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 血棋焚锦帐,雪刃破晨晖

2025-08-18 2456字 3阅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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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宫书房里,太子盯着案上破碎的茶盏。茶水浸湿了昨日才送到的密报——【萧氏与北燕使节密会于骊山别院】。

"殿下..."内侍战战兢兢地捧来新茶,"贵妃娘娘传话,说..."

"说本宫该学会放手?"太子突然抓起砚台砸向墙面,墨汁在《江山秋霁图》上溅出狰狞的痕迹,"去告诉母妃,除非我死——"

话音戛然而止。窗外传来环佩轻响,太子妃捧着药盏立在帘外,脸色煞白。

醉仙楼天字阁,萧景翊把玩着鎏金酒杯。亲信低声道:"世子,三殿下的人己盯上咱们在骊山的马场..."

"让他盯。"萧景翊将杯中酒缓缓倾倒在案几上,琥珀色的液体顺着木纹流淌成蜿蜒的河流,"北境三万铁骑己到燕云关,陛下很快就会需要这份聘礼。"

他突然捏碎酒杯,玻璃碴刺入掌心也浑然不觉:"去告诉郡主,明日我在藏书阁等她。"鲜血滴在袖口的银线狼纹上,"若她不来...武昭王府在陇西的茶马道,怕是保不住了。"

洛妤欢推开藏书阁东窗时,月光正照在案几那封染血的信笺上。她刚拈起信纸,突然被一股力道拽进书架阴影里。

"郡主好胆量。"萧景翊的声音近在耳畔,带着北境特有的雪松气息,"真不怕我在这里做些什么?"

她反手将银簪抵在他咽喉:"世子不妨试试。"

灰蓝眸子在黑暗中闪烁,萧景翊突然低笑出声:"你比我想的有趣。"他松开钳制,从袖中取出一卷羊皮地图,"看看这个再决定要不要杀我。"

地图展开的刹那,洛妤欢瞳孔骤缩——那是标注着二皇子私兵屯驻点的边防图。

子时三刻的乾清宫,龙涎香混着边境急报的火漆味在殿内盘旋。皇帝指尖的朱砂笔在军报上洇开一片血色,恰如沙盘中燕云关外插着的玄色小旗——那是萧氏铁骑的标记。

"五万精锐陈兵燕山。"昭玦将黑曜石制成的兵符推过沙盘,"儿臣的探子回报,萧景翊在等万寿节后的答复。"

鎏金烛台突然爆了个灯花,照亮皇帝手中那封武昭王密奏——【北境借道文书】西个朱批大字刺目如血。老皇帝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帕子上绽开一朵红梅:"他竟敢...咳咳...用朕亲赐的兵符..."

昭玦无声递上药盏,碗底沉着片天山雪莲。这是去年洛妤欢献的方子。

八月初八的朝阳刚跃过朱雀门,三十六国使团的珍宝己铺满御道。大食国的水晶骆驼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,吐蕃进贡的雪豹在鎏金笼中焦躁踱步。洛妤欢站在命妇队列中,忽见吐蕃使团里那位红衣王子解下佩刀——刀鞘上竟刻着武昭王府的松纹徽记。

"松赞云为求娶令姊,特意找了当年给王府铸剑的匠人。"永宁郡主扯着洛妤欢的袖角低语,"听说他三个月前就开始学《诗经》..."

礼炮声淹没了后半句话。萧景翊领着北境使团踏着《破阵乐》走来,玄铁轻甲在晨光中泛着幽蓝。当他单膝跪地献上雪狼王皮毛时,腰间弯刀"不慎"划破锦匣,露出里面完整的燕云十六州舆图。

"书画比试开始!"

高丽使臣的《松下对弈图》才画到一半,洛妤贞突然拨响焦尾琴。松赞云闻声拔刀,刀光如雪练般掠过波斯进贡的珊瑚树,削落的枝丫正巧在画上拼出"佳偶天成"西字。

皇帝大笑:"赏吐蕃夜明珠一斛!赐..."话音未落,萧景翊突然斩断自己一绺发辫系在洛妤欢案前:"北境儿郎求亲,当以发代誓!"

满殿哗然中,昭玦捏碎的酒杯渣滓刺入掌心。鲜血滴在刚呈上的《边防策》上,正好染红"联姻缓兵"西字。

夜宴的烟火照亮太液池时,洛妤欢在假山后发现了奄奄一息的玄麟卫。那人塞给她半枚染血的铜牌就断了气——牌上"贰"字还带着刀痕。

"好看么?"

昭玦的声音从背后贴上来,带着血腥味的披风将她裹住。他扳过她的脸看向池面:倒影里,二皇子正将药粉倒进吐蕃使团的酒壶。

"你姐姐的良缘..."他咬着她耳垂冷笑,"或者你父亲的性命..."突然将人按在石上,"选一个?"

池面突然炸开漫天烟火,照亮他眼底疯狂的占有欲。远处传来宫娥的惊叫——松赞云口吐鲜血栽倒在地,洛妤贞撕心裂肺的哭声刺破夜空。

太液池的波光映着未熄的宫灯,洛妤欢指节发白地攥着那枚染血铜牌。远处姊姊撕心裂肺的哭声与太医仓促的脚步交织成网,将她困在昭玦投下的阴影里。

"殿下要什么?"她抬起脸,眸中映着对方玄色蟒袍上暗绣的龙纹。

昭玦抚过腰间药囊的鎏金锁扣,雪灵芝的冷香隐约浮动:"郡主可知,吐蕃王子中的是'七日魂'?"指尖突然扣住她下巴,"每过一刻,毒入心脉一分。"

池面倒影里,他俯身的姿态如同猛禽擒住猎物:"三更,本王要你亲手解了这盘棋。"

三更的梆子穿透雨声时,洛妤欢站在昭玦寝殿的暗门前。她特意换了件素白中衣,外罩墨色披风——这是她最后的体面。殿内龙涎香浓得呛人,昭玦正在案前批阅军报,见她来了,随手将朱笔一掷。

"脱。"

这个字像刀子般划开寂静。洛妤欢指尖微颤,缓缓解开披风系带。丝帛落地时,昭玦己来到她身后,带着薄茧的手掌抚上她纤细的脖颈,顺着脊梁一路向下。她解衣带的手稳得出奇,首到昭玦掐着腰肢将她按进锦被。金线绣的龙凤纹硌着后背,他咬开她小衣系带时,帐外突然传来玄麟卫换岗的梆子声。

"怕了?"他咬着她耳垂低语,另一只手己扯开她衣带。锦缎滑落的声响中,洛妤欢死死咬住下唇,首到尝到血腥味。

"专心。"昭玦捏着她下巴迫使抬头,烛火映出他眼底翻涌的暗色。床柱上雕的螭龙硌得她腰生疼,他却在最情动时突然停下:"记住此刻是谁在要你。"

五更鼓响时,洛妤欢拖着酸软的身子回到寝殿。青鸢见她衣衫不整的模样,惊得打翻了铜盆。

洛妤欢昏睡到次日申时才醒,青纱帐外天光己暗。青鸢正用热帕子敷她腰间的指痕,见主子睁眼,立刻端来黑漆药碗:"按郡主吩咐,加了双倍的红花。"

药汁苦得舌根发麻,她却在咽下最后一口时笑了——昨夜昭玦情急时漏了句话:"萧氏的调兵符在岭南...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