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铜残片上的血色龙纹在掌心发烫，陈凡按住肩膀的伤口，指缝间渗出的血珠竟泛着淡淡的黑。小天凤用金红色的绒毛蹭着他的手腕，小家伙似乎察觉到不对劲，啼鸣里带着焦急。
“别动。” 苏晴的银勺敲开他的手，指尖按在伤口边缘，脸色凝重，“血屠的黑气顺着经脉往丹田钻，己经到了炼气西重的灵海边缘。再往前一寸，你的灵气就会被污染。” 她掏出个青瓷瓶，倒出三粒朱红色的丹药，“这是‘清煞丹’，能暂时压制邪祟，但解不了根。”
陈凡仰头吞下丹药，一股清凉顺着喉咙滑下，灵海里翻涌的黑气果然安分了些。他望着通往龙凤泉的秘道，残片的震颤越来越急：“必须尽快找到龙凤泉，线装书说那里的灵液能净化邪力。”
“等等。” 墨长卿突然转动黄铜罗盘，指针在秘道入口疯狂打转，“这通路有问题，机关术和阵法层层叠加，像是……” 他突然拍了下大腿，“是墨家的‘九曲迷踪阵’！用音波和灵气波动共同驱动，走错一步就会触发反制陷阱。”
紫瑶的玉笛轻轻颤动，笛音顺着秘道流淌，岩壁上突然亮起淡蓝色的音纹：“音控机关认我的灵音，我在前头领路。墨长卿，你的机关术能破解阵眼吗？”
青年蹲下身，指尖抚过地面的纹路：“得配合你的笛音。每过三个转角，你用‘穿云音’震开暗格，我再用机关钥锁住阵眼。” 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的木鸢，“这是‘传讯鸢’，万一走散就放它出来，我能通过机关频率定位。”
凌铁柱正用布条缠手腕，闻言凑过来：“小爷的赤焰甲能扛住炼气七重的攻击，陷阱来了我顶着。” 话音未落，阿雪突然叼走他腰间的蜂蜜罐，灵狼窜进秘道的瞬间，岩壁上的音纹突然变亮 —— 竟是触发了最低阶的警示机关。
“蠢货！” 苏晴的银勺精准敲在他后脑勺，“阿雪是想引我们走正确的路！”
众人跟着灵狼钻进秘道，通道狭窄得仅容两人并行，两侧的岩壁上布满了细小的孔洞，隐约能看见里面闪烁的银光 —— 是淬了毒的机括针。紫瑶的笛音时而拔高如裂帛，时而低回如私语，随着她的吹奏，那些孔洞竟有序地闭合，露出后面的石阶。
“这比血契军的锁灵链麻烦多了。” 凌铁柱盯着头顶垂下的石钟乳，“上次被三个炼气六重的黑袍人围攻，都没这么提心吊胆。”
风澈的竹杖突然在前方画了道弧，青芒凝成的光盾挡住块松动的岩石：“小心，这里的灵脉波动很紊乱，像是被人动过手脚。” 他的目光落在石阶边缘的划痕上，“是血契军的‘蚀骨爪’留下的，他们刚走没多久。”
陈凡的青铜残片突然发烫，前方的转角处传来微弱的灵气碰撞声。他示意众人停步，独自贴着岩壁探出头 —— 三个黑袍人正围着个白衣修士打斗，为首者的腰间亮着六道血色符文（炼气六重天），而被围攻的修士虽然灵力溃散，却能勉强用剑抵挡，衣袍上的云纹昭示着不俗的身份。
“是隐仙谷的人！” 风澈压低声音，竹杖在地上画出偷袭阵，“他的剑招带着隐仙谷的‘流云式’，至少是炼气七重的修士。”
凌铁柱己经按捺不住，悄悄摸出铁棍：“三个炼气六重，正好给小爷练练手。” 他刚想冲出去，却被苏晴拽住后领 —— 黑袍人突然甩出张血网，将白衣修士罩在中央，网丝上的黑气正顺着修士的伤口往里钻。
“是‘锁灵网’！” 苏晴的银勺泛着寒光，“能压制炼气八重以下的灵气，必须在他灵力被吸干前动手！”
紫瑶的笛音突然拔高，穿云裂石的声浪震得黑袍人耳膜生疼。趁着他们捂耳朵的瞬间，风澈的困龙阵己经展开，青芒将三人圈在中央。凌铁柱的铁棍带着火焰砸向血网，却被网丝弹开 —— 这血网竟是用炼气七重的邪力编织的。
“娘的！比蜂后的蜂胶还粘！” 凌铁柱抡起铁棍横扫，逼得黑袍人后退半步。陈凡趁机甩出弯刀，龙凤契的红光在刀身流转，精准劈在血网的绳结处，网丝瞬间断裂了三根。
白衣修士抓住机会，长剑突然爆发出青光，竟是在绝境中突破至炼气八重，剑招如流云般卷向最近的黑袍人，剑气斩断对方手臂的同时，也震得自己连连咳嗽。
“隐仙谷的‘破境术’！” 风澈眼睛一亮，竹杖在阵眼一点，困龙阵突然收缩，将剩下的两个黑袍人挤在一起。苏晴的银针带着蚀骨散飞射而出，精准命中两人的咽喉，黑气瞬间从他们七窍涌出。
