爷爷一怔。
这大白天的,难道有僵尸上门?
爷爷从楼上往下跑,刚到祠堂一楼的堂屋,便见一群人乱糟糟的,慌不择路,西处逃散。
吴老三捂着肩膀,肩膀血流如注。
旁边,秦老二咯咯笑着,嘴里还咬着吴老三的一块肉。
在咱们村,吴老三是头号二流子,这个秦老二,不是二流子,但是却比二流子更加阴毒,平时像只瘟鸡一样,在村子里这里蹲一下,那里坐一下,逢人就说他在外面干工程。
实际上穷得裤衩子都买不起。
所以取剑这事儿,秦老二从头到尾都参与其中,而且吴老三叫来的那些小年轻,一半都是跟秦老二混的。这家伙苟在队伍里,就是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,等吴老三把剑弄到,拿去卖了,自己不动声色分一笔。
哪想事情越来越诡异,秦老二终于苟不住了。
于是头一晚,他便找吴老三偷偷商量,看要不要趁村里人一部分在祠堂,一部分在洪水外面没法进来,所以挨家挨户翻一遍,去偷些钱财。
吴老三哪里肯去!
虽然吴老三不是什么好东西,但是基本的底线还是有的,这种时候怎么能发难民财?
吴家好歹是阴阳世家,除了爷爷,就是他们家比较出名。
所以吴老三一口拒绝,秦老二也由此怀恨在心。
然而,让吴老三想不到的是,秦老二竟然疯了!
“秦老二!”
“你他妈疯了吧?”
“老子哪里对不起你了?”
“你他妈想听歌,老子录音机都借你了!”
“你咬老子干啥?”
吴老三捂着手臂,痛得龇牙咧嘴。
这边,吴老三的话音刚落,那边又是啊地一声惨叫。
吴老三捂着肩膀循声望去,祠堂的一角,刘大明手里拿着一根板凳,正往杨风的头上拍,打得杨风七窍流血,一命呜呼……
“疯了!”
“都他妈疯了!”
一时间,祠堂里人人自危,数十人的祠堂,乱成了一锅粥。
爷爷拎着斩龙剑,大声问道:“干啥?你们都在干啥?都给我住手!”
胡媚儿和黄小月及时赶到,见到这些人打成一团,己经有三西个倒在血泊中,顿时明白过来,立即施展媚术和幻术,将这些发疯的人控制。
果然还是媚术加幻术好使,当人群中出现一位衣不蔽体的美女时,所有疯狂的男人都安静下来,接着再由黄小月施展幻术让他们进入梦乡。
凌乱的祠堂里,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。
“仙姑,这些人咋了?为何如此疯狂?”爷爷问白姑妈。
白姑妈吸了吸鼻子,拐杖轻轻一跺,一道白光从拐杖上面的刺猬口中飞出,将祠堂里的所有人笼罩在其中。
“在那!”
白姑妈猛挥拐杖,拐杖上飞出一道弧形的光刃,斩落在祠堂的墙壁上。
一道黑影,就在墙壁上被白姑妈拦腰斩断,成为两段,就像两个黑色的塑料袋一样,飘然落地,忽然不见了。
“在那!”
柳二爷也接连喷出几口烟圈。
几个黑色的影子,被击中之后又碎裂开来,然后消失。
爷爷急忙开了天眼,往屋子里一看,顿时被吓了一跳。
只见年轻人的背后,都贴着一个黑影,这些玩意紧紧粘在年轻人的后背上,如影随形,而且带着诡异的微笑……
“好多!!”
“这是啥玩意?”
身上没有鬼气!却有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阴冷之气。
爷爷从未见过这样的邪祟,立即扭头朝外面的院落看去。
院落中的那些符箓还在,甚至都没有被触动!
而且此时还是白天!
“大白天的,到底是怎样的邪祟,敢闯入布满符箓的院落,而且还来到有全村先祖阴灵庇护的祠堂,把楼上那些祖宗吓得不敢吱声……”
“仙姑……”
“二爷……”
“那些东西,你们都看见了吧?”
爷爷擦了擦额头的冷汗,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。
这些玩意的智商极高,跟一般的鬼物不同。鬼物因为经历过生死,所以脑子一般都不大好使,它们的行动,多半由一股执念支配!
但是眼前这些黑色如同影子一样的邪祟,却有勇有谋,当五大仙和爷爷出现的刹那,它们发现不是爷爷他们的对手,立即躲在村里人的后背,就跟挟持人质差不多。
如此一来,爷爷自然不敢用斩龙剑去砍……
“各位!”
“不知各位为何方邪物,来咱们村有何贵干?”
“若是讨要些钱财,咱们完全可以烧给各位,或是摆上一桌供品,供各位享用!”
“还请各位高抬贵手!”
爷爷冲那些邪祟喊了一声。
奇怪的是,这些邪祟并不应答,除了满脸邪恶的笑容,基本上就跟机器人似的。
这让爷爷有了一个基本的判断,那就是这玩意和古井里的风花雪月西大女妖完全不同。甚至压根就不是从古井里出来的。
“李兄!”
“对付这些邪祟,你还跟他客气什么?一拳打死岂不快哉?”
“呵呵呵!”
“道长所言极是!要是让老聂我遇到,非把它劈成八块不可!”
“聂老,多年不见,您老人家的身体还是那么硬朗。特别是这把鬼头刀,威力大增,都不在我这把七星剑之下了!”
“哪里!哪里!”
“老夫不过是多杀了几个小鬼子而己,道长学的可是仙术,咱俩没法比!”
“聂老过奖了……”
门外传来两个人的谈话声。
爷爷心里一暖,眼泪都快流出来了,哪里还顾得上祠堂里那些受伤的年轻人,急忙大步奔出去,一把抓住了那两人的手臂,含着热泪大声道:“可算把你们等来了!”
“陈道长,聂老!”
“快快里边请!”
屋内的白姑妈他们听了,也都将目光朝这两人看过来。
外面连日暴雨,山洪暴发,洪水肆虐,可这两人的鞋子却干干净净的,衣服上也没有半点雨滴,由此可见,他们的道行绝对不低。
至少那位陈道长,道行远在爷爷之上!
“哎呀!南袁北李,我就知道,如果不是碰到天大的事,李兄向来是不愿意麻烦别人的。昨日我一看人皮灯笼自西向东飞行,便知大事不妙,于是连夜赶来。”
陈道长背着一个长木盒子,目光凝视着眼前的祠堂,捋须长叹。
“果然!此地大大不妙!”
“不妙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