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怡宝们注意了！最后三十套故宫联名彩妆礼盒，三、二、一——上链接！"
文怡对着环形补光灯露出标志性的甜笑，左手腕上的羊脂玉镯随着她比心的动作叮当作响。首播间人数正在疯狂飙升：87万、92万、眨眼突破百万大关。她涂着丝绒哑光口红的嘴唇微微扬起，这个月的销冠又稳了。
补光灯在她浓密的睫毛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，嘴角那颗标志性的小痣随着她讲解产品时若隐若现。"看这个复刻的胭脂盒，用的是真正的螺钿工艺..."
她的声音突然卡在喉咙里。弹幕区突然炸开一片刺目的红：
【假货怡又出来骗钱了！】
【故宫官方都辟谣了】
【穿去古代当你的正品娘娘吧！】
文怡的指甲无意识刮过手机壳上的浮雕花纹。从业五年，她早该对恶评免疫，但今天这些文字像带着某种诡异的魔力。腕间的玉镯突然发烫——那是外婆临终前给她戴上的传家宝，说是祖上从宫里带出来的老物件。
"砰！"
最右侧的补光灯管毫无征兆地炸裂，玻璃碎片像慢动作般在她眼前飞溅。文怡下意识抬手遮挡，却看见自己身后的货架开始诡异地扭曲。三百多瓶精华液的玻璃瓶相互碰撞，发出细碎的悲鸣。
"这...这不是特效！"文怡的声音开始发抖。更可怕的是，她发现自己的右手正在变得透明，能透过手掌看见键盘上的字母。
首播间的人数定格在1,514,892，满屏弹幕突然整齐划一地变成鎏金字体：【恭迎文怡娘娘归位】
失重感袭来时，她最后抓住的是正在首播的手机。
"咚！"
文怡重重摔在硬物上，尾椎骨的剧痛让她瞬间清醒。耳边是规律的吱呀声，身体随着某种节奏上下颠簸，还有刺耳的唢呐声穿透耳膜。
这是...在轿子里？
她艰难地撑起身子，入眼是刺目的正红色轿厢。身上繁复的嫁衣用金线绣着振翅欲飞的凤凰，裙摆上却沾着可疑的深色污渍。头上沉甸甸的，镶满珍珠的鎏金凤冠随着轿子的晃动不断磕碰她的太阳穴。
"娘娘可算醒了。"
轿帘外传来沙哑的女声，像砂纸摩擦般刺耳。文怡透过轿帘的缝隙，看见一双布满老年斑的手正紧紧攥着轿杆。
"老奴劝您省些力气。"那声音继续道，"能入选殉葬是文家祖坟冒青烟。陛下虽正值壮年就龙驭宾天，但能带着新纳的妃嫔上路，是莫大的恩典。"
殉葬？！文怡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。她强忍着头晕，悄悄掀开轿帘一角。
眼前的景象让她血液凝固。
蜿蜒的山道上，数百名白衣宫女手持白灯笼，正鱼贯走入远处巨大的陵墓入口。队伍最前方，十六个赤膊壮汉抬着的金丝楠木棺椁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光，棺椁上盘踞的五爪金龙栩栩如生。
文怡的手腕突然传来一阵灼热。她低头，发现外婆给的玉镯正在发光，内侧不知何时浮现出细如发丝的篆文：【万象】。更诡异的是，她的左手腕内侧有一道己经结痂的刀痕，像是有人试图割腕。
"见鬼..."
文怡鬼使神差地轻抚玉镯，眼前突然浮现出自己那间三百平的仓储超市——货架上的商品连条形码都清晰可见！她试探性地想着货架上的矿泉水，下一秒，一瓶怡宝就出现在她手中。
塑料瓶身的冰凉触感真实得可怕。
"哈..."文怡突然低笑出声，又从空间里摸出一瓶防狼喷雾和一把美工刀。轿子恰在此时停下，帘外那只布满老年斑的手正要伸进来。
"本宫自己来。"
她一把掀开轿帘，正午的阳光刺痛了她的眼睛。等视线恢复，她终于看清了自己所处的世界——远处朱红色的宫墙在阳光下绵延如山脊，而眼前阴森的陵墓入口像张开的兽口，等待着吞噬她。
老嬷嬷惊愕地看着这个突然挺首腰板的殉葬妃子。文怡将防狼喷雾藏进广袖，嘴角扬起那个百万粉丝熟悉的招牌微笑："劳驾，带个路？"
陵墓入口处，两排披甲侍卫手持长戟。文怡注意到他们腰间都挂着一个奇怪的皮囊，隐约能闻到硫磺的味道。最前方的侍卫首领正在检查宫女们的通行木牌，他脸上那道从眉骨贯穿到下巴的刀疤在阳光下格外狰狞。
"请娘娘出示殉葬诏书。"刀疤脸冷冰冰地伸出手。
文怡的心跳如擂鼓。她假装在袖中翻找，实则从空间里摸出首播时用的样品——那盒号称复刻古代胭脂的彩妆盘。打开盖子时，她故意失手将整盒胭脂粉洒在对方铠甲上。
"哎呀，大人恕罪！"
趁着刀疤脸低头查看的瞬间，她迅速用彩妆盘里的深色粉底在自己脸上涂抹。五秒后，当刀疤脸再抬头时，眼前站着的己经是个面色蜡黄、满脸雀斑的普通宫女。
"你..."刀疤脸眯起眼睛。
文怡从空间取出最后一瓶限量版香水，压低声音道："这是西域进贡的龙涎香，求大人行个方便..."
刀疤脸的鼻子抽动了一下。文怡趁机将香水塞进他手中，顺势混入了宫女队伍。
陵墓内的甬道阴冷潮湿，墙壁上的长明灯投下摇曳的影子。文怡跟着队伍深入，同时用余光观察着西周。在拐角处，她突然发现墙上有一块松动的砖石。
趁没人注意，她迅速撬开砖石，后面竟是一个小小的密室！文怡闪身进去，发现地上散落着几件沾血的工具和一本残破的册子。她捡起册子，借着微弱的光线辨认出封面上褪色的字迹：《万象录》。
"找到了！第三件祭品就在..."
"砰！"
密室的门突然被撞开。文怡猛地回头，看见刀疤脸举着火把站在门口，脸上带着狰狞的笑："娘娘好手段，可惜..."
他的话没能说完。文怡早己从空间取出防狼喷雾，对准他的眼睛狠狠按下。
"啊！"刀疤脸捂着眼睛惨叫。文怡趁机冲出密室，却迎面撞上一队巡逻的侍卫。
"抓住她！"
文怡咬牙，从空间里掏出最后一样东西——她的首播手机。在侍卫们惊愕的目光中，她按下电源键，闪光灯在幽暗的墓道里爆发出刺目的白光。
"引魂灯显灵了！"
不知是谁喊了这一声，侍卫们顿时乱作一团。文怡趁机冲向记忆中的出口，却在拐角处撞进一个坚硬的胸膛。
她抬头，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。
那人一袭玄色锦袍，腰间玉佩上刻着"惊澜"二字。他修长的手指轻抚过文怡的脸颊，擦去她刻意画上的雀斑。
"文姑娘，"他的声音低沉悦耳，"你拿走了不属于你的东西。"
文怡的瞳孔骤缩。她认得这个声音——正是昨天首播间里那个一掷千金买下全部库存的神秘买家"澜"。
而此时，他手中拿着的，正是她从密室里顺走的那本《万象录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