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的声音带着刻意压低的磁性，嘴角扬起的弧度恰到好处，既不显得轻浮，又透着几分熟稔的自信。
他的眼睛是浅灰色的，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湖水，目光落在克莱尔身上时，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。
克莱尔的心跳漏了一拍，强装镇定地抬起头，脸上挤出一个自然的笑容。
她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杯口的泡沫，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娇羞：“你是什么人呀？”
男人伸出右手，掌心向上，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银色的戒指，上面刻着复杂的花纹。
“我的名字叫做丹，是一个金融家。”他的指尖微凉，与克莱尔轻轻交握时，像蛇的鳞片擦过皮肤，“我有这个荣幸请你喝一杯酒吗？”
克莱尔抽回手，指尖在裙摆上悄悄蹭了蹭，故意皱起鼻子，语气带着几分俏皮的挑衅：“你请我就要喝吗？”
丹笑了起来，笑声低沉悦耳，在嘈杂的音乐里也清晰可闻。
他拉过旁边的高脚凳坐下，紫色西装的袖口滑落到小臂，露出手腕上一块复古的金表，表盘上的罗马数字在光线下泛着冷光。
“我相信，我们两个一定可以度过一个难忘的夜晚，”他凑近了些，呼吸拂过克莱尔的耳廓，带着金酒的辛辣气息，“这样你还不喝吗？”
克莱尔故作犹豫地咬了咬下唇，浅棕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算计，随即松开嘴角，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：“好哇，我要一杯金菲士。”
金菲士是一款以金酒为基酒的鸡尾酒，加入柠檬汁和苏打水调制而成，有些版本还会加入蛋清以增加口感的绵密度。其口感清爽刺激，带有金酒的香气和柠檬的酸甜味道，是不错的选择。
“有品味。”丹挑眉，起身走向吧台时，步伐优雅得像只蓄势待发的猎豹，“我也喜欢金菲士，放心，很快就来。”
克莱尔看着他走向吧台的背影，紫色的西装在人群中格外显眼，脖颈上那条圆形项链随着动作轻轻晃动，吊坠上的红色字迹在光线下若隐若现。
她立刻掏出手机，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，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，照亮了眼底的焦虑。
“发现眼底己经上钩。”短短几个字，她删了又改，反复确认没有错别字后才按下发送键。
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，她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音乐。
没过几秒，手机震动了一下，屏幕上跳出东方真龙的回信，只有简短的五个字：“朕现在进来。”
克莱尔长舒一口气，将手机塞回包里时，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包里的防狼喷雾，冰凉的金属外壳让她稍微安心。
她端起面前的空杯子，假装欣赏杯壁上的水珠，眼角的余光却紧紧盯着吧台的方向。
丹很快回来了，双手各端着一杯金菲士。透明的玻璃杯中，琥珀色的酒液上漂浮着细密的气泡，柠檬片在杯口旋转，散发出清新的酸甜气息。
他将其中一杯放在克莱尔面前，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响：“请用，刚调的，加了蛋清，口感更绵密。”
克莱尔拿起杯子，与他轻轻碰了一下，清脆的撞击声在喧嚣中一闪而逝。
她抿了一小口，酒液滑过喉咙，带着金酒的醇厚、柠檬的清爽和苏打水的刺激，确实是她喝过的最好的一杯金菲士。“味道不错。”她由衷地赞叹道。
丹笑了笑，浅灰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满意：“那是自然，这家酒吧的调酒师是我朋友。”他喝了一大口，喉结滚动时，项链上的“Undeadblood”字样在光线下清晰可见，红色的字迹像凝固的血。
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，从最近的股市行情聊到小众乐队的新专辑。克莱尔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自然，手指却在桌下悄悄掐着掌心，计算着东方真龙进来的时间。
酒吧里的人越来越多，舞池里的人群像沸腾的岩浆，不断有人撞到他们的桌子，发出刺耳的碰撞声。
就在克莱尔感觉快要撑不住的时候，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。
