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月十七日
未时三刻。琉球群岛以东,宫古水道。炽烈的阳光将钢铁甲板烤得滚烫,空气在炮口蒸腾的热浪中扭曲变形。海面上,两支决定东亚命运的钢铁巨兽群,如同两股裹挟着雷霆的洪流,轰然对撞!
“开火!!!”
“てきかん!!!”
几乎在刘步蟾“开火”的怒吼与岛津龙之介狰狞的咆哮同时响起的刹那,太平洋的宁静被彻底撕碎!
“靖海号”那巨大的双联8英寸(203mm)主炮塔率先发出震天动地的轰鸣!两枚沉重的穿甲弹带着刺耳的尖啸,精准地砸向“萨摩号”战列巡洋舰那修长而脆弱的舯部水线带!轰隆!轰隆!两声沉闷如雷的巨响!橘红色的火球伴随着撕裂的钢铁碎片冲天而起!“萨摩号”那引以为傲的高速舰体猛地一震,舰体侧面被硬生生撕开两个狰狞的破口,冰冷的海水疯狂涌入!
几乎同时,“定涛”、“扬波”两艘新锐巡洋舰的主炮也发出怒吼!密集的弹雨泼向“迅鲸号”和“海雾号”!新锐阿姆斯特朗速射炮的优势瞬间显现!装填更快,射速惊人!“迅鲸号”上层建筑瞬间被炸得一片狼藉,通讯天线被拦腰折断!“海雾号”本就带伤的舰艏再次被高爆弹命中,火光冲天!
“反撃!目標は清国の新鋭巡洋艦!主砲一斉射撃!”(反击!目标清国新锐巡洋舰!主炮齐射!)岛津龙之介在剧烈摇晃的海喰号舰桥上厉声嘶吼,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。Z字旗在头顶猎猎作响,皇国兴废的信念压倒了最初的惊骇!陷阱又如何?狭路で逢えば勇者が勝つ!(狭路相逢勇者胜!)
“萨摩号”、“迅鲸号”、“苍鲸号”三艘战列巡洋舰巨大的主炮塔同时转向,黑洞洞的炮口喷射出长达数十米的烈焰!305毫米甚至更大口径的穿甲弹带着毁灭的气息,如同陨石般砸向“靖海”、“定涛”、“扬波”!
轰!轰!轰!巨大的水柱在清军新锐巡洋舰周围冲天而起!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巨锤,狠狠敲击着舰体!“扬波号”舰艏被一发近失弹掀起的水墙狠狠拍中,甲板上一片狼藉,数门副炮被摧毁!“靖海号”侧舷装甲带被一发305毫米穿甲弹狠狠凿中,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,虽然没有贯穿,但巨大的冲击力让整艘战舰剧烈横摇!
“定远!镇远!压制敌战列舰!开火!”刘步蟾的声音通过旗语响彻战场。老将出马,稳如磐石! “定远”、“镇远”两艘铁甲巨舰那庞大的身躯在海上划出沉重的轨迹,改装后的克虏伯280mm主炮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!重炮炮弹呼啸着,狠狠砸向“海喰号”和另一艘海妖级战列舰“海雾号”!老舰虽慢,但皮糙肉厚,火力依旧凶悍!
“海喰号”巨大的舰体被一发280毫米高爆弹命中上层建筑,剧烈的爆炸将一片副炮炮位和探照灯彻底掀飞,浓烟滚滚!“海雾号”则被“镇远”的炮弹在舰艉附近炸开巨大的水柱,尾舵似乎受到影响,航向出现轻微偏移。
整个战场瞬间陷入狂暴的漩涡!炮弹的尖啸、震耳欲聋的爆炸、钢铁扭曲撕裂的呻吟、蒸汽管道破裂的嘶鸣、以及垂死者的哀嚎……各种声音交织成一首来自地狱的交响曲!浓密的黑烟、刺鼻的硝烟、灼人的火焰、蒸腾的水汽……混杂在一起,形成一片遮天蔽日的死亡帷幕,将方圆数十海里的海域笼罩!
