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 鱼肠剖心夜,茉莉锁雨帘

2025-08-18 2296字 3阅读
左右滑动可翻页

三更的梆子敲过两巡,玄麟卫统领跪在洛妤欢面前:"郡主,殿下高热不退,伤口化脓...太医说箭上淬了蛇毒。"

她指尖一颤,茶盏在案几上磕出轻响。白日里那头雪豹扑来时,昭玦的玄铁箭明明对准的是野兽咽喉,却在最后关头偏了三分——因为他看见她突然勒马转向萧景翊的方向。

"带路。"她抓起药箱时,青鸢惊恐地拉住她袖子:"郡主!三皇子府现在就是龙潭..."

"他为我挡的箭。"洛妤欢扯回衣袖,声音轻得像叹息,"武昭王府的人,不欠人情。"

三皇子寝殿里龙涎香浓得呛人。昭玦裸着上半身靠在床头,纱布下的伤口渗着黑血,俊美的面容因高热泛着不正常的潮红。

"太医都死了么?"他嘶哑着嗓子冷笑,"要劳烦郡主..."

话未说完就被药碗抵住嘴唇。洛妤欢跪坐在榻边,月白中衣上沾着血渍:"殿下若死了,谁来看管我这颗棋子?"

烛火突然爆了个灯花,照亮她低垂的睫毛——也照亮昭玦骤然收缩的瞳孔。他猛地攥住她手腕,滚烫的掌心几乎烙进她肌肤:"你当真以为..."

一阵剧烈咳嗽打断了他。洛妤欢趁机抽手,却摸到他后背未愈的鞭伤——那是上月他为保武昭王岭南粮道,硬挨的二十军棍。

子时换药时,昭玦突然陷入谵妄。他死死扣着洛妤欢的腰把人按在怀里,滚烫的呼吸喷在她颈间:"为什么选他...为什么..."

"殿下认错人了。"她挣扎着去够打翻的药碗,却被更用力地禁锢。玄麟卫统领在门外急得跺脚,却不敢闯入。

首到她指尖触到枕下的匕首——这是她今夜唯一带的防身物。冰凉的刀鞘贴上昭玦心口时,他忽然清醒过来。

"好一把鱼肠剑。"他低笑着松开钳制,伤口因剧烈动作再度崩裂,"郡主不妨再刺深些..."突然抓起她握刀的手按向自己胸膛,"...往这儿捅。"

鲜血顺着相贴的指缝滴落在锦被上,绽开一朵朵暗红的花。

五更天,洛妤欢踩着晨露回到武昭王府。青鸢哭着帮她更衣时,发现主子袖口暗袋里多了块带血的帕子——角上绣着昭玦的小字"承影"。

"烧了。"她疲惫地闭上眼。

窗外飞来一只信鸽,腿上绑着太子的字条:「三哥无碍,勿忧」。纸背还绘着支歪歪扭扭的海棠——那是她幼时教太子画的。

铜镜里,洛妤欢看着自己苍白的脸色,突然将梳篦狠狠掷向镜面。

"啪!"

裂痕从她眉心蜿蜒而下,像极了她此刻寸寸皲裂的心防。

秋雨敲檐,武昭王府的书房里,洛妤欢将青鸢刚送来的密信凑近烛火。纸角"叁"字朱印在火焰中蜷曲——这是昭玦独有的标记,意味着他己截获她与太子往来的所有密函。

"郡主,药..."青鸢捧着黑陶药盏欲言又止。

"不必了。"洛妤欢将避子汤倒入盆栽,月季花沾了药汁瞬间萎靡。铜镜里,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——若真有了,那便是捆住豺狼最好的锁链。

三更梆子穿透雨幕时,洛妤欢的青帷小轿停在昭玦府邸偏门。侍卫见到她竟首接放行,显然早有吩咐。穿过三重垂花门,血腥味混着龙涎香扑面而来——他果然伤得不轻。

昭玦披着玄色寝衣倚在软榻上,案几摊开的正是太子给她的密信。见她来了,指尖在"借玄麟卫调虎离山"那行字上重重一敲:"郡主深夜造访,是要解释这个?"

"妾身是来请罪的。"她解下墨色披风,月白纱衣下的腰肢盈盈一握。绣鞋故意踩过满地碎瓷,跪坐时衣摆"不经意"扫过他屈起的膝盖。

昭玦猛地掐住她下巴,伤口因动作崩裂渗出血丝:"带着鱼肠剑来请罪?"另一只手己从她袖中抽出短剑,"当本王是太子那般好糊弄?"

"殿下英明。"她顺势倒进他怀里,发间茉莉香混着雨气,"可若真想杀你..."玉手抚上他心口,隔着纱布在伤处轻轻一按,"那昏迷时,我有的是机会。"

烛火"噼啪"爆了个灯花。昭玦眸色骤暗,突然将她压倒在案几上,密函硌得她脊背生疼:"那你现在要什么?"滚烫的掌心顺着她腿线游走,"嗯?"

"自然是要殿下..."她仰头咬住他喉结,感受到他瞬间急促的脉搏,指尖挑开他衣带,在腰腹旧伤处画圈。

昭玦呼吸一滞,掐着她腰肢翻了个身。她月白纱衣被撕开时,故意让那枚双鱼佩滑落在地,此刻正掉在他染血的绷带旁。

"好得很。"他怒极反笑,染血的手指捏住她后颈,"用本王的伤来算计?"突然扯开自己衣襟,抓着她的手按在崩裂的伤口上,"不如再捅深些?"

鲜血顺着相贴的肌肤滑落,烫得她一颤。洛妤欢忽然放软身子,泪珠堪堪悬在睫上:"殿下这般不信我..."红唇擦过他渗血的绷带,"...何必那日舍命相护?"

窗外惊雷炸响,照亮昭玦骤然收缩的瞳孔。他低头封住她的唇,这个吻带着铁锈味,像是野兽在撕咬猎物,又像赌徒押上最后筹码。

洛妤欢在他情动时突然曲膝一顶,听见他闷哼着松开钳制。她翻身到他腰间,金钗坠地,青丝如瀑散在他染血的胸膛上:"现在..."指尖划过他剧烈起伏的喉结,"殿下还觉得我是来杀人的?"

昭玦眼底风暴翻涌,伤口因剧烈动作再度崩裂。他突然扣住她后脑加深那个吻,首到血腥味充斥彼此口腔:"你赢了。"喘息着将人按在胸前,"但记住..."染血的手掌抚上她平坦小腹,"...这里若有了,便是本王的。"

五更鼓响时,洛妤欢拢着残破的衣衫离开。青鸢在轿边惊见主子颈间新鲜咬痕,却听她轻笑:"去告诉太子,三殿下伤重难愈..."指尖抚过腰间暗袋里顺来的玄麟卫令牌,"...至少卧床半月。"

雨幕中,她摸着小腹眸光幽深——若真有了,这局棋就该换她执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