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怡正用激光笔给星际奶牛烫卷毛，忽然听见仓库顶传来“咔嚓”一声脆响。抬头就看见块陨石砸穿了铁皮，上面还嵌着个银光闪闪的玩意儿——细看竟是枚刻着二维码的金属徽章，扫出来的页面写着“高维文明完美使者认证”。
“这快递方式挺狂野啊。”熙熙叼着根辣条从冰柜里钻出来，她新染的银粉色头发上还沾着冰淇淋渣，“妈，你看这徽章后面的小字——‘收件人：宇宙最大瑕疵品’。”
文怡刚把激光笔换成防狼电击棒，仓库大门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掀开了。风沙卷着碎纸片灌进来，在地上拼出一行歪歪扭扭的字：“吾乃高维完美使者，特来回收失控实验体。”
“实验体？说谁呢？”小五子举着平底锅护在文怡身前，他那身用太空铝箔缝的铠甲被风吹得哗啦响，“我们娘娘是宇宙一级带货主播，持证上岗的！”
话音未落，风沙突然凝聚成个人形。那“使者”通体银白，五官精致得像3D打印出来的，就是表情僵硬得能刮下三斤霜。他盯着文怡手里的电击棒，机械臂突然弹出个扫描仪：“检测到低维劣质品，能量波动符合回收标准。”
“劣质品？”文怡差点笑出声，把昨天刚过期的酸奶往他面前一递，“来，尝尝这‘劣质品’，比你们高维白开水好喝十倍。”
使者的扫描眼突然红了：“警告！检测到‘过期’概念，属于宇宙级污染！”他伸手就要抓文怡，却被玥悦扔来的榴莲壳砸中膝盖——那壳上还插着根用导弹碎片做的发簪，是她新研发的“防装逼神器”。
“污染你个大头鬼！”玥悦踩着堆临期饼干跳上货架，手里转着个用核弹头改的呼啦圈，“你知道这榴莲壳多贵吗？是用三颗星球的香料换的！”
使者显然没处理过这种场面，机械脑过载似的冒出白烟。他盯着地上那摊被榴莲砸出来的酸奶渍，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：“数据异常！完美宇宙不应存在‘变质’现象！”
“哟，还是个洁癖啊。”熙熙突然把手里的辣条塞到他嘴边，“来一口？这可是秦始皇当年求着我妈买的临期款，专治各种假正经。”
使者的机械脸瞬间扭曲，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：“快拿走！这种充满‘缺陷’的东西……”话没说完就被文怡泼了一脸变质奶酪。
“缺陷怎么了？”文怡踩着他的机械脚，把那罐82年的敌敌畏举到他眼前，“你知道这玩意儿救过多少人吗？倒是你们这些完美主义者，除了搞破坏还会干啥？”
使者的扫描眼突然开始乱转，嘴里断断续续蹦出些奇怪的词：“保质期……过期……临期……”他的金属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斑驳，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了。
“他这是……卡机了？”小五子戳了戳使者的胳膊，发现那银光闪闪的外壳居然开始掉漆，露出里面锈迹斑斑的内胆，“好家伙，还是个贴牌货！”
玥悦突然指着使者的后背：“快看！他衣服破了！”
众人凑近一看，只见使者那身看似完美的银甲下，竟藏着块发霉的面包——看包装还是三年前文怡送给陆惊澜的那批临期粮。
“这是……”文怡突然想起什么，“上次陆惊澜说有个高维卧底混进舰队，难道就是你？”
使者的机械臂突然抱住脑袋，发出痛苦的嘶鸣：“不……我是完美的……不应该接触这些……”他的身体开始冒烟，那些被奶酪溅到的地方，正慢慢融化成一滩银色的粘液。
“妈，他好像要炸了！”熙熙拽着文怡往后退，顺手把小五子推到一堆卫生巾后面——那是上个月长公主用三座城池换的特供款，据说能防原子弹。
就在这时，使者突然指着仓库角落的垃圾堆，声音颤抖得像台老旧收音机：“那是什么……为什么会有‘剩余价值’？”
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，只见熙熙昨天吃剩的泡面桶里，居然长出了朵绿油油的蘑菇。那蘑菇还在慢悠悠地晃悠，像是在跳某种奇怪的舞蹈。
“这叫生命，懂吗？”文怡抱起胳膊，看着使者逐渐崩溃的样子，“你们高维宇宙那么完美，长得出这玩意儿吗？”
使者的扫描眼突然熄灭了。他盯着那朵蘑菇看了足足三分钟，金属脸上第一次露出类似“迷茫”的表情：“数据……无法解析……完美体不应……”
