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章 女士

2025-08-23 4385字 2阅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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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珞没有停下为女性权益奔走的脚步。

一次偶然的机会,苏珞在参观历史博物馆时,看到了秋瑾女士的生平介绍。秋瑾那“秋风秋雨愁煞人”的绝笔,以及她为了妇女解放、民族独立而抛头颅洒热血的壮举,深深震撼了苏珞。她不禁想起,在新中国成立的历程中,像秋瑾这样的女性先驱还有很多,她们被尊称为“先生”,这个称谓是对她们卓越学识、高尚品德以及伟大贡献的敬仰与认可。

回到公司,苏珞召集团队,决定发起一项名为“致敬女性先生,传承时代精神”的文化宣传活动。她在动员会上说道:“秋瑾先生为了打破封建枷锁,为女性争取平等权利,不惜牺牲生命。还有叶嘉莹先生,一生致力于传播古典诗词之美,即便历经坎坷,依然初心不改;林徽因先生,在建筑领域和文学领域都有着非凡的成就,为保护中国古建筑西处奔走。她们的精神,值得我们每一个人铭记和学习。”

团队成员们被苏珞的热情所感染,纷纷投入到活动筹备中。他们先是制作了一系列短视频,深入介绍秋瑾、叶嘉莹、林徽因等被尊称为“先生”的女性事迹。在介绍秋瑾时,视频中展示了她创办《中国女报》,积极宣传妇女解放的画面,旁白说道:“秋瑾先生以笔为剑,以血为墨,她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世人,女性也能顶天立地,也能为国家和民族的命运而奋斗。”介绍叶嘉莹时,呈现出她在讲台上激情授课,传播诗词文化的场景,“叶嘉莹先生一生与诗词相伴,她将诗词的种子播撒在无数人心中,用诗词的力量滋养着一代又一代中国人。”而关于林徽因,画面里是她与梁思成在野外考察古建筑的珍贵影像,“林徽因先生不仅有着卓越的文学才华,更在建筑领域为中国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,她是中国女性的骄傲。”

这些短视频在网络上一经发布,立刻引发了广泛关注。许多网友在评论区留言:“以前只知道她们的名字,却不知道背后有这么感人的故事,这些女性先生真的太伟大了!”“看完这些视频,我深受鼓舞,作为新时代的女性,我也要努力实现自己的价值。”

苏珞还邀请了房主任等女性代表,一起举办线下主题讲座。在讲座上,房主任分享道:“我从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,经历了种种磨难,走到今天成为一名脱口秀演员,正是因为受到了这些女性先辈的激励。她们在那么艰苦的环境下都能坚持自己的理想,我们生活在新时代,更没有理由退缩。”

苏珞也在讲座中感慨地说:“‘先生’这个称谓,是对这些女性的最高赞誉。她们在各自的领域里发光发热,为国家、为社会、为女性群体做出了巨大贡献。我们纪念她们,不仅是要铭记历史,更是要传承她们的精神,在新时代为女性权益的进一步发展,为国家的繁荣富强贡献自己的力量。”

随着活动的持续推进,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这些被尊称为“先生”的女性,她们的精神也如同星星之火,在新时代的土壤里,点燃了更多女性追求卓越、勇敢追梦的热情。苏珞知道,这只是传承女性先辈精神的一个开始,未来,她还将继续努力,让更多的女性从这些伟大的女性“先生”身上汲取力量,绽放属于自己的光芒。

苏珞在“致敬女性先生”活动的后续研讨会上,看着投影屏上滚动的名字——秋瑾、宋庆龄、林徽因、叶嘉莹……每一个名字旁边都标注着“先生”二字,台下的学者们正热烈讨论着这一称谓背后的时代敬意。

她忽然举起手,声音清亮地打断了讨论:“各位,我们今天聚在这里纪念她们,是因为她们在各自的时代突破了性别枷锁,用才华与风骨证明了女性的力量。可我们为什么要用‘先生’这个词来表达尊敬?”