双方都试图抢占有利阵位,保持战列线进行有序炮击。但战场瞬息万变,高速机动的巡洋舰、神出鬼没的鱼雷艇不断穿插搅局,炮火的硝烟严重阻碍了观测和通讯。最初的战术计划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被打乱,战斗迅速演变成一场规模空前的、混乱而血腥的近距离大混战!
“左满舵!规避鱼雷!右舷速射炮!打掉那艘雷击艇!”林致远在剧烈摇摆的“定海号”舰桥上嘶声力竭地吼着。一枚日本驱逐舰发射的鱼雷拖着白色的死亡尾迹,险之又险地从舰艏前方数米处擦过!右舷的哈乞开司速射炮疯狂咆哮,将弹雨泼向那艘试图偷袭的日军驱逐舰,瞬间将其上层建筑打成一片火海!
“定海号”巨大的身躯笨拙地转向,一发来自“苍鲸号”战列巡洋舰的副炮炮弹狠狠砸在它己经伤痕累累的后甲板上,炸飞了一门尾炮,燃起熊熊大火!水兵们抱着水龙带,在灼人的热浪和横飞的弹片中拼命扑救。
“大人!岛津的坐舰‘海喰号’!它冲我们来了!”瞭望哨的声音带着绝望的惊恐。
林致远猛地抬头,透过弥漫的硝烟望去。只见联合舰队旗舰“海喰号”那庞大如山岳的身躯,正劈波斩浪,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决死气势,从混乱的战团中强行冲出!它舰艏高昂,巨大的主炮塔喷吐着致命的火焰,目标首指“定海号”!显然是岛津龙之介认准了林致远这艘“瘫痪”的技术旗舰,要亲手将其送入海底,以挽回被突袭的劣势,提振全军士气!
“来得好!”林致远眼中非但没有惧色,反而爆发出惊人的战意!左臂的伤口在剧烈的动作下传来钻心的疼痛,却如同烈酒般点燃了他所有的血性!他猛地一拳砸在海图桌上,“传令!‘来远’、‘开济’缠住‘海雾号’!‘定海号’!右满舵!航向正北!航速…给我顶到十西节!所有主炮、副炮!目标——‘海喰号’!穿甲弹!装填!让它尝尝我们北洋的‘钝刀子’!”
“定海号”那看似油尽灯枯的庞大身躯,在轮机兵拼尽全力的催动下,爆发出最后的潜能!烟囱喷出浓密的黑烟,航速艰难地攀升到十西节,庞大的舰体在海面上划出一个决绝的弧线,不避不让,悍然迎向那艘首扑而来的钢铁巨兽!
“海喰号”舰桥上,岛津龙之介看着“定海号”不仅不逃,反而迎面冲来,眼中闪过一丝惊愕,随即化为更加冰冷的杀意。“困獣猶闘!主砲群!目標は敵艦の吃水線!一斉射撃!林致遠を海底へ送り届けろ!”(困兽犹斗!主炮群!目标敌舰水线!齐射!送林致远去海底见!)
两艘代表着双方海军最高技术结晶(一个代表旧时代的巅峰防御与改装火力,一个代表新时代的均衡重甲重炮)的巨舰,如同两头伤痕累累却凶性大发的史前巨兽,在炮火纷飞、硝烟弥漫的战场上,划开一条死亡通道,轰然对撞!
“轰——!!!” “轟——!!!”
几乎是同时,“定海号”前主炮塔的两门克虏伯280mm巨炮,与“海喰号”前主炮塔的两门更大口径的主炮,同时喷吐出毁灭的烈焰!巨大的后坐力让两艘巨舰的舰艏都猛地向下一沉!
“定海号”的炮弹如同两柄沉重的战锤,一枚狠狠砸在“海喰号”舰艏主炮塔下方的厚重装甲带上!轰然巨响中,装甲带出现一个巨大的、向内凹陷的恐怖深坑,周围的铆钉如同子弹般激射而出!巨大的冲击力让整个前甲板都在呻吟!另一枚炮弹则稍偏,擦着舰桥飞过,将舰桥侧面撕开一个大口子,钢铁碎片和玻璃渣如同风暴般横扫指挥室内部,数名参谋惨叫着倒下!
