建元二十三年，小雪。文怡的公寓飘着热可可的甜香，熙熙正趴在地毯上数铜钱，发间的珍珠串随着指尖动作叮当作响。小姑娘把三枚开元通宝摆成三角形，突然抬头冲萧临夜晃了晃手里的平板电脑：“陛下！大梁的‘支付宝’设计图做好啦！我和玥悦姐画了三个晚上呢！”
萧临夜刚用信用卡刷了二十箱巧克力，龙袍袖口沾着可可粉。他俯身看向屏幕，见上面画着个穿龙袍的小人，正用玉簪往个木匣子里戳——那是熙熙设计的“密码锁”，匣底刻着微积分公式，只有输入正确的函数图像才能打开。“御书房的齿轮还能再精密些。”他指尖点过屏幕上的齿轮组，“让工部按这个图改，三日之内要见到成品。”
玥悦突然从门外走进来，玄色劲装沾着雪粒，腰间的唐刀还在滴水。她把个牛皮袋往桌上一放，里面滚出堆亮晶晶的东西：“这是漠北送来的夜明珠，当支付凭证正好。”发带随着说话动作扫过桌面，带起的风把熙熙的铜钱吹得叮当乱响，“陆惊澜说，戍边的将士都盼着能网购西市的辣椒面。”
午时的阳光刚漫过宫墙，工部的匠人就捧着木匣子跪在太和殿。萧临夜掀开锦布，露出个黄铜打造的匣子，表面刻着“大梁宝钞”西个篆字，侧面的齿轮组咬合得密不透风。“试给朕看。”他接过内侍递来的玉佩，往匣子侧面一插，齿轮转动声里，张印着龙纹的纸卷缓缓吐出，上面的“壹两”字样闪着磷光——是玥悦用夜明珠磨成粉混的墨。
“这就叫‘支付宝’？”太后从屏风后转出来，凤袍下摆扫过满地图纸。她手里捏着串佛珠，却首勾勾盯着那纸卷：“比户部的银票新鲜。”熙熙突然蹦到太后面前，发间珍珠蹭过凤钗：“太后娘娘！这个能买怡姐超市的话梅！还能砍价呢！”
未时三刻，御林军统领赵虎正对着二十个锦衣卫训话。这些往日里肃杀的将士，此刻都背着个红绸包裹的包袱，腰间别着的铜铃随着踏步叮当作响。“记住了，”赵虎扯了扯肩上的绶带，上面绣着只衔包裹的燕子，“见到‘取货码’玉佩才能交货，耽误了娘娘的胭脂，仔细你们的皮！”
第一个订单来自户部尚书。老大人颤巍巍地把“宝钞”塞进黄铜匣，刚输入完自家府邸的坐标，就见个锦衣卫踩着轻功落在院墙上，包袱里的桂花糕还冒着热气。“比驿站快了三日！”尚书夫人掀着包袱笑，却见丈夫盯着卫侍腰间的铜铃发呆——那铃铛上刻着的龙纹，竟和玉玺上的一模一样。
暮色染红宫墙时，文怡的超市突然涌进群宫女。为首的捧着个锦盒，打开时里面是叠崭新的“宝钞”：“太后要十盒胭脂，还要……还要砍价。”熙熙正用计算器算折扣，发带被玥悦伸手扶正：“告诉太后，满五十两送眉黛，再邀三位娘娘拼单，还能减两成。”
萧临夜抱着胳膊站在柜台后，看文怡把胭脂装进雕花食盒。锦衣卫们排着队来取货，龙纹绶带在烛光里晃成片红色的海。忽然有卫侍匆匆来报：“陛下，漠北急件！陆将军要三百坛辣椒酱，说用战马抵押！”
“告诉他，用‘宝钞’结算。”萧临夜提笔在便签上写字，龙袍的金线勾住文怡的发辫，“再让工部给驿站装滑轨，御林军的飞鸽传书太慢。”熙熙突然举着平板电脑跑过来，屏幕上是玥悦刚画的设计图：“用这个！我姐说，架上滑轮，再让卫侍们踩风火轮，比飞剑还快！”
三更的梆子响过，太后的寝殿还亮着灯。老佛爷戴着老花镜，正用玉簪在黄铜匣上划拉：“怎么拼不成？哀家邀了皇后和贵妃，还差一个……”贴身宫女刚要回话，就见窗外掠过道黑影，玥悦翻身落在殿前，手里举着个包裹：“太后，您要的蜜饯到了。赵虎说，再砍价就要让御林军改行卖糖葫芦了。”
雪突然下大了，落在琉璃瓦上簌簌作响。文怡的公寓里，萧临夜正对着地图标注驿站位置，龙袍上落满熙熙撒的糖霜。小姑娘举着块巧克力当印章，在“宝钞”样本上盖了个牙印：“这样就有我的标记啦！”玥悦靠在门框上擦刀，刀刃映出三人凑在一起的影子，突然觉得这比江湖漂泊更像家。
次日清晨，西市的青石板上覆着层薄雪。穿红绶带的御林军踩着雪水奔跑，食盒里的胭脂还带着余温。有小贩指着他们腰间的铜铃笑：“这哪是禁军，分明是送糖人的！”却见卫侍们突然加速，红绸包裹在风里展开，露出里面印着的字——“大梁快递，风雨无阻”。
太和殿的早朝还没散，户部尚书就捧着账册发抖：“陛下，‘宝钞’流通太快，库房的银子快不够兑换了……”萧临夜没抬头，指尖在新造的计算器上跳动：“让工部铸新币，刻上微积分公式防伪。”他突然看向文怡，眼底的笑意比殿外的雪光还亮，“再让熙熙画些卡通龙纹，孩子们定喜欢。”
熙熙正趴在龙椅旁数“宝钞”，发间珍珠串与玥悦的刀穗缠在一起。小姑娘突然举起张纸：“怡姐！太后娘娘拼单成功啦！她还说要给支付宝起个新名——叫‘皇家拼拼乐’！”
雪停时，阳光从云隙里漏下来，照得“惠民超市”的幌子泛着金光。文怡望着街上穿梭的红绶带，突然发现御林军的铜铃响成了调子，像支跨时空的歌谣。萧临夜从背后轻轻抱住她，龙袍的温度混着雪的清冽，在她耳边低语：“等开春，朕让他们把铁轨铺到现代去。”
远处传来熙熙的笑声，混着玥悦教卫侍们踩滑轮的吆喝。文怡低头看了看腕间的玉镯，突然觉得所谓的朝代相隔，不过是串可以计算的数字，而那些流动在“宝钞”上的温度，那些藏在铜铃里的牵挂，才是真正能跨越时空的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