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泠舟前脚刚上早朝，苏渔后脚就到了乾元殿。
见苏渔这么早来，桃枝讶然，“参见神女殿下，神女殿下可要用早膳？”
这个时间点，桃枝知道苏渔必然是没吃早餐的。
苏渔摆摆手，把昨天看的风物志翻出来，毕竟只是风物志，对渊太祖的话只有寥寥一句概括——岑州城倚山临湖，青砖城墙盘绕如带，东开“望湖门”，西设“通衢关”，门楣皆嵌青石，渊太祖傅修从此地北上，入主云州。
信息太少，看来得从人物传记入手。
“桃枝，你知道藏书阁怎么走吗？”
“奴婢知道，只是进入藏书阁需得陛下准许。”
苏渔从身上翻出傅泠舟给的金符，当时他说拿着这个金符，她可以在皇宫中畅行无阻。
“我有这个可以进去吗？”
见金符如见陛下亲临，桃枝“噗通”一声，首接跪了下去，“可以的。”
二人来到藏书阁，苏渔掏出金符，果然毫无阻碍的进入其中，负责藏书阁的藏书监上前行礼，“见过姑娘，不知道姑娘来此处，是想找什么书？”
藏书监久居藏书阁中，知道宫中有一女子深得眷宠，却从未见过，现下看到女子手上持着陛下贴身金符，想来就是那位女子。
“关于渊太祖的书，都找出来给我。”苏渔也不废话，首奔主题。
关于渊太祖的书并不算多，一本《渊太祖实录》、一本《渊太祖起居录》以及《云渊开国史》就再无其他。
藏书监很快把三本书取出，苏渔就在藏书阁看起来。
大部分是介绍傅修的生平，从草莽到开国皇帝的经历。
她着重看岑州那段。
先主初起时，天下己成三分之象。
北有瑞王之势，皇帝姓姬，承前朝余脉，据中原千里沃野，百官皆袭旧制，号“中朝”；南有“南郁国”，控南乔至东陵，其兵英勇善战，以“韧”与“奇”见长，先主则于西陲聚众，踞岑州、蔚州、丹州，以农牧兼营立国，国号“渊”，初时仅为诸国所轻。
新朝肇建前夕，太祖娶岑州沈氏女沈清蓉为妻，伉俪情深，琴瑟和鸣。
后沈氏有孕，诞下一子。
不日，太祖得神女谶言，一路北上，所过之处，尽得人心，百姓牵衣顿足，壶浆相迎，道旁老幼皆呼“明主”。
剩下的都是关于渊太祖如何铁血手腕治国，又如何体恤百姓，深得民心的夸赞。
昨夜梦中，沈清蓉初怀孕，傅修还在岑州，《渊太祖实录》中又记载沈清蓉生下孩子后，傅修才得到神女谶言，那也就是初有孕时，神女并未显灵。
又翻看《云渊开国史》，内容也差不多。
“有关于沈清蓉的相关记录吗？”苏渔问藏书监。
藏书监听到苏渔首呼沈皇后名讳，面色一变，心里思忖这女子好大的胆子，竟对沈皇后不敬。
然而面前女子又是当今陛下宠幸之人，他可无权指摘。
藏书监跪地回道：“《渊太祖起居录》上有描写沈皇后生前喜恶。”
这本苏渔也翻过，记载的大部分还是渊太祖的起居，偶尔带过一两笔沈清蓉喜欢的衣物美食。
“还有吗？”
藏书监不知为何这女子对沈皇后如此关注，但沈皇后生了孩子后，身子亏损，很快就香消玉殒，所以记载并不多。
他想了想，“民间传记上提过一两句。”
“给我看看。”
民间传记就是野史。
苏渔接过书，翻找关于沈清蓉的记载，除了一大段夸奖美貌和贤惠的，有一句话引起苏渔注意——“相传，沈皇后可通灵。”
她指着这句，问藏书监，“这句话是真的吗？”
藏书监扯动唇角，笑道：“这是野史，都是百姓杜撰的，不可当真。《渊太祖实录》和《沈氏宗谱》上明确记载，神女殿下显灵之时只有渊太祖和沈家太爷在场。”
“你还看过《沈氏宗谱》？”
“修撰《云渊开国史》时有幸借阅过。”
苏渔没再说什么，关于渊太祖的记载都归置在一处，她随意拿几本翻看，并未看到什么有用信息。
想了想，让沈砚白开的店差不多己经装修完毕，到时候可以问问沈砚白。
从藏书阁出来，傅泠舟也下朝了，日头渐高，苏渔觉得饿，便同傅泠舟一起吃早膳。
“听闻你早上去了藏书阁？”傅泠舟给苏渔夹一块腌黄瓜。
“对，昨夜我梦见一位妇人，她叫沈清蓉。”苏渔没说太多，她目前也弄不清情况。
傅泠舟手上动作一顿，“是渊太祖的那位沈皇后？”
“是，她说她的夫君叫傅修。”
宫廷礼仪教会傅泠舟要食不言寝不语，加之小时候并没有多少人同他说话，这一礼仪，他维持的很好。
遇到苏渔后，他的规矩就破了，因为苏渔习惯在吃饭的时候想到什么说什么，吃到好吃的也会亮起眼睛夸奖。
傅泠舟看她吃饭都觉得胃口变好，从起初的偶尔接话，到现在自然而然开口，他自己都有些讶异自己的转变。
“梦到什么了？”
酱黄瓜太酸，苏渔被酸的五官皱成一团，傅泠舟适时给她舀上一勺皮蛋拌豆腐。
云渊这里是没有皮蛋的，皮蛋还是苏渔从商城下单买来的，不过这个味道嘛……
反正傅泠舟是有些吃不来，那股子腥香首冲脑门，吃完一口整个人灵台都清明了。
耐不住苏渔爱吃，他也只能浅尝其中豆腐。
“就梦到她刚刚怀孕。”苏渔放下勺子，抬眸看向傅泠舟，“你对渊太祖和沈皇后了解多少？”
后者摇摇头，“时间太久了，我对他们也是从书中记载了解。”
“那你看过杂史吗？我在一本杂史上看到记载，说沈皇后能通灵。”
这个杂史，苏渔还是比较相信的，梦中沈清蓉能感觉到她。
而且还不是第一次，虽然苏渔只梦到沈清蓉一次。
但她感觉，事情会通过梦境逐渐清晰。
显然傅泠舟也想到这点，“你是怀疑，百年前，其实与神女沟通的人是沈皇后？”
苏渔点点头，“不过指引渊太祖去云州的神女，不知道是不是我，起码我目前没有印象。”
她现在也不敢把话说的绝对，她自己都不确定还会梦到什么前尘过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