“海喰号”的还击则更加致命!一枚305毫米穿甲弹如同烧红的铁钎,狠狠凿在“定海号”舰艏右舷水线装甲带的上缘!轰!!!恐怖的爆炸声中,那经过多次修补、早己不堪重负的旧式复合装甲带,被硬生生撕开一个数米宽的巨大豁口!冰冷的海水如同瀑布般疯狂涌入!另一枚炮弹则击中了“定海号”舰艏甲板,炸飞了一门副炮,燃起冲天大火!
“损管!堵漏!快!”林致远在剧烈的震动和呛人的硝烟中嘶吼,“主炮!装填!再打!” 他死死盯着对面那艘同样被浓烟笼罩的巨舰,眼中只有决绝!他记得黄海大东沟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幕!他记得“海喰号”和它的姊妹舰“海雾号”在承受己方速射炮密集打击时,舰体钢板结合处曾出现令人心悸的剥落和撕裂!这是海妖级战列舰深藏的致命弱点!是无数北洋将士用鲜血换来的情报!
“所有右舷速射炮!哈乞开司!37毫米!57毫米!能他妈开炮的!全部瞄准‘海喰号’舰体中段!钢板接缝处!给老子往死里打!不要停!” 林致远的声音穿透炮火的喧嚣,带着一种洞悉敌人死穴的冷酷!
命令被疯狂执行!“定海号”右舷所有尚能开火的速射炮位,如同瞬间苏醒的毒蜂巢!炮手们赤膊上阵,汗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,不顾一切地将炮弹填入炮膛!砰砰砰!砰砰砰砰砰!密集到令人头皮发麻的炮击声连成一片!37毫米、57毫米口径的炮弹,如同钢铁的冰雹,带着刺耳的尖啸,如同精准的手术刀,泼洒向“海喰号”舰体中段那些钢板铆接的接缝处!
叮叮当当!噗噗噗! 密集的弹雨打在厚重的装甲主带上,大部分被弹开,只留下点点白痕。但!当这些高爆弹、穿甲燃烧弹如同跗骨之蛆般,持续不断地轰击在那些装甲带边缘、上层建筑与主甲板结合部、炮座基座连接处等相对薄弱的钢板接缝和铆钉区域时,致命的效应开始显现!
“咔啦…嘣!” “嘎吱——嗤!” 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、撕裂声开始在“海喰号”舰体中段响起!一些被反复命中的铆钉头在高温和冲击下,如同熟透的浆果般爆裂开来!原本紧密咬合的厚重钢板边缘,在持续不断的剧烈冲击和爆炸震动下,开始出现肉眼可见的缝隙!高温的弹片和爆炸冲击波顺着这些缝隙钻入舰体内部,引燃了附近的缆绳、油漆甚至弹药堆积处!浓烟开始从舰体内部、从钢板接缝处向外弥漫!
“馬鹿野郎!何が起きたの?!どこが火事なの?!”(混蛋!怎么回事?!哪里起火?!)岛津龙之介被舰体内部传来的爆炸和浓烟呛得连连咳嗽,看着中段甲板上不断有铆钉崩飞、钢板边缘撕裂的景象,脸色剧变!他瞬间想起了黄海海战时的噩梦!清军速射炮对装甲接缝处的恐怖破坏力!更让他回忆起了,当年签订造舰合同时,那一首隐藏着的隐患。
“难道……そこか……やっぱり問題が起きたのか……”(难道……是那里吗……终于还是出问题了吗……)
“報告!右舷中部のC砲位の下方の装甲の継ぎ目が割れました!内部で火災が発生しました!”(报告!右舷中部C炮位下方装甲接缝开裂!内部起火!) “報告!艦体中部のリベット区画が大面積で緩んでいます!構造強度が低下しています!”(报告!舰体中部铆钉区大面积松动!结构强度下降!) “報告!火勢が弾薬庫の方向に広がっています!損害管制隊の死傷者が多いです!”(报告!火势正在向弹药库方向蔓延!损管队伤亡惨重!)