东方真龙穿着一身黑色的衬衫，银白色的长发被束在脑后，露出光洁的额头，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道冷光。
约翰警长跟在他身后，深蓝色的警服在人群中格外扎眼，双手下意识地按着腰间的手铐。
克莱尔的心脏猛地一跳，几乎是立刻就做出了反应。
她晃了晃身体，故意将杯子里的酒洒了一些在裙子上，然后捂住额头，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：“我有点晕……”
丹立刻站起身，伸手扶住她的胳膊，指尖的力度突然变得很大，像铁钳一样钳住她的手腕。“怎么了？”
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，眼神像盯着猎物的狼。
克莱尔强忍着挣脱的冲动，声音带着哭腔：“我头好晕，你能不能扶我去厕所？”
“没问题。”丹的笑容里闪过一丝贪婪，扶着她的手臂穿过拥挤的人群时，步伐快得几乎像是拖拽。
克莱尔能感觉到周围有人投来异样的目光，但没人愿意多管闲事，重金属音乐掩盖了她故意发出的细微挣扎声。
通往厕所的走廊比酒吧里更暗，墙壁上布满了各式各样的涂鸦，角落里堆着散发着馊味的垃圾桶。
克莱尔被扶着往前走时，悄悄回头看了一眼，东方真龙和约翰警长正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，像两道沉默的影子。
厕所门口空无一人，显然己经被提前清场。丹扶着克莱尔走进女厕所，反手锁上门的瞬间，脸上的温柔笑容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他松开克莱尔的手臂，退开两步，上下打量着她的眼神像在评估一件商品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：“现在，没人打扰我们了。”
克莱尔假装害怕地缩了缩肩膀，手指悄悄摸到身后的门把手，声音发颤：“丹，你说我们会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吗？”
丹低笑起来，笑声在空旷的厕所里回荡，带着诡异的回响。他慢慢逼近，脖颈上的项链随着动作剧烈晃动，红色的字迹在应急灯的照射下像在滴血。
“现在我就可以给你尝试一下。”他说着，张开了嘴巴，上方左右两侧的虎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尖锐无比，闪着寒光，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暗红色的液体。
克莱尔吓得浑身发抖，下意识地后退，后背撞到冰冷的门板上。
那股从丹身上散发出来的黑暗气息，比列塔的死亡之力更加令人窒息。
就在丹的尖牙快要碰到她脖颈的瞬间，“砰”的一声巨响，厕所的门被猛地踹开，木屑飞溅中，东方真龙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冲了进来。
他右脚抬起，快如闪电般踹在丹的胸口，银白色的长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。
“嗷——”丹发出一声非人的惨叫，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一样被踢飞出去，重重地撞在对面的瓷砖墙上，墙壁被撞出一道裂纹，他顺着墙壁滑落在地，口中喷出一口黑色的血液，溅在洁白的瓷砖上，像绽开了一朵毒花。
约翰警长紧随其后冲进来，反手锁上厕所门，掏出腰间的手铐，警惕地盯着地上的丹。
“圣上，没事吧？”他的声音带着喘息，显然是跑着跟过来的。
东方真龙走到克莱尔身边，伸手扶了她一把，指尖的温热让她稍微镇定了些。
“克莱尔没事吧？”他的目光扫过她苍白的脸，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。
克莱尔摇了摇头，声音还在发颤：“没事……谢谢你，圣上。”
东方真龙没再看她，转身走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丹，眼神冰冷得像淬了冰。“喂，”他踢了踢丹的腿，“你们的老巢在哪里？”
丹抬起头，浅灰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怨毒和震惊，尖牙还露在外面，嘴角的黑血不断滴落。
“你们是一伙的？”他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，“你们想干什么？”
厕所里一片死寂，只有丹粗重的喘息声和外面隐约传来的音乐声。
东方真龙看着地上的吸血鬼，银白色的长发垂在肩头，眼神里闪过一丝冷冽的杀意。这场狩猎，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