会场瞬间安静下来。苏珞站起身,走到屏幕前,指尖轻轻点过那些名字:“秋瑾女士在《敬告姊妹们》里写‘世间男女,都是一样的人’,她毕生所求,是让女性挣脱‘妇人’的标签,拥有和男性平等的社会身份。现在我们称她‘先生’,难道不是在说——只有当女性拥有了男性化的特质,达到了被男性社会认可的高度,才能被真正尊重?”

她转身面对众人,目光锐利如锋:“宋庆龄女士作为国家领导人,她的智慧与魄力不输任何男性政要,可我们提起她,总要在‘宋庆龄’后面加个‘先生’,仿佛‘女士’二字配不上她的功勋。叶嘉莹女士讲诗词时,台下万人称她‘先生’,可她自己说‘我只是一个教诗词的女先生’——为什么‘女先生’三个字里,藏着那么多难以言说的妥协?”

一位老学者皱眉反驳:“这是约定俗成的敬意,是时代赋予的特殊称谓!”

“那我们就该创造新的‘约定俗成’。”苏珞语气坚定,“林徽因女士在建筑史上的成就,够不够让‘林徽因女士’这五个字掷地有声?为什么非要用‘先生’来拔高?难道‘女士’本身,不该是一个与‘先生’对等的尊称吗?”

她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深潭,激起层层涟漪。有年轻学者点头:“我们实验室有位女院士,每次被称作‘先生’,她都会纠正‘叫我院士就好’。她说‘先生’听着像在夸她‘不像个女的’,这夸奖里藏着偏见。”

苏珞拿出手机,点开自己刚发布的文章,标题赫然是——《不要叫我先生,请称我为女士》。

“秋瑾女士的刀,是为了劈开‘女子无才便是德’的枷锁;宋庆龄女士的笔,是为了写下‘女性亦可参政’的历史;叶嘉莹女士的讲台,是为了证明女性也能成为文化传承的脊梁。”她念着文中的句子,声音渐高,“她们用一生打破的偏见,不该被我们用一个‘先生’,悄悄放回旧的框架里。”

“请叫她们女士。”苏珞的目光扫过全场,“这不是否定敬意,是要让‘女士’二字,配得上所有女性的才华、勇气与担当。当‘林徽因女士’和‘梁思成先生’一样被坦然提及,当‘女院士’不必被称作‘先生’也能赢得同等尊重,才算真正接住了她们当年拼尽全力争取的平等。”

研讨会结束后,那篇文章在网上传开。有人在评论区说:“以前觉得‘先生’是顶高的敬意,现在才明白,真正的尊重是承认‘女士’本身就足够有分量。”

苏珞看着那些留言,想起叶嘉莹女士曾说“我是穿裙子的”,忽然笑了。或许对先辈最好的纪念,不是沿用旧时代的称谓,而是让她们毕生追求的平等,在今天的语言里、在日常的尊重里,真正落地生根。

就像秋瑾女士若能看见此刻,大概会放下手中的刀,笑着说:“这声‘女士’,我等了百年。”

苏珞在整理史料时,指尖停在一页泛黄的古籍上——那行被后世频繁引用的“女子无才便是德”,在更早的刻本里,分明写的是“女子无才辩是德”。

她盯着那个“辩”字,忽然在研讨会上拍了下桌子:“我们都弄错了。”

众人闻声看来,她举起古籍影印件,指着那行字:“原版是‘女子无才辩是德’,‘辩’是辩论的辩。不是说女子不该有才,是说不该用才华去搬弄是非、逞口舌之快。”

她忽然想起秋瑾女士在《中国女报》上的话:“女子也有喉舌,也要发声,只是不可为无意义的争辩,要为公理、为同胞、为家国而辩。”

“你看,”苏珞的声音里带着点释然,“老祖宗的话被传歪了百年。他们或许不是否定女性的才华,是警惕才华用错了地方。就像叶嘉莹女士讲诗词,从不用才学压人,只用诗句里的温柔与力量与人共情;林徽因女士论建筑,从不逞口舌之辩,只用图纸和实地考察说话。”

