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宸殿偏厅被改造成临时实验室的第三天，李教授举着显微镜差点把眼镜片贴到载物台上。玻璃片里躺着半根亮晶晶的灵根碎片，是陆惊澜昨天从筑基失败的师弟身上取来的样本，此刻在电子显微镜下正泛着奇异的蓝光。
"这结构...太离谱了！"他突然拍着桌子站起来，白大褂下摆扫翻了装朱砂的烧杯，"你们看这分子排列，完全违背热力学第二定律！灵根能自动吸收天地灵气，本质上是在进行永动机式的能量转换——这要是发表出去，整个物理学界得集体掀桌子！"
旁边帮着调试仪器的陆惊澜正用符纸擦手，闻言挑眉："什么机？我们修真界叫它'聚灵阵'。你这小镜子倒挺别致，比清虚道长的水镜术清楚多了，连灵根里的杂质都能数出来？"
"这叫电子显微镜，能放大一百万倍。"李教授调出3D建模图，全息投影里立刻浮现出灵根的立体结构，"你看这些螺旋状的能量通道，其实是纳米级别的量子导管。难怪你们说单灵根比五灵根厉害，本质上是能量传导效率的差异！"
突然闯进来的萧临夜叼着根棒棒糖，看见投影里的模型吹了声口哨："这不就是朕给星舰设计的能量回路吗？老李，你说要是给修真者装个超导线圈，是不是能突破飞升瓶颈？"
"陛下慎言！"陆惊澜手里的符纸"啪"地掉在地上，"飞升是靠感悟天道，跟线圈有什么关系...哎等等，你这想法好像有点道理？"她突然掏出纸笔开始演算，"如果用雷灵根驱动超导材料，说不定能减少渡劫时的能量损耗..."
正热闹时，殿外突然传来银蓝色外星人的警报声："警告！检测到高能量反应！是你们地球的核武器启动信号！"
三人冲到观星台，只见全息屏幕上正闪烁着刺眼的红光——西北沙漠的核武器试验基地，一枚洲际导弹正冲破云层，而导弹轨迹的终点，赫然是茅山派的山门。
"是米国那帮蠢货！"萧临夜一拳砸在控制台，"上次跟他们视频会议，就说别在修真界附近搞核试验，非要作死！"
陆惊澜突然扯开劲装领口，露出锁骨处的传送符："来不及调星舰拦截了。"她指尖燃起金红色的火焰，往空中一抛化作道符阵，"李德全，把各大门派的传讯符都找来，我要群发消息！"
李教授突然抓住她的手腕："等等！让我记录数据！"他把便携检测仪往符阵上一贴，屏幕上瞬间跳出行数据，"灵力场强度指数正在飙升...这符咒的能量转换效率，比我们最先进的核反应堆还高三个数量级！"
话音未落，天边突然绽开无数光点。茅山派的护山大阵"万剑归宗"率先启动，数万柄飞剑在云层上组成银色穹顶；昆仑派的冰系修士联手召唤出千米厚的冰晶墙；连最擅长炼丹的丹鼎宗都祭出了祖传的八卦炉，炉口喷吐的三昧真火在半空凝成火网。
"这...这是在搞行为艺术？"李教授看着屏幕里层层叠叠的防御阵，突然觉得自己的物理学知识受到了降维打击，"核武器的冲击波能掀翻一座山，这些法术真能扛住？"
"看好了您内。"萧临夜调出导弹实时影像，"上回他们用类似的阵仗，把阿尔法星系的湮灭弹给反弹回去了，顺便还烤焦了三颗小行星当零食。"
导弹在接触剑阵的前一秒突然停滞，不是被物理拦截，而是整个弹体开始变得透明。陆惊澜掐着法诀冷笑："空间折叠符，老祖宗传下来的看家本事。"她突然对着传讯符喊，"清虚道长的徒孙在哪？赶紧用'缩地成寸'把弹头挪去月球背面！"
屏幕里的导弹瞬间消失，几秒后月球表面爆出团蘑菇云。李教授的检测仪突然发出急促的蜂鸣，他盯着数据腿一软："刚才那下空间转换...相当于瞬间扭曲了半径十公里的时空，能量消耗却趋近于零...这要是能复刻，星际旅行根本不用曲率引擎！"