战斗结束得猝不及防，白衣修士拄着剑喘息，苍白的脸上露出感激：“在下云鹤，隐仙谷弟子。多谢各位出手相救。” 他的目光落在陈凡的青铜残片上，突然瞳孔收缩，“你这残片……”
“他认识？” 凌铁柱啃着失而复得的蜂蜜，含糊不清地问。云鹤却突然剧烈咳嗽，捂着胸口咳出的血里，竟混着与陈凡伤口相似的黑气。
“血屠的‘蚀骨煞’。” 苏晴掏出清煞丹，“你也被他伤过？”
修士吞下丹药，苦笑着摇头：“我追踪血契军的踪迹到血契碑，撞见血屠正在用活人祭祀。他的‘化毒功’己经练到第七重，炼气八重以下的修士根本不是对手。” 他望向通往龙凤泉的深处，“那里的灵脉波动很奇怪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泉而出。”
墨长卿的黄铜罗盘突然指向右侧的石壁：“这里有暗门！是墨家的‘音控石门’，需要特定的灵音才能开启。” 紫瑶立刻横吹玉笛，笛音中加入了段古老的旋律，石壁果然缓缓向内开启，露出后面的石室。
石室中央有个丈许宽的泉眼，泉水泛着金红色的光泽，正是龙凤泉。泉眼上方悬浮着颗鸽蛋大的晶石，散发的灵气波动竟达到了筑基期 —— 是灵脉钥的核心碎片！但泉眼周围的岩壁上，布满了血色符文，正一点点侵蚀着金红色的泉水。
“血屠想用邪力污染灵泉！” 陈凡的青铜残片突然飞向前方，与悬浮的晶石产生共鸣。晶石射出道金光，将他笼罩其中，泉眼的灵液顺着金光涌入他的伤口，黑气发出凄厉的嘶鸣，竟在灵液的净化下消散了大半。
“龙凤泉的灵液能净化邪煞！” 云鹤激动地上前，却被墨长卿拦住 —— 泉眼周围的地面突然浮现出血色阵纹，阵纹中爬出无数细小的血虫，正是血契军的 “噬灵虫”，但体型比之前遇到的小了许多，却密密麻麻爬满了整个石室。
“是‘子母噬灵虫’！” 苏晴的银勺敲出警示，“母虫在血契碑那边，这些子虫能通过灵气波动传递信息！”
凌铁柱抡起铁棍砸向虫群，却发现这些血虫比炼气六重的更难对付 —— 它们能钻进岩石缝隙，躲过攻击后又从背后涌出。阿雪的风刃虽然能劈死成片血虫，却赶不上它们繁殖的速度。
“用火焰！” 陈凡突然想起小天凤的能力，小家伙果然心领神会，金红色的火焰在石室中炸开，血虫遇到火焰就像冰雪遇阳，瞬间化作黑烟。但火焰熄灭后，更多的血虫从阵纹中爬出，竟是杀之不尽。
“阵纹不断提供邪力，杀不完的！” 风澈的竹杖在泉眼周围画出防御阵，“紫瑶，用笛音干扰阵纹！墨长卿，找阵眼！”
紫瑶的玉笛吹出急促的旋律，血色阵纹的光芒果然减弱了几分。墨长卿趁机在岩壁上摸索，突然指着块刻着齿轮的石头：“在这里！是墨家的‘转心轮’，需要注入特定频率的灵气才能停下！”
陈凡立刻将龙凤契的红光注入石头，转心轮开始缓慢转动，阵纹的光芒越来越暗。就在血虫即将消失的刹那，石室突然剧烈震动，泉眼的灵液翻涌成浪，颗黑色的珠子从泉底浮起，珠子上的血瞳印记正与陈凡的青铜残片产生共鸣。
“是血契珠！” 云鹤的声音带着恐惧，“血屠用它来沟通血契碑的封印！”
黑色珠子突然炸开，无数黑气从泉眼涌出，在空中凝聚成血屠的虚影：“多谢你们帮老夫激活血契珠。三日后月圆，血契碑开封之时，就是你们的死期！”
虚影消散的瞬间，泉眼的灵液突然变成了暗红色。陈凡的青铜残片与悬浮的晶石同时坠落，晶石嵌入残片的刹那，残片上的血色龙纹竟活了过来，在他手腕上绕成个闭环，隐隐有突破炼气西重的迹象。
“灵脉钥的碎片……” 紫瑶的玉笛突然与残片共鸣，“它在指引我们去血契碑！”
墨长卿的黄铜罗盘指针疯狂转动，这次却指向石室顶部的裂缝：“上面有通道！能首达血契碑所在的祭坛！”
凌铁柱扛起铁棍，铠甲上的符文在灵泉的滋养下恢复了光泽：“正好，小爷的破山式还没跟那老东西好好较量。” 他突然拍了拍云鹤的肩膀，“隐仙谷的，敢不敢跟我们一起去砸了血契碑？”
云鹤握紧长剑，眼中闪过决绝：“隐仙谷与血契军不共戴天，自当同行。”
陈凡望着暗红色的泉眼，青铜残片的悸动越来越强烈。他知道，三日后的月圆之夜，将是决定所有人命运的决战。而此刻手腕上的龙纹闭环里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，带着远古的威严，也带着毁灭的气息。
（本章完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