她转身看向屏幕上那些被称作“先生”的女性肖像:“她们不是没有辩才,是把‘辩’用在了该用的地方——秋瑾女士在法庭上辩的是男女平权,宋庆龄女士在国际舞台上辩的是民族大义,她们的‘辩’,是为了让更多女性有资格站着说话。”

有学者忽然道:“那现在该修正的,不只是这三个字,更是我们对‘女性之才’的偏见。”

苏珞点头,在投影上打出新的标题:“女子有才,辩之有道,是为大德。”

“所以请叫她们女士。”她望着那些肖像,语气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笃定,“因为‘女士’二字里,既藏着她们的才华,也盛着她们的风骨——她们用才学做事,用智慧去辩,最终活成了让‘女士’二字闪闪发光的人。”

散会时,阳光透过窗户落在那些肖像上,仿佛能听见百年前的她们轻轻应了一声:“这声称呼,才配得上我们走过的路。”

苏珞在整理国际女性科学家资料时,指尖划过一张泛黄的旧照片——玛丽·居里站在实验室里,白大褂上沾着辐射尘,眼神专注得像在凝视星辰。资料页上赫然印着“居里夫人”西个字,而她的全名“玛丽·斯克沃多夫斯卡·居里”,被挤在角落的括号里,小得几乎看不清。

她忽然在女性论坛的演讲台上停下话头,举起那张照片:“我们都叫她居里夫人,可谁记得她的全名?”

台下安静片刻,有人小声回应:“好像……和她丈夫有关?”

“是。”苏珞点头,语气里带着点无奈,“因为嫁给了皮埃尔·居里,她成了‘居里夫人’。可她是第一个获得诺贝尔奖的女性,也是唯一在两个不同学科获诺奖的人。她发现镭和钋时,皮埃尔还在研究晶体结构。为什么我们提起她,总要先冠上丈夫的姓氏?”

她切换幻灯片,屏幕上浮现出一连串名字:

“罗莎·帕克斯,被称为‘现代民权运动之母’,可很多人只记得她‘拒绝给白人让座的黑人女性’;马拉拉·优素福扎伊,17岁获诺贝尔和平奖,新闻里总说‘那个被塔利班枪击的女孩’,却鲜少提她创办的女性教育基金会;还有屠呦呦先生,我们终于不再称她‘屠先生’,可国际报道里,她的名字常被简化成‘Tu Youyou’,忽略掉她在青蒿素研究里独当一面的突破。”

苏珞的声音陡然提高:“玛丽·居里的实验室笔记至今仍有辐射,她用生命证明女性可以站在科学之巅;罗莎·帕克斯的拒绝,不是一时冲动,是酝酿己久的民权抗争;马拉拉在联合国演讲时说‘一个孩子,一位教师,一本书和一支笔,就能改变世界’,她的力量从来不是来自‘受害者’标签,而是来自对教育平等的执着。”

她顿了顿,目光扫过全场:“我们总在简化她们的名字,模糊她们的主体性。就像秋瑾女士被称作‘鉴湖女侠’,叶嘉莹女士被尊为‘先生’,居里夫人被冠上夫姓——仿佛女性的成就必须附着在某种符号上,才能被记住。可她们本身,就足够响亮。”

“玛丽·斯克沃多夫斯卡·居里,罗莎·帕克斯,马拉拉·优素福扎伊,屠呦呦,秋瑾,叶嘉莹……”苏珞一字一顿念出全名,“请记住这些名字,不带任何前缀,不附任何标签。她们是科学家,是战士,是诗人,是‘女士’——这个词本身,就该和她们的成就一样,掷地有声。”

演讲结束后,有年轻女孩举着笔记本跑过来,上面工工整整抄着那些全名。“苏老师,”女孩眼里闪着光,“我以后要做物理学家,就像玛丽·斯克沃多夫斯卡·居里那样,让自己的名字,不需要任何后缀。”

苏珞笑着点头,忽然想起玛丽·斯克沃多夫斯卡在实验室里的样子。或许百年前的她,在提炼镭元素时,早己预见此刻——无数女孩正仰望着她的名字,带着同样的专注与坚定,走向属于自己的星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