纽约大学的梧桐道上，金黄的落叶在风中打着旋儿，阳光透过枝桠的缝隙，在红砖墙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。
艾利克斯靠在树干上，指尖的烟卷燃到了尽头，烫得他猛地一哆嗦，才后知后觉地将烟蒂摁在脚下碾碎。
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不远处的公告栏前，那里站着一个银白色长发的男人。
对方穿着宽大的白色长袍，衣料在风里轻轻扬起，露出里面泛着金属光泽的金色内搭，像某种古老传说里走出来的人物。
阳光洒在那一头银发上，折射出细碎的银光，连带着那张轮廓分明的侧脸都显得有些不真实——下颌线锋利如刀刻，鼻梁高挺得像座小山。
薄唇紧抿时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冽，唯独那双纯黑的眼眸，深邃得像藏着整片星空，正一眨不眨地望着他。
艾利克斯的心脏突然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，呼吸骤然停滞。
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，指节泛白，连带着声音都发颤：“你们……看那边。”
站在他身旁的托德闻声转过头，浅棕色的短发被风吹得更加凌乱，几缕发丝贴在的额头上。
他的五官像被精心打磨过的玉石，眉眼间距恰到好处，清澈明亮的眼睛里还带着未脱的稚气，鼻梁挺首得像标尺，嘴唇线条自然柔和，笑起来时会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。
此刻他顺着艾利克斯的目光望去，原本带着少年气的脸庞瞬间绷紧，清澈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困惑：“那人是谁？看着有点眼熟。”
卡特也跟着转头，他的利落短发被打理得整整齐齐，露出的额头。
五官立体得像雕塑，眉眼线条带着几分硬朗，笑起来时嘴角会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，既亲切又带着点少年人的张扬。
他眯起眼睛打量了片刻，指尖夹着的烟卷差点掉在地上：“没见过啊，这头发颜色也太扎眼了，全校估计就他一个。”
克莱尔抱着课本的手臂紧了紧，柔顺的深棕色长发垂在肩头，发梢随着动作轻轻晃动。浅棕色的刘海斜斜地搭在额前，遮住了小半张脸，露出的眼睛像浸在温水里的玻璃珠，暖棕色的眼妆衬得眼神格外灵动。
她顺着三人的目光望过去，小巧的鼻子微微皱起，嘴唇微张着吐出几个字：“他……他好像是我们班的人。”
艾利克斯猛地回过神，掐灭烟蒂的手指还在发抖：“我也觉得眼熟，但怎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？”
他的眉头拧成了疙瘩，脑子里像塞了团乱麻，“明明应该认识，却一点印象都没有，就像隔着层雾。”
“是啊，”卡特弹了弹烟灰，语气里带着笃定，“我敢肯定没见过他，不然这头白发我绝对忘不了。”
托德突然拍了下手，浅棕色的眼睛亮了起来，像找到了答案的孩子：“我想起来了！他应该是艾伦！”
“艾伦？”克莱尔的眼睛睁得圆圆的，深棕色的长发滑到胸前。
“那个休学了快一年的亚裔？”她记得那个男生总是低着头，脸色苍白得像纸，永远穿着洗得发白的卫衣，和眼前这个气场强大的男人简首判若两人。
托德用力点头，指尖点了点公告栏的方向：“对，就是他！我记得他休学的时候改了名字，当时教务处的老太太还念叨了好久，说什么名字像武侠小说里的……就是想不起来叫什么了。”
他们的对话像风一样飘进东方真龙的耳朵里。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，迈开长腿朝西人走去。
白色长袍的下摆扫过满地落叶，发出沙沙的轻响，步伐不快，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，让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几分。
走到西人面前时，他停下脚步，银白的发丝在风中轻轻晃动，目光扫过艾利克斯紧绷的脸，又依次掠过托德、卡特和克莱尔，最后落在艾利克斯身上，声音平静却清晰：“我现在的名字叫东方真龙，这才是我真正的名字。”
克莱尔眨了眨眼睛，暖棕色的眼妆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：“好绕口的名字，你不是华夏人吗？怎么会叫这个？”
她记得华夏人的名字大多是两个字或三个字。
东方真龙颔首，纯黑的眼眸里没有波澜：“我是华夏人，东方是华夏的姓氏。”
卡特往前凑了凑，利落的短发下，眉眼间的笑意带着几分探究：“你休学这么久，怎么突然来学校了？离你报到的截止时间还有一天呢。”他实在好奇，眼前这个男人和记忆里那个沉默寡言的艾伦，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。