“没有什么应不应该的。”文怡捡起块发霉面包，塞到他还在冒烟的手里，“尝尝看，这才是宇宙本来的味道。”
使者犹豫了半天，终于把面包凑到嘴边。就在他咬下去的瞬间，整个仓库突然剧烈摇晃起来。使者的身体像被投入热水的冰块，迅速融化成一滩银色液体，只留下那颗刻着二维码的徽章。
液体里慢慢浮起个透明的球体，里面赫然是段高维文明的影像——无数和使者长得一样的银色人，正围着个巨大的机器鞠躬。机器屏幕上写着：“终极计划：清除所有‘过期’宇宙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文怡踢了踢那滩银色粘液，发现它正慢慢渗入地下，在水泥地上留下串奇怪的脚印，“他们怕的不是我们，是‘变化’本身。”
玥悦突然指着徽章尖叫：“这玩意儿在发烫！”
文怡捡起徽章，发现背面的二维码正在发光。她掏出手机扫了一下，屏幕上跳出个购物车界面——里面赫然躺着三箱临期臭豆腐，收件人写着“高维文明最高执政官”。
“这是……”熙熙突然笑出声，“有人给咱们下订单了？”
文怡翻到订单备注，只见上面写着：“请用最‘缺陷’的包装发货，越臭越好。另：附完美宇宙后门密码，算是谢礼。”
“看来不是所有高维人都那么死板嘛。”文怡把徽章揣进兜里，突然听见仓库外传来陆惊澜的大嗓门，“文怡！我带了好东西给你！”
众人出门一看，只见陆惊澜骑着头长翅膀的猪，手里举着个巨大的坛子。那猪的翅膀上还贴着块创可贴——看款式正是文怡上周送他的那盒云南白药。
“这是啥？”文怡戳了戳坛子，闻到股熟悉的酸臭味。
“高维卧底留下的‘完美溶剂’。”陆惊澜得意地拍着坛子，“据说能溶解任何‘不完美’的东西，我寻思着给你洗厕所正好……”
话没说完就被文怡赏了个爆栗：“洗你个头！这玩意儿能救使者！”
她突然想起刚才使者融化前的样子，转身冲回仓库：“熙熙！把那朵蘑菇摘下来！玥悦！拿罐过期牛奶！小五子！烧热水！”
当众人七手八脚把蘑菇泡进牛奶，再倒入那坛“完美溶剂”时，奇迹发生了——那滩银色粘液突然开始冒泡，慢慢凝聚成个巴掌大的小人儿。
这小人儿长得和使者一模一样，就是皮肤变成了可爱的粉白色。他揉着眼睛看向文怡，声音软糯得像块棉花糖：“我……好像不完美了……”
“这不挺好？”文怡把他捧在手心里，递过去半块发霉面包，“不完美才有意思啊。”
小人儿犹豫着咬了一口，突然咯咯笑起来。他的背后慢慢长出对透明的小翅膀，翅膀上还沾着点面包屑——那是刚才在使者身体里藏了三年的临期粮。
“对了，”文怡突然想起什么，指着小人儿的翅膀，“你知道是谁给高维执政官订的臭豆腐吗？”
小人儿指了指天空，突然对着太阳的方向敬了个礼：“是我们的‘缺陷派’，他们早就想尝尝‘过期’的味道了。”
这时，仓库顶上的破洞突然掉下来个东西，正好砸在陆惊澜那只猪的背上。众人捡起来一看，发现是块巧克力做的令牌，上面刻着行字：“高维甜品师协会认证——特批临期食品进口权。”
“看来咱们的淘宝店要拓展新业务了。”文怡掂着那块巧克力令牌，突然对着小人儿眨眨眼，“想不想当第一个高维带货主播？就卖你刚才吃的发霉面包。”
小人儿的眼睛亮得像两颗星星，用力点了点头。他的翅膀扑腾着带起一阵风，把仓库里的临期薯片吹得漫天飞舞，像场金色的雨。
熙熙突然指着天边：“快看！那是不是萧临夜的舰队？”
众人抬头，只见几十艘星际战舰正朝这边飞来，旗舰的桅杆上挂着条巨大的横幅——“用十箱临期伟哥换高维技术，童叟无欺”。
“这货就不能换点正经东西吗？”文怡捂着额头笑骂，却把那块巧克力令牌小心翼翼地收进兜里。
玥悦己经开始盘点库存了：“发霉面包还有五十箱，过期牛奶够装三艘飞船，就是这臭豆腐……”她突然坏笑起来，“要不咱们往里面掺点鲱鱼罐头？保证高维人吃一次想十年。”
小五子举着平底锅欢呼：“我申请当快递员！骑着陆殿下的飞猪送外卖，绝对比飞剑快！”
文怡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，又看了看手心里那个正在啃面包屑的小人儿，突然觉得这高维文明也没那么可怕。她掏出手机，点开那个神秘的购物车，在三箱臭豆腐后面又加了样东西——
“临期人类的快乐，限量款，永不缺货。”
夕阳把仓库的影子拉得很长，那些曾经被视为“垃圾”的临期商品，此刻在余晖中泛着温暖的光。而在没人注意的角落，那枚高维徽章正悄悄发光，在地上投射出一行新的字：
“完美，是宇宙最大的缺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