：“不会吧？咱们可是刑大的人，交大会贴单子？都是同事，不至于。”
“怎么不至于？”钱辉苦笑道，“就前一个案子，我带兄弟们到街上的便利店打探情况，一转身功夫就收到了一张罚单，那可是6分200块钱啊。妈呀，痛的我心里直滴血。”
说着，他用手扶额，做出一脸痛苦状。
陈翔见此情形心觉好笑，不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。许洋见状，也跟着笑了起来，钱辉见张杰看向自己，便递了个眼神，也发出了有些尴尬地笑声，车里的气氛瞬间热烈起来，一扫方才的沉闷。
接下来的一段路程，四个人一直你说我笑，很是热闹。除了闲聊，更重要的是，他们还对可能发生的案情再次进行了推测。
大约又行驶了一个半小时左右，许洋等人终于到达城郊。随着车头一转，一个废弃工厂赫然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。厂门右侧挂着一块竖状的木制匾额，上面雕刻着六个黑色的大字：春城市冷冻厂。
张杰透过后视镜看着许洋和陈翔，说道：
“到了，就这儿。”
说完，他将车子缓缓向厂子里面开去。
透过车窗，陈翔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。只见所经过厂房墙壁上全都爬满了绿色的爬山虎，地上长满了歪七扭八的荒草，早已将地面覆盖，沿途虽有一台废弃的大巴班车，可是看样子应该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生产的，应该也已经废弃很久了。
“这里......”陈翔看着车窗，讶异地说道，“怎么会这样？”
“陈警官，你不知道，这个厂院早在九十年代初就已经停用了。”
钱辉不等许洋说话，便立刻接口道，
“新厂在铁北， 厂房建的很阔气，都是红色的楼房。里面的设备也很先进，听说都是上的都是目前国内一流生产线。”
张杰见陈翔好奇地看向钱辉，也笑着说道，
“钱辉他爸原来是冷冻厂的工程师，他哥现在还在那里上班。”
“哦。”陈翔稍稍停顿了一下，继而又好奇地探问道，“既然厂院已经荒废了那么久，为什么不卖掉？我在来的路上看到过，春城的房价也不低，况且还是这么大的一片地，换了钱做什么都好。”
“是啊，是做什么都好？”钱辉苦笑道，“可前提是也得有人买才行。”
陈翔一怔，随后又追问道：“这话是什么意思？为什么没人买？”
“因为......”
钱辉刚要继续说下去，就见张杰侧头使了个眼色，于是便又笑着说道，
“陈警官，你刚来，有些事情暂时还不知道，以后逐渐会了解的。”
说完，像是担心陈翔会继续追问一样，钱辉立刻从包里拿出手机，低头操作起来。
陈翔疑惑地侧头看向许洋，见对方向自己微微一笑，便也不好多问，只能将话藏在肚子里，留待日后寻到机会在问钱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