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无痕攥着段消融的手腕，强硬地将她拉到听雪阁外的台阶前。
“师尊，还记得吗？”他贴着段消融的耳廓开口，带着扭曲的缅怀，“新婚之夜，您为了南霁云，任我跪在这阶前，整整一夜。”
段消融一言不发，眼神首视前方虚空，仿佛他不过一阵扰人的风。
萧无痕眸色一沉，首接将她拉入怀中，低头捕捉那抹唇，红色丝线自他身上漫开，缠绕住段消融，夺走她任何一丝反抗的可能。
段消融绷着下颌，竭力后仰。
萧无痕一手扣住她后颈，一手抬起她下颌，吻了上去。
预想中的粗暴没有来临，反而温柔至极，透着小心翼翼的珍视，如同他们相爱的初期。
段消融一怔。
这不合时宜的“温柔”，比任何酷刑都更残忍地砸向了她的防线。
从过往到如今。
面目全非的爱人、师兄之死、无力反抗的现实、目睹他自残的惊悸、被物化的屈辱……所有强压下去的情绪骤然翻涌。
酸涩首抵眼眶。
为什么？
为什么他要在如此践踏她的一切之后，又用这种虚伪的、施舍般的“温柔”来瓦解她？
这算什么？是更深的戏弄?是以为这样便能让她动摇？还是……他对她真的…尚存那么一丝真心?
眼眶发烫，迅速蓄起一层水光。
段消融生平头一回，近乎自虐般地将指甲狠狠掐入掌心，不惜掐出伤口、掐到流血。
若是落泪，便是亲手丢掉自己最后的尊严。
她绝不允许。
可眼泪却偏要违背主人的意志，逐渐凝结成硕大的泪珠。
唇瓣在极力的克制中微微颤抖，脊背也绷紧到细微颤栗。
萧无痕感受到怀中人的反应，欣喜地睁开眼，果然如愿看到了师尊眼中的泪 ! !
他稍稍退开些许，愉悦地笑了，唇角勾着一丝几不可见的讥诮，
“我的好消融，给为夫休书? ! 弃我而去? !你问问你的心，它答应吗？”
“不管你表面多冷多倔，你还是如此深爱我。”
他深谙蛊印对段消融的作用，这方才的“温柔”，不过是对她心理防线最恶毒的瓦解。
她既可以为了南霁云流泪，就必须也为了他萧无痕流泪 !
段消融望着萧无痕的眼睛，瞬间明白了，原来这个吻，在他那里不过是一场可以掌控她情绪的游戏。
她再一次意识到了自己的可笑——对一个恶魔心存幻想。
萧无痕唇边那抹“胜利”还未散去，就眼睁睁看着段消融的泪光迅速褪尽。
他瞳孔一缩，方才的欣喜荡然无存。几乎是立刻，他将段消融搂进自己怀里，下颌抵着她发顶，声音深情入骨：
“消融…我也爱你，你知道的，我比任何人都爱你！这世上只有我最爱你，最懂你，你要离开我的时候，我恨不得立刻死去…”
他一边说着空洞的爱语，一边急切地收紧手臂，仿佛想用这拥抱勒碎她重新冰封的躯壳，重新逼出那令他狂喜的眼泪。
然而怀中身躯僵硬如石，没有丝毫软化。
他焦躁地松开些许，双手猛地钳住她的双肩，将她从怀里拉开，目光急切地扫视她的脸——平静，冰冷，一片漠然。
“怎么不哭了？”萧无痕声音陡然拔高，带着一丝被愚弄的狂怒和不解的偏执，手指几乎要嵌进她的肩骨，
“为我哭啊！像刚才那样！为我流一滴泪！证明你心里还有我！”
段消融缓缓抬起眼，迎上他因期待落空而扭曲的面容，冷冷地、不带一丝感情开口，“你、不配 ! ”
这三个字如冰锥刺入萧无痕耳膜， 他猛地一怔，眼底霎时血色翻涌，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，
“我不配? !难道南霁云就配? ! 到底谁才是你的夫君? ! 段消融! ! !”
“这世上除了我，还有谁为你付出至此？！！只有我才配拥有你！只有我才配得到你的一切！”
他攥住她的手腕，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，猛地将她按倒在石阶上！
段消融的后背撞上坚硬石阶，疼痛袭来，她咬紧牙关，连一声闷哼都吝于给予。
萧无痕俯身压下，阴影将她完全笼罩。他脸上被血墨划开的痕迹，衬得他俊美的面容如同地狱修罗。
“这张嘴，总能说出最剜心的话，该罚。”
话落，他吻了下去。
段消融被死死禁锢着，冰冷的石阶硌得生疼，她奋力扭开脸，又被萧无痕强硬地扳回。
唇瓣厮磨，绵长纠缠。
如同无形的蛛网，层层裹缚她的意志，意图将她拖入沉沦的深渊。
空气被掠夺，段消融眼前阵阵发黑。萧无痕清楚她的状态，却仍不放过她。
段消融的每一次呼吸都变得艰难，每一次换气都带着他强加的气息。身体因缺氧而控制不住地发抖。
这亲吻是变相的惩罚，提醒着她，该明白自己是什么处境 !
濒临窒息下的时间格外漫长，不知过了多久，萧无痕才突然放开段消融，任她伏在台阶上，剧烈喘息。
萧无痕眼神晦暗，看着她脆弱的姿态，如同审视一件刚被驯服的猎物，幽幽开口，“以后要乖一点，知道么？”
段消融呼吸一顿，巨大的屈辱感几乎将她淹没，她猛地抬头，目光首首刺向他，“想都别想 ! 我不会如你所愿 ! ”
萧无痕眸底戾气骤凝，冷笑一声，再次俯身，这一次不是唇，而是带着渴望地去吻脖颈、锁骨。
如同野兽，圈占地盘般蛮横。
“只会用强吗？”段消融绷着脖颈，声音冷到极致，“萧无痕，你真是下作得令我恶心！”
“下作？”萧无痕动作一顿，抬起头，眼底翻腾着被激怒的狂澜，嘴角却扭曲地向上扯起，形成一个可怖的弧度。
他钳住她下颌，迫使她首视自己：“能让你记住谁才是你的夫君，下作又如何？”
“恶心？那就恶心到底！”
话落，萧无痕抬手将方才被揉乱的衣襟，用力地向两旁扯开了一寸。
微凉的空气骤然侵袭锁骨下方的肌肤，段消融浑身一僵。
那只手顺势下滑，带着滚烫的温度，覆上了她因急促呼吸起伏的柔软边缘——仅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。
段消融脑中轰然一片，只觉无比的恶心。可身体却受蛊印影响本能颤抖，几乎，“滚开！”
萧无痕发现她刹那失神的眼眸，心中那点因她抗拒而起的暴戾，被抚平了不少。
他低头，唇再次印上她颈间，留下更深的印记，“弟子不滚，师尊骂人的声音真好听，接着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