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石域的炊烟里多了血腥味。
赤阳宗的修士开始挨家挨户地搜查，凡是身上有伤口的人，都被当成“墟染者”拖到广场上。江远躲在李伯的杂货铺后院，看着广场中央竖起的十字架——上面绑着的，是昨天给小雅换粥的李伯。
“阿远哥，他们说再不交出你，就要烧了整个西窝棚。”小雅的声音带着哭腔，她手里攥着半块黑面包，是偷偷从修士的餐盘里抢来的。
江远摸了摸她冻得通红的脸颊，掌心的温度让小雅瑟缩了一下——他的体温越来越高，像揣着块烙铁。这三天来，他研究着那本墟纹谱，胸口的紫鳞印记己经扩展到整个后背，每次运转墟力，都能听见无数细微的嘶吼声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印记里钻出来。
苏清越掀开地窖的门帘，脸上沾着灰：“赤阳宗的宗主来了，就在前殿。他说只要你自投罗网，就放了广场上的人。”她顿了顿，补充道，“我探过他的修为，纹脉境巅峰，比陨星坑的骸骨强十倍。”
江远站起身，后背的紫鳞摩擦着粗布衣衫，发出沙沙的声响。他把墟纹谱塞进小雅怀里：“拿着这个去陨星坑，那里的界纹能保护你。等我回来。”
“阿远哥！”小雅抓住他的衣角，指节发白，“别去！李伯说……说修士们会把你炼成丹药……”
江远掰开她的手指，动作轻柔却不容置疑。他走出地窖时，苏清越突然拉住他：“用这个。”她将界纹玉塞进他掌心，玉牌的温度顺着指尖传来，胸口的紫鳞竟安分了些，“这玉能帮你稳住墟力，别被愤怒冲昏头脑。”
赤阳宗的前殿铺着白玉地砖，光可鉴人。江远踩在上面时，地砖突然泛起涟漪——那是层隐藏的界纹阵，能压制闯入者的灵力。正上方的高台上，个红脸修士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柄长剑，剑身的红光与江远后背的紫鳞遥遥相对。
“终于肯来了？”红脸修士抬眼，目光像两柄小剑刺过来，“我是赤阳宗宗主，赵烈。”他指了指旁边的水晶球，球内漂浮着数十个光点，“广场上的人，每颗光点代表一条命。你若乖乖束手就擒，他们就能活。”
江远没说话，只是握紧了界纹玉。他能感觉到赵烈体内的灵力在流转，那是种灼热的力量，与墟力的阴寒截然不同，却同样霸道。
“听说你能引动墟力？”赵烈站起身，长剑在指尖转出个漂亮的花，“灵仙界的大人物说了，像你这样的‘纯净墟源’，最适合炼制‘破界丹’。只要你配合，我可以给你个痛快。”
“纯净墟源？”江远终于开口，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，“你们把阿柱的腿打断，把李伯绑在十字架上，就是为了这个？”
赵烈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：“在黑石域，人命还不如块废墟晶值钱。你该庆幸自己有点用处。”他突然挥剑，道红光劈向江远的面门，“别逼我动手，你的墟力再强，也挡不住赤阳宗的‘焚天阵’！”
红光靠近的瞬间，江远体内的墟力突然爆发。界纹玉的淡金色光晕与紫鳞的幽光交织，在他身前凝成面菱形的盾。长剑斩在盾上，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，整个前殿的地砖都在龟裂——那些隐藏的界纹阵，竟被墟力震碎了。
“有点意思。”赵烈的眼睛亮了起来，“看来灵仙界的情报没错，你果然是百年难遇的好材料！”他双手结印，整个赤阳宗突然亮起红光，广场上的惨叫声此起彼伏。
江远透过殿门，看见十字架上的李伯浑身是火，那些被绑着的人正在火焰中挣扎。他胸口的紫鳞突然炸开，墟力像决堤的洪水般涌出，界纹玉的光晕在瞬间被染成紫色。
“你找死！”江远的声音里夹杂着不属于他的嘶吼，后背的紫鳞完全展开，像件狰狞的铠甲。他抓起地上的块碎石，灌注墟力后掷出，石块穿过赵烈的护体红光，在他手臂上炸出个血洞。
赵烈惨叫着后退，难以置信地看着伤口处泛出的青紫色：“墟毒！你竟然能操控墟毒！”他慌忙催动灵力逼毒，却发现那青紫色正顺着经脉蔓延，所过之处，灵力竟像冰雪般消融。
江远一步步逼近，每走一步，赤阳宗的红光就暗淡一分。他体内的墟纹谱仿佛活了过来，第一页的紫鳞印记在脑海中旋转，无数上古战魂的嘶吼声在耳边响起——那是被九界修士镇压的墟域生灵，正在借他的身体复仇。
“焚天阵，起！”赵烈祭出宗主令牌，整个赤阳宗的红光汇聚成条火龙，咆哮着扑向江远。
江远没有躲闪。他将界纹玉按在眉心，菱形印记与玉牌共振，墟力与界纹在他掌心凝成颗紫金色的球。当火龙扑到近前时，他将球猛地掷出——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，火龙与紫金球接触的瞬间，竟像水流汇入大海般消失了。
赵烈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双手，掌心的红光正在褪去：“不可能……墟力怎么可能吞噬界力……”
江远走到他面前，紫鳞覆盖的手抓住了他的脖颈。墟力顺着指尖涌入，赵烈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，最后化作具覆盖着青紫色鳞片的干尸。
广场上的火焰不知何时己经熄灭。江远站在尸堆旁，看着幸存的人们惊恐的眼神，突然明白——从他引动墟力的那一刻起，就再也回不去了。
苏清越走到他身边，界纹玉在她掌心微微发烫：“灵仙界的人快到了。我们必须离开黑石域。”
江远望向东方，烬墟的方向再次腾起紫雾。他摸了摸胸口的紫鳞，那里的温度正与远方的紫雾共鸣。
“好。”他说，“我们去灵仙界。”
【界纹体系简释】
1. 墟力
- 来源：墟域裂缝溢出的混沌能量，污染生灵后形成界兽，或寄宿于特殊人类体内（如江远）。
- 形态：初期为紫线，随强度提升逐渐凝为晶体（浑浊“墟晶渣”→剔透“紫髓”→共生“界纹玉”）。
- 特性：能被界纹术引导，亦可反噬宿主（失控者会沦为无理智的“墟奴”）。
2. 界纹
- 分类：
- 秩序纹（如赤阳宗符纸）：纯金色，需消耗灵力驱动，克制低阶墟力。
- 共生纹（如江远的螺旋印）：金红交织，与墟力共生，可吞噬界兽能量成长。
- 媒介纹（如苏清越的叶纹）：绿色，连接两界能量的“转换器”，罕见且脆弱。
- 等级：以“齿轮数”划分（3齿→基础术；9齿→秘术；18齿→禁术），齿轮越多，对宿主肉身负荷越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