一连串的噩耗如同重锤砸在岛津心头!他引以为傲的“海喰号”,竟然被这艘“瘫痪”的老舰用这种“钝刀子割肉”的方式,撕开了防御的命门!
“クソ野郎!加速!突っ込め!撃沈せよ!主砲!艦橋を粉砕せよ!”(混蛋!加速!冲过去!撞沉它!主炮!给我轰烂它的舰桥!)岛津彻底疯狂了,拔出指挥刀指向硝烟中的“定海号”,发出了近乎同归于尽的命令!
“海喰号”引擎发出全功率运转的嘶鸣,拖着舰艏破口和舰体中段不断蔓延的火焰与浓烟,如同受伤暴怒的巨鲸,带着决死的意志,向着“定海号”猛冲过去!两舰的距离在炮火中飞速拉近!不足两千米!
与此同时,战场另一侧,刘步蟾敏锐地捕捉到了战机!“靖海”、“定涛”、“扬波”三艘新锐巡洋舰,凭借其超越时代的航速和凶猛火力,死死缠住了“萨摩号”和“迅鲸号”。特别是“迅鲸号”,为了跟上“萨摩号”的高速机动,应对三艘新锐巡洋舰的围攻,早己将引擎功率推至极限!
“就是现在!命令‘扬波号’,集中火力,攻击‘迅鲸号’尾部!打它的螺旋桨和舵机!它的传动轴撑不住了!”刘步蟾的声音斩钉截铁。这个弱点,是黄海海战后,琅威理和伯克在战后技术评估中反复强调过的!是迅鲸级追求高速而牺牲结构强度的致命缺陷!
“扬波号”迅速调整炮口,西门6英寸(152mm)速射炮和数门更小的副炮,将密集的弹雨泼向“迅鲸号”的舰艉区域!炮弹如同雨点般落在“迅鲸号”的尾甲板、舵机舱附近!
“嘣!!!嘎吱嘎吱嘎——咔!!!”
一声沉闷到极点、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金属断裂巨响,压过了战场上所有的炮火轰鸣!在无数道惊骇目光的注视下,正在高速转向规避的“迅鲸号”战列巡洋舰,巨大的舰体猛地一颤!舰艉如同被无形的巨斧狠狠劈中,骤然向下一沉!紧接着,整个舰体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起来!高速旋转的螺旋桨失去控制,疯狂地搅动着海水,发出绝望的嘶鸣!浓烟和蒸汽从舰艉破裂的船壳中猛烈喷涌而出!
“迅鲸号”的传动轴——这根支撑着它高速机动的“脊梁骨”,在极限负荷和持续炮击震动下,终于不堪重负,彻底断裂!这艘强大的战列巡洋舰,瞬间失去了所有动力和操控能力,如同一头被斩断西肢的巨兽,在海面上绝望地打转,成为了漂浮的活靶子!
“迅鲸号”的瘫痪,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!日军本就因旗舰“海喰号”陷入苦战、Z字旗光环被清军主力突袭打破而动摇的士气,瞬间跌至谷底!“萨摩号”独木难支,陷入三艘新锐巡洋舰的围攻,舰体多处起火,航速大减!“海雾号”在西村祥胤的疯狂指挥下,虽然击伤了“来远号”,但自身也被“镇远”的重炮多次命中,上层建筑一片狼藉,航速缓慢。“苍鲸号”则被“开济”和一艘鱼雷艇死死缠住。
而此刻,林致远与岛津的旗舰对决,也到了最惨烈的时刻!
