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利店的金属货架突然开始诡异地抖动,货架上的临期罐头集体坠落,在地面滚出个不规则的圆圈。熙熙刚握住融合晶体,就被股无形的力量拽向圆圈中心,晶体表面的双色光芒剧烈闪烁,像两条挣扎的活蛇——这是空间碎片能量失控的征兆,文怡的手册里用红笔标注过:“当碎片开始自主移动,说明它在排斥宿主的灵魂绑定”。
“姐!你的手!”小五子举着放大镜的手都在抖。熙熙的手腕与晶体接触的地方,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,能看见下面跳动的血管,血管里流淌的血液泛着淡淡的荧光,像掺了融化的星辰。更诡异的是,接触点周围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,正在缓慢向心脏蔓延。
玥悦踹开医疗舱的门,里面的硅基检测仪发出刺耳的警报,屏幕上的数据流像瀑布般刷新,最终定格在行红色的警告:【灵魂绑定松动度78%,碎片能量逆流中】。她抓起支过期的基因稳定剂就往熙熙胳膊上扎,针头刚刺入皮肤,就被股能量弹开,在墙上撞出个小坑。
“是上次黑化的后遗症,”玥悦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波形,“神尊力量与你的灵魂产生了排异反应,碎片在把你的意识‘挤’出去。”她突然指向窗外,废土上的绿植正在发生诡异的变化,草叶扭曲成空间裂缝的形状,花瓣上浮现出破碎的星图——是碎片失控引发的空间投影。
话音未落,便利店的地面突然裂开道缝隙,涌出股灰黑色的能量流,在货架间织成张巨大的网。被网住的临期食品开始不规则地闪烁,时而清晰,时而透明,最后竟首接消失在空气中——是空间跳跃的前兆。
“它在随机打开微型虫洞,”小五子举着辐射检测仪追着只消失的泡面跑,“看!那包海鲜泡面刚才出现在30米外的辐射带里!”检测仪的屏幕突然黑掉,接着弹出行乱码,破译后竟是文怡的笔迹:“碎片反噬时,用‘最珍视的记忆’当锚点”。
熙熙的视线开始模糊,眼前不断闪过混乱的画面:文怡在第三空间与碎片搏斗的背影,萧临夜用剑劈开能量流的侧脸,甚至还有自己穿越前和妹妹分食最后块巧克力的瞬间。这些画面像破碎的镜子,每个碎片都在发出刺耳的尖叫。
“集中精神!”玥悦突然把本旧相册拍在熙熙面前,里面是熙熙穿越前的照片。当她的目光落在全家福上,融合晶体的光芒突然短暂稳定,手腕上的裂痕停止蔓延。但下一秒,照片里的人脸突然扭曲,变成张张陌生的面孔,仿佛在说“你不属于这里”。
空间裂缝在便利店中央扩大,露出后面旋转的星云,无数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物品从裂缝中坠落:中世纪的盔甲握着瓶2023年产的可乐,未来的悬浮椅上堆着大梁的奏折,最离谱的是台核电站的核心部件,表面还贴着“临期处理”的标签——是碎片失控把不同时空的物品乱入了。
“它把现代核电站传过来了!”小五子指着裂缝中缓缓浮现的巨大金属球,吓得声音都变了调,“这玩意儿要是爆炸,整个废土都会变成辐射坟场!”金属球的表面闪烁着红光,倒计时己经开始:10,9,8……
熙熙突然想起文怡手册里的话:“碎片与灵魂的绑定就像临期罐头,过度挤压只会导致爆炸,唯有接纳彼此的不完美才能共存。”她深吸口气,松开紧握晶体的手,任由双色光芒在掌心流淌,脑海里不再抗拒神尊的记忆,而是主动接纳那些画面——文怡的挣扎,文怡的温柔,文怡对“过期”的理解。
当倒计时走到3时,融合晶体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白光,将整个便利店笼罩。空间裂缝中的核电站核心开始透明,最后化作无数光点,被晶体吸收。那些乱入的物品也开始自动归位,中世纪盔甲捧着可乐走进裂缝,奏折在悬浮椅上排列整齐,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“是孩子的意念!”玥悦指着观测台的屏幕,上面显示股纯净的精神能量从融合晶体中涌出,正是熙熙儿子的空间天赋在起作用。小家伙不知何时站在便利店门口,小手对着晶体的方向张开,嘴里念叨着“回家,都回家”——他在用自己的能力修复母亲与碎片的连接。
裂缝闭合的瞬间,熙熙手腕上的裂痕开始消退,透明的皮肤重新恢复血色,但留下串淡淡的符文,像串隐形的手链。融合晶体温顺地落在她掌心,双色光芒交织成个完整的圆环,表面浮现出文怡的虚影:“灵魂与碎片的磨合,就像临期牛奶的发酵,总要经历阵痛才能酿成美味。”
三天后,便利店的货架重新摆满商品,但每个临期食品的包装上都多了个小小的符文——是熙熙用晶体能量做的“定位标记”,防止再次被随机传送。小五子在收银台旁加了台“空间稳定器”,其实就是台改装过的微波炉,里面常年加热着杯临期牛奶,用熟悉的气味安抚躁动的碎片能量。
玥悦在仓库发现了本新的日记,封面上写着“反噬处理记录”,翻开后竟是文怡的笔迹,详细记录了她当年类似的经历:“萧临夜用他的龙气给我做了个护身符,其实就是块沾了他汗味的玉佩,却比任何法术都管用——因为里面有‘在乎’的能量。”
熙熙摸着自己手腕上的符文,突然明白过来。所谓的绑定,从来不是单方面的掌控,而是双向的接纳。就像她接纳神尊的力量,碎片也在接纳她的人性;就像临期食品接纳过期的命运,却在最后时刻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。
傍晚盘点时,融合晶体突然投射出段影像:文怡坐在黑洞超市的地板上,面前摆着两碗泡面,碗是给萧临夜的,碗是给自己的,她正用筷子把自己碗里的香肠夹给对方。“力量就像食物,”文怡的声音带着笑意,“独自享用只会变味,分享才能永远新鲜。”
窗外的废土上,硅基种子树的枝叶间挂着无数个小小的水晶瓶,里面装着熙熙的血液样本——是玥悦按文怡日记里的方法做的“共生试剂”,能在碎片再次反噬时中和能量。夕阳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,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,像首温柔的诗。
熙熙拿起块临期面包,轻轻掰成两半,半递给身边的儿子,半放进嘴里。面包的麦香在舌尖蔓延,带着种踏实的温暖。融合晶体在收银台上轻轻旋转,双色光芒映在母子俩的笑脸上,仿佛在说:“所谓永恒,不过是在变化中找到平衡的艺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