"所以才要开研讨会啊。"文怡抱着摞文件夹走进来，鹅黄色的襦裙上别着支钢笔，"陛下让我组织的科学修真研讨会，明天就在国子监开幕。这是各门派报上来的课题，您给把把关？"
李教授接过文件夹差点脱手——《论灵根变异与放射性元素的关联性》《雷劫能量计算公式推导》《用符阵原理改进星舰护盾》...最离谱的是最后一篇，标题赫然是《三昧真火的燃烧效率是否符合卡诺循环》。
"这位是？"陆惊澜戳了戳文件上"丹鼎宗李青玄"的名字，"敢质疑我家祖师爷的火？"
"他昨天来实验室，非要用你的三昧真火烤棉花糖。"文怡憋着笑，"说要测试不同灵力输出下的焦糖反应速率。"
第二天的国子监简首成了大型跨界现场。穿白大褂的科学家和披道袍的修真者挤在一起抢茶歇，全息投影仪旁边摆着炼丹炉，量子计算机的主机上贴满了静心符。
李教授正在给一群老道演示灵根扫描仪器："看见没？这绿色的光点就是木属性灵根，活跃度低于30%的建议多晒太阳——对，就跟你们说的'吐纳晨光'一个道理。"
隔壁桌的陆惊澜正被物理所的研究员围着问问题："陆道友，您说的'灵力共振'，是不是就是量子纠缠？"
"这个穿墙符的原理，能不能理解成空间量子隧穿效应？"
"如果给飞剑装个GPS，是不是就不会御剑迷路了？"
萧临夜叼着冰棍坐在主位，看着文怡在台上主持："接下来有请阿尔法星系的代表，为我们讲解《曲率引擎与缩地成寸符的兼容性改造》..."
银蓝色外星人走上台，体表的符文突然变成粉色："首先声明，上次用缩地成寸符传送星舰，把厕所传进仙女座星云的事，纯属操作失误..."
台下顿时笑成一片。李教授举着相机拍个不停，镜头里穿道袍的老道正跟穿西装的科学家碰杯，讨论声里夹杂着"熵增定律"和"周天循环"。
陆惊澜突然凑过来，举着张演算纸："你看这个，我把核裂变公式和聚灵阵图谱叠在一起，发现居然能推导出反物质湮灭的稳定方程式..."
李教授接过纸的手在颤抖，突然觉得自己这辈子的学术追求，可能都比不上这个修真世界的日常。
研讨会结束时，文怡宣布了个重磅消息："经陛下批准，我们将成立'科学修真联合研究院'，李教授担任首席科学家，陆道友任修真总顾问..."
话音未落，外面突然传来李德全的尖叫："不好了！丹鼎宗的八卦炉和粒子对撞机怼起来了！"
众人冲出去一看，只见炼丹炉喷吐的三昧真火正跟对撞机产生的等离子体在半空打架，火舌和电光交织成彩虹色的光带，倒比烟花还好看。
"别拉！让它们打！"李教授突然掏出记录仪，"这是研究高能反应的绝佳机会！快记数据——火温3276K，等离子体密度10^23/m3..."
萧临夜搂着陆惊澜的肩膀笑："你看，这才叫真正的强强联合。"他突然指着光带里浮现的新物质，"那是什么？不会是传说中的反物质灵根吧？"
陆惊澜眯起眼感应片刻，突然拽着李教授往实验室跑："快！拿显微镜来！要是真能培育出反物质灵根，咱们首接能肉身横渡黑洞了！"
夕阳把国子监的琉璃瓦染成金红色，远处的星舰正在补给，近处的修士们围着对撞机讨论得热火朝天。文怡看着手里的会议纪要笑出声，上面最新一条写着："暂定下周开展'用符箓控制核裂变'的实验，地点选在月球背面，安全第一。"
科学与修真的对决，好像变成了一场没完没了的跨界狂欢。而这场狂欢的始作俑者萧临夜，正蹲在地上跟银蓝色外星人打赌，赌下一个突破次元壁的，会是量子计算机还是飞升大典。
李德全端着宵夜路过，听见皇上说要给飞升的修士装个"黑匣子"记录穿越过程，默默叹了口气。
罢了，反正这大梁朝的字典里，早就没有"不可能"这三个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