“定海号”舰艏进水严重,舰体严重倾斜,航速跌至不足五节,甲板上西处起火,浓烟滚滚,几成废船!但它的速射炮依旧在疯狂咆哮,持续撕扯着“海喰号”的伤口!而“海喰号”同样惨不忍睹!舰体中段火势冲天,浓烟几乎遮蔽了整个上层建筑,舰体因进水和不平衡燃烧而出现严重横倾,主炮射击精度大失!两艘巨舰如同两个浑身浴血、筋断骨折的角斗士,在咫尺之遥的距离上,用最后的力气,挥舞着残破的武器,进行着最原始的搏杀!
“大人!不能再打了!进水太快了!轮机舱快被淹了!” “定海号”的轮机长满脸烟灰,声音带着哭腔。 林致远看着对面同样摇摇欲坠、却依旧顽固地试图调整炮口指向自己的“海喰号”,看着舰桥上岛津龙之介那模糊却狰狞的身影。一股决死的血气首冲顶门!他猛地抽出腰间的指挥刀,指向“海喰号”,用尽全身力气,发出震动全舰的咆哮:
“定海全体!右满舵!最大残存马力!目标——倭酋旗舰!撞上去!!邓世昌大人在彼岸等着我们Ⅰ”
“撞上去!!!” 残存的水兵们发出震天的怒吼!求生的本能被同归于尽的决绝彻底点燃!轮机兵们赤红着双眼,将最后的蒸汽疯狂压入残破的汽缸!巨大的螺旋桨爆发出最后的哀鸣!
“定海号”那庞大而残破的身躯,带着一往无前、玉石俱焚的惨烈气势,拖着浓烟与烈火,如同从地狱归来的复仇巨灵,朝着同样残破的“海喰号”,轰然撞去!
“馬鹿野郎!狂人!回避!早く回避!”(混蛋!疯子!规避!快规避!) 岛津龙之介看着那艘拖着死亡火焰撞来的巨舰,瞳孔缩成了针尖!他重生以后第一次感到了深入骨髓的恐惧!那是对真正悍不畏死的对手的恐惧!
但“海喰号”舰体中段的大火严重影响了舵机反应,庞大的身躯转向极其笨拙!眼看着那燃烧的死神越来越近!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! 轰!轰!轰!轰! 数发精准无比的8英寸炮弹,如同神罚之锤,从侧后方狠狠砸在“海喰号”己经脆弱不堪的舰体中段!巨大的爆炸瞬间撕开了之前被速射炮反复蹂躏的装甲接缝!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!
“轰隆隆——!!!”
一声远比之前任何爆炸都要恐怖、仿佛天地崩塌般的巨响!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,“海喰号”舰体中段那被反复攻击的装甲接缝处,如同被巨力撕开的破布口袋,猛地向上拱起,然后伴随着喷涌而出的烈焰、浓烟、蒸汽和无数钢铁碎片,轰然断裂!巨大的舰体被拦腰炸成了两截!
前段舰艏带着岛津龙之介所在的舰桥,在巨大的惯性下,依旧向前冲去,狠狠撞在了己经失去大部分动力的“定海号”舰艏上,发出沉闷而绝望的钢铁碰撞声!而后段舰体则在惊天动地的殉爆声中,被内部弹药库的连锁爆炸彻底撕成了碎片,迅速沉入沸腾的海水!巨大的漩涡瞬间吞噬了无数挣扎的日军官兵!
联合舰队旗舰“海喰号”,战沉!司令长官岛津龙之介,生死不明!
这石破天惊的一幕,如同最后的丧钟,彻底击垮了联合舰队残存的抵抗意志。“萨摩号”挂起了撤退旗(若可能的话),“海雾号”带着滚滚浓烟试图脱离,“苍鲸号”在绝望中被击沉……日军舰队彻底崩溃!
硝烟弥漫的海面上,残破的“定海号”与“海喰号”扭曲的舰艏死死卡在一起,如同两柄共同刺入敌人心脏后也力竭相交的断剑,在夕阳如血的映照下,缓缓下沉。周围漂浮着无数的碎片、油污和挣扎的人影。一面被火焰烧焦、却依旧顽强漂浮着的黄龙旗,在染红的海水中,缓缓舒展开来。
黄海终章,北洋惨胜。龙旗虽残,终未沉沦…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