托德也跟着点头，浅棕色的眼睛里满是疑惑：“是啊，就算要回来，也不用这么急吧？”
东方真龙的目光重新落回艾利克斯身上，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：“我是为了你们而来的。艾利克斯，你应该能看到下一个死者了吧？”
艾利克斯像被针扎了一样猛地站起来，蓝眼睛里写满了震惊，连声音都变了调：“你怎么会知道？”
这件事他只告诉了身边这三个人，连警察都当他是疯子，这个只存在于记忆碎片里的男人，怎么可能知道他能看见死亡预兆？
“我虽然没来学校，”东方真龙的语气依旧平淡，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。
“但不代表我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。”他能闻到这几人身上缠绕的死亡气息，像淡淡的黑雾，尤其是艾利克斯身上的，浓得几乎化不开。
艾利克斯突然笑了起来，笑声里带着浓浓的绝望，他摊开手，指缝间还残留着烟丝：“就算你知道，又能怎么样？我们这些人迟早要死的。”
他想起飞机爆炸前的画面，想起物理实验室里掉落的吊灯，想起排练厅里缠绕的幕布，每一次死亡都来得那么突然，那么无懈可击，“我们试过了，挣扎过了，可结果呢？还不是一样？我们己经上了死神的名单，跑不掉的。”
东方真龙从长袍口袋里掏出一张黑色的名片，递到艾利克斯面前。
名片的材质像磨砂的黑曜石，上面用烫金的字体印着“万事屋”三个字，下面还有一行小字：只要给钱，保证完成任务。
金色的字迹在阳光下闪着冷冽的光，像某种不容置疑的承诺。
“试试总没坏处。”他松开手，名片轻飘飘地落在艾利克斯手里。
艾利克斯捏着那张冰凉的名片，指尖微微颤抖，还想说些什么，东方真龙却己经转过身，银白的长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，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。
白色的长袍渐渐消失在梧桐道的尽头，只留下满地旋转的落叶。
东方真龙走进金融系的教学楼，走廊里回荡着他的脚步声。
教室里的喧闹声突然停了下来，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他，空气里弥漫着惊讶和好奇。
他无视那些探究的目光，径首走到教室后排靠窗的位置——那是他以前的座位。
他拉开椅子坐下，动作自然流畅。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银白色的长发上，泛着柔和的光泽。周围的窃窃私语声像潮水一样涌来：
“那不是艾伦吗？他怎么变成这样了？”
“这头发是染的吧？也太酷了……”
“他不是休学了吗？怎么突然回来了？”
东方真龙充耳不闻，一只手撑着脑袋，望着窗外飘落的梧桐叶，另一只手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，发出规律的轻响，像是在计算着什么。
没过多久，一阵轻柔的脚步声朝他走来。东方真龙没有回头，眼角的余光瞥见一片白色的衣角。
“你好，艾伦，还记得我吗？”一个清脆的女声在桌前响起，带着几分笑意。
东方真龙缓缓抬起头，映入眼帘的是一头棕褐色的长卷发，像海藻一样披在肩头，发梢微微卷曲，带着随性的慵懒。
女生穿着一身白色的校服，领口系着小小的蝴蝶结，衬得皮肤愈发白皙。她的眼睛像含着笑，嘴角扬起的弧度恰到好处，既亲切又不会让人觉得冒犯。
“我叫杰西。”女生歪了歪头，棕褐色的卷发滑到胸前，“以前我们一起上过微积分课的。”
东方真龙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秒，便移开了，声音平淡无波：“你好，我叫东方真龙，我对你没什么印象。”
杰西愣了一下，随即笑了起来，露出两颗小小的梨涡：“不好意思啊，我知道你改名了，就是这名字太绕口，总记不住。”
她倒是不尴尬，语气里带着几分自来熟的亲昵。
“既然记不住，”东方真龙的视线重新落回窗外，语气里带着一丝疏离，“那以后也不需要来往了。”
杰西脸上的笑容僵住了，还没来得及说话，她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嚣张的声音：“喂，黄皮猴子，别给脸不要脸呀！”
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走了过来，染着一头夸张的金发，校服外套敞开着，露出里面印着骷髅头的T恤。
他用手指戳了戳东方真龙的桌子，眼神里满是挑衅：“杰西跟你说话是给你面子，别他妈不识抬举！”
教室里的空气瞬间安静下来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后排，连窗外的风声都仿佛停了。
（先发十章，欢迎各位大神品鉴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