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石域的夜空被血色染红时，江远和苏清越己经站在了界船的甲板上。
这是艘锈迹斑斑的铁船，船身布满弹孔似的破洞，桅杆上挂着面褪色的黑帆，上面用金线绣着半枚菱形印记——与江远眉心的墟主印恰好互补。苏清越说，这是艘“走私船”，专门往返于九界与遗弃之地，靠运送违禁品牟利。
“船老大要五十块废墟晶才肯开船。”苏清越将块界纹玉塞进江远手里，玉牌上的纹路正缓缓流动，“我用这个抵了一半，剩下的……”
“我有。”江远从怀里掏出个布袋，里面是他这些年攒下的废墟晶，晶体碰撞的声响在空旷的甲板上格外清晰。他望着黑石域的方向，那里的火光己经连成一片，赤阳宗的废墟上腾起冲天的紫雾——那是墟力失控的迹象。
“别回头。”苏清越按住他的肩膀，指尖的界纹不经意间划过他的皮肤，“灵仙界的‘巡界使’己经到了，他们的‘界光炮’能轻易轰碎这艘船。”
江远转头时，看见船尾的海面上，三艘银白战船正破浪而来。船头的修士穿着镶金边的白袍，手里的长矛泛着刺目的白光，矛尖指向界船的瞬间，道光束擦着桅杆飞过，将夜空撕开道口子。
“妈的，是巡界使的狗腿子！”船老大是个独眼的壮汉，他啐了口唾沫，猛地拉动船舵，“小的们，给老子升帆！进‘迷雾海’！”
界船突然加速，黑帆在夜风中鼓胀，船身的破洞里涌出淡紫色的雾气。江远站在船舷边，看着银白战船越来越近，掌心的界纹玉突然发烫——他能感觉到那些白袍修士体内的界力，像无数根细针，正刺向他的经脉。
“他们在锁定你的墟力。”苏清越的声音带着急促，她双手结印，船身突然亮起淡金色的界纹，“这是‘隐界阵’，能暂时屏蔽你的气息，但撑不了多久。”
江远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，青紫色的墟染己经蔓延到手腕，皮肤下的纹路像活物般蠕动。他翻开墟纹谱的第二页，上面画着只展翅的紫鸟，旁边注着行小字：“墟灵初现，可御空而行。”
“试试这个。”江远将墟力注入指尖，按照图谱上的纹路画出只鸟的形状。淡紫色的光点在他掌心汇聚，渐渐凝成只巴掌大的小鸟，翅膀扇动时，竟带起股微弱的旋风。
“是墟灵！”苏清越的眼睛亮了起来，“你己经突破引墟境，踏入纹脉境了！”
就在这时，银白战船的界光炮再次发射。这一次，光束首接命中了界船的船尾，木屑纷飞中，根桅杆轰然倒塌。独眼船老大惨叫着被压在下面，临死前指着船舱：“启动……墟能引擎……”
江远和苏清越冲进船舱，里面堆满了废弃的零件，中央是个巨大的金属球，表面刻满了与墟纹谱相似的纹路。江远将掌心的紫鸟墟灵按在金属球上，球体突然亮起，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。
界船猛地加速，像支离弦的箭冲进前方的迷雾。银白战船的光束在雾中穿梭，却再也无法锁定目标。江远站在摇晃的甲板上，看着身后的银白战船越来越远，突然觉得掌心的紫鸟墟灵变得滚烫——它正在吸收迷雾中的墟力，变得越来越凝实。
“迷雾海里有很多上古墟兽，我们得小心。”苏清越的声音带着疲惫，她靠在船舷上，脸色苍白，“界纹玉的力量快耗尽了。”
江远将界纹玉塞进她手里：“你用吧，我没事。”他望着迷雾深处，那里隐约有巨大的阴影在游动，“我感觉……有什么东西在呼唤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