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风掀起她松散的衣领,露出锁骨上一枚红痕——是昨日同永宁雪猎骑马时被树枝刮的,此刻却成了导火索。昭玦眼神骤暗,低头在那处重重一吮。
"三殿下!"洛妤欢终于找回声音,"你当这里是北疆军营吗?"
"北疆?"他嗤笑一声,"本王在这宫里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——"突然托着她的臀将人抱上栏杆,惊得她双腿本能环住他的腰,"想要的,就得抢。"
楼阁下突然传来脚步声。昭玦却变本加厉地吻她耳后,感觉到怀中人瞬间绷紧:"怕什么?让他们看看,武昭王府的郡主是怎么被..."
"昭玦!"她扬手便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,但仍被他紧紧按在朱漆柱上。两人喘息交叠,昭玦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醒,却在她逃离前咬住耳垂低语:"再让旁人碰你一根手指..."指尖划过她湿漉漉的唇瓣,"本王就剁了那只手。"
洛妤欢跌跌撞撞回到席间时,鎏金烛台上的红烛己燃过半。她强作镇定地跪坐在案前,却止不住指尖发抖——唇上残留的刺痛、散乱的鬓发、被揉皱的衣襟,无一不在提醒着方才阁楼上疯狂的纠缠。
"欢儿?"太子突然倾身过来,温润的眉宇间带着关切,"你的耳坠..."
她下意识去摸耳垂,果然空荡荡的。那对明珠耳坠是及笄时父亲所赠,如今不知遗落在哪个角落——或许正被昭玦攥在掌中把玩。这个念头让她耳根发烫。
"怕是落在更衣的路上了。"她勉强扯出笑容,却见太子眼神一凝。
"你的唇..."他指尖悬在半空,终究没敢触碰那道细小的伤口,"受伤了?"
还未等她回答,对面席间突然传来清脆的碎裂声,是昭玦“无意”将一壶酒打翻在地。
贵妃含笑的目光扫过洛妤欢微肿的唇瓣,又瞥向刚刚入席的昭玦——他玄色蟒袍的领口松散,正慢条斯理地把玩着一枚珍珠耳坠。
楼阁转角处,五皇子昭琮懒洋洋地倚着朱漆柱。他随手抛接着一颗蜜饯,目光却追随着洛妤欢摇曳的裙摆,还沉浸在刚刚那一场大戏之中。
"有意思..."他眯起醉眼,看向远处正在净手的昭玦,"老三居然也会失控。"
蜜饯突然被两根纤纤玉指截走。安阳郡主——那位常年卧病的靖王之女,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侧。
"五表哥看什么呢?"她娇笑着将蜜饯含入口中,目光却如毒蛇般钉在洛妤欢背上,"莫非也惦记着武昭王府的..."
昭琮突然掐住她下巴:"安阳,有些猎物..."指尖在她唇上重重一碾,"碰了会死人的。"
宫宴散时己是三更。洛妤欢踩着积雪走向马车,突然被阴影里伸出的大氅裹住。昭玦的气息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——他右手缠着渗血的绷带,似是刚与人动过手。她本想开口问一句,却想到他们的关系实在不宜做这些嘘寒问暖的事情了。
"耳坠还我。"她挣扎着压低声音。
"想要?"他将染血的珍珠按在她掌心,"拿东宫的密账来换。"
东宫中有一些人是从武昭王府出来的,他们若在东宫身居要职,便会将自己接触到的誊录一份交给永嘉郡主,这其中包括东宫人情往来的账簿,此事就连太子和毓贵妃都不曾察觉,他却什么都知道,可见他在太子身边安插不少细作。
昭玦低笑着松开手,在消失前最后留下一句:"记住,你唇上的伤..."冰凉指尖擦过她嘴角,"是本王盖的印。"
马车缓缓驶离宫门,车轮碾过积雪发出咯吱轻响。洛妤欢靠在软垫上,指尖无意识地着空荡荡的耳垂,唇上的伤口仍隐隐作痛。
"欢儿。"身侧传来一声轻唤。
她猛地回神,对上了嫂嫂沈瑜关切的目光。这位镇国公府的嫡女嫁入武昭王府己有三年,向来待她如亲妹。此刻,沈瑜正借着车帘缝隙透入的月光,细细打量着她。
"你的耳坠呢?"沈瑜轻声问,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唇角示意,"还有这里……"
洛妤欢心头一跳,下意识抬手掩唇。
沈瑜忽然倾身过来,从袖中取出一方绣着兰花的丝帕,沾了沾温水,轻轻擦拭她的唇角。帕子上很快晕开一抹淡淡的胭脂红,混杂着些许血丝。
"是……不小心咬到的。"洛妤欢低声道,嗓音有些不稳。
沈瑜动作一顿,目光落在她微乱的衣襟上——那里有一道不易察觉的褶皱,像是被人狠狠攥过。她没再多问,只是轻轻替洛妤欢拢了拢散落的鬓发,又从随身的小匣子里取出一对备用的珍珠耳坠,为她戴上。
"欢儿。"沈瑜的声音很轻,却极认真,"无论发生什么,你永远是我的妹妹。”她自己也是世家大族之女,知道如此荣耀的身份背后有多么不易,像永嘉郡主这样最贵的身份背后,不仅仅是后宫中的斗争还有朝堂上甚至是国家之间的明争暗斗。
洛妤欢鼻尖一酸,险些落泪。
沈瑜握住她的手,轻轻拍打着她的手背,以宽慰她。
“此事我不会告诉父王和世子,但若有事,嫂嫂能帮忙的一定要同我说,好吗?”沈瑜的语气十分温柔。
车窗外,雪落无声。
洛妤欢终于点了点头,紧绷的肩膀微微松懈下来。
沈瑜微微一笑,从暗格里取出一壶温好的桂花酿,斟了一小杯递给她:"喝点酒,暖暖身子。"
酒液入喉,甜中带涩。洛妤欢垂眸看着杯中倒影,恍惚间又想起昭玦那双暗潮翻涌的眼睛,和他那句——
"记住,你唇上的伤……是本王盖的印。"
御花园的碧桃开得正盛,毓贵妃执起洛妤欢的手,将一枚羊脂玉镯套进她腕间。镯子内壁刻着并蒂莲,与太子先前所赠的玉簪正是一对。
"好孩子。"贵妃指尖在她腕骨上轻轻一按,"你与珩儿的婚事,本宫己请陛下拟旨了,约莫这个夏初便能定下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