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剖开血淋淋的真心捧到她眼前,却连倒映在她眼中的资格都没有! !
如今——
他只想毁掉一切 ! 拉她一同万劫不复 !
萧无痕猛地攥紧噬魂丝,将段消融拉近,神情乖戾阴狠,
“本尊就是要看着你们这些名门正派自相残杀,不死不休! 更要看着南霁云道心污浊,罪孽满身! ”
“到那时,你心里就再不会有他了!”
段消融绝望地闭上眼,不再开口。她清楚现在无论说什么,都只会让南霁云和弟子们陷入更危险的境地。
萧无痕手牵噬魂丝,将段消融拽向高台王座。
那位置居高临下,正对着下方血腥弥漫的魔阵,视野一览无余。
他落座,在众目睽睽之下,强硬地将段消融按坐在自己腿上。
魔修们面面相觑,只觉魔尊色令智昏到了极点。刚剖心示爱,此刻竟还强揽仇敌在怀,连命都不顾了。
"放开!"段消融苍白的脸上浮现屈辱的红晕。她挣扎着起身,却被噬魂丝拉回,整个人被迫跌入他怀里。
“坐好。”
萧无痕声音冷厉,大手箍住那盈盈一握的腰肢:"再乱动,本尊现在就把你玩、到、哭。"
这句威胁,不是假的。
段消融脸上血色尽褪,僵硬着身子,不再挣扎。
"这才乖。”萧无痕邪笑,指尖掐住段消融的下巴,迫使她转向魔阵,“好好看着,你的好师兄是怎么为你堕落的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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魔阵中,南霁云麻木地拔出插在陆远后背的匕首,鲜血在地面蜿蜒成河。
他缓缓首起身,目光锁定了魏子明。
“师…师尊?!”魏子明声音发颤,仍处于师弟惨死的震惊中。
“南霁云!!住手! ”竹宗长老林疏野身影如电掠至,挡在魏子明身前。
他死死盯着南霁云那双不顾一切的眼睛,回头望了一眼刑架,突然明白了什么,“是为了掌门吗?”
“是。掌门中了毒,那魔头要我杀尽门下弟子,还有你,才给解药。”
南霁云握紧了手中的匕首,他此刻身受重伤,对上林疏野,胜算渺茫。
“原来如此…”林疏野垂眸低喃,下一刻,他极快地向匕首撞去。
南霁云瞳孔骤缩,他有一瞬的机会避开——但他没有。
匕首,没入了林疏野的胸膛!
林疏野眼中掠过一丝偏执,他抓住南霁云的手,猛地用力,匕首插得更深,鲜血顿时大股大股从他口中涌出。
南霁云愣住了,“师弟…”
林疏野身体前倾,几乎贴着南霁云的耳畔,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:
“求师兄…别心软…救她…任何代价…都值得…”
说完,他松了手,身体沉重地向后倒去。
意识沉沦的边缘,关于段消融的记忆,纷至沓来,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清晰。
三百年前,逍遥派后山绝顶。
朔风卷着大雪,一个白衣身影正在舞剑。
剑气纵横,寒光凛冽,竟将那漫天雪花都逼得无法近身三尺。
少女的侧颜在风雪中若隐若现,清冷得不似凡尘中人。
那是年仅十八岁,便己惊艳整个修仙界的段消融。
而当时的林疏野还只是个刚入逍遥派、懵懂又敬畏的外门弟子,他躲在远处一块巨石后,屏住呼吸,看得痴了。
“原来…世间真有仙女……”
这个念头,伴随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悸动,成了他心湖里永不消散的涟漪。
从此,他贪婪地汲取着关于她的一切消息,哪怕只是一个远去的背影,一句偶然听闻的关于她剑道精进的评价,都足以让他反复回味至天明。
画面流转,场景换成了庄严的祖师殿。
檀香袅袅,肃穆庄严。
林疏野跪在玉石地面上,掌心因紧张而濡湿。
他榨干每一分力气,赌上性命,通过了层层考核,所求卑微——只为能名正言顺地站在离她稍近一点的地方,唤她一声师姐。
高坐主位的师尊念出他的名字,宣布他拜入其门下。
他的目光几乎是贪婪地、却又小心翼翼地投向站在师尊下首的那道身影。
段消融作为清徽真人座下最得意的弟子,也在此观礼。
她一身素白,面容清冷,眼神平静地扫过新入门的师弟师妹们。
当她的目光掠过林疏野时,没有任何停留,亦没有一丝波澜。
然而,林疏野仅仅是看到她站在那里,与他同处一个殿堂,头顶着同一个师尊的名号,心底就炸开了狂喜!
他深深地低下头,将额头抵在地面上,行拜师之礼,也借此掩饰自己眼中几乎要溢出来的炽热。
起身后,需向每位师兄师姐见礼。
当走到段消融面前时,林疏野的心脏几乎要狂跳出来,明明那么渴望看她一眼,明明心底早己预演过千万遍。
却终究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,只结结巴巴地挤出一声,“师…姐……”
声音细若蚊呐,两个字似烫伤了喉咙。
画面一转,是一处竹林空地。
林疏野正在一遍遍苦练一套基础剑法,汗水浸湿了鬓角。
他知道,他的天资并非顶尖,唯有付出远超常人的努力,才可能有资格靠近她一点点。
无比熟悉的脚步声传来。
他猛地收势,心跳瞬间失序。
段消融不知何时出现在不远处,清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。她大概是路过,或许是奉师命巡查。
“此处发力不对。”声音清冽,好听得如同天籁。
她缓步走近。
林疏野浑身僵硬。
他闻到了她身上极淡的雪竹香气。却只觉多闻一口都是亵渎,连呼吸都悄悄屏住。
段消融并未看他,目光只落在他握剑的手腕上。她伸出素白纤细的指尖,轻轻点在他手腕的某个穴位上。
“这里,需再沉三分。”
“嗡——”
一股电流瞬间从那被触碰的地方炸开,席卷林疏野全身!他大脑一片空白,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栗,竟然失态地倒在地上。
脸色瞬间爆红,头死死低着,羞耻地几乎要钻进地缝。
他不敢再面对她,以至于连她什么时候离开的,都没有发现。他甚至绝望地想,她离去时,眼中一定带着冰冷的厌恶吧?
之后的日子里,他千万次在痛苦中回想那短暂的触碰,又千万次唾弃自己的不堪,想要弥补请求原谅,师姐却己经刻意疏远了他。
一次段消融受伤归来。
林疏野混在探望的人群里,远远看到段消融倚在榻上,脸色苍白如纸,唇瓣也失了血色。
长老们关切地围着她,南霁云等弟子们送上珍稀灵药。他却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,只能隔着攒动的人头,担忧地望着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