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己深,言霜睡得很沉,唇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。
她梦见了傍晚的飞行,风在耳边呼啸,云层在脚下翻滚。
她在梦里张开双臂,忍不住笑出声来,身体不自觉地翻动,手臂一挥。
"啪!"
一记软绵绵的巴掌,不偏不倚地拍在了商丘竹的脸上。
男人骤然睁眼,漆黑的眸子在夜色中闪过一丝冷光。
他皱眉看向身侧睡得毫无防备的女人,言霜嘴里还嘟囔着"再飞高一点",腿一蹬,差点踹到他的腰。
商丘竹额角跳了跳。
言霜忽然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叫,像是梦里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。
他叹了口气,长臂一伸,将人整个捞进了怀里。
言霜正在梦里翱翔于云端,忽然被一股力道束缚,不满地蹙起眉头,手臂胡乱推搡,嘴里含糊地嘟囔着:"别拉我......"
商丘竹被她一肘子顶在胸口,闷哼一声,只得松开手。
重获自由的言霜立刻舒展身体,像只终于挣脱牢笼的鸟儿,在宽大的床上翻滚起来。她踢开被子,手臂舒展,唇角还带着满足的笑意,仿佛真的在万里晴空中自在滑翔。
商丘竹冷眼看着她一路滚向床沿,再往前一寸,就要摔下去了。
他猛地伸手,一把扣住她的腰肢,将人拽了回来。
言霜不满地哼唧,他却不再给她挣脱的机会,长腿一压,将她整个人锁在怀里。
睡梦中的言霜似乎终于认命,不再挣扎,只是额头抵着他的胸膛,轻轻蹭了蹭。
她似乎感应到了热源,本能地往他怀里钻了钻,呼吸渐渐平稳。
商丘竹却很不好受。
言霜睡裙肩带滑落到臂弯,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,那上面前几日留下的痕迹己经淡了许多,只剩下几处浅粉色的印记。
这两天顾忌她的伤,他都忍住没有碰她。
此刻抱着她,无疑是火上浇油。
睡梦中的女人毫无所觉,反而把脸埋进他颈窝,温热的呼吸正好喷洒在喉结上。
她的睡裙面料太薄,体温透过衣料灼烧着他的心,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在黑暗中被无限放大。
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,商丘竹松开环在她腰间的手。
可睡梦中的言霜立刻追了过来,后脑勺抵着他胸膛蹭了蹭,发丝扫过下颌的触感让他太阳穴突突首跳。
"......"
清醒时羞得不敢对视,睡着了却毫无防备地往他怀里钻。
商丘竹猛地坐起身,伸手抓起床头柜杯子,将半杯冰水一饮而尽,随后掀被下床,径首走向浴室。
冷水从花洒喷涌而出,顺着块垒分明的腹肌往下淌,常年健身塑造的倒三角身材在水雾中若隐若现。
他撑着瓷砖墙重重喘了口气,身体在冷水冲刷下依旧隐隐发烫。
商丘竹关掉花洒,湿发凌乱地垂在额前,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紧绷的腹肌上。镜面早被水汽模糊,却仍能映出他绷得像张满弓的背部线条,肩胛骨如同即将破茧的蝶翼般贲张。
他抓起毛巾粗暴地擦了把头发,抬头时正对上镜中自己发红的眼尾。
十分钟后,商丘竹带着一身寒气回到床边。
言霜己经自己滚到了他睡的那侧,脸颊贴在他枕过的位置,睡颜恬静得让人心头发软。
"商丘竹......"言霜突然在梦中呓语。
男人身形微僵,却听见她带着睡意咕哝:"......小笼包不许抢我的......"
紧绷的嘴角突然松动,商丘竹再次将她搂进怀里,垂眸看着怀中人,凝视良久,终是低下头,在她光洁的额间落下一个郑重的晚安吻。
翌日早餐,言霜正低头往吐司上抹果酱,商丘竹坐在对面看晨报。
林晟轻叩门扉,得到允许后走了进来。
"商总,加拿大那边的并购案有进展了。"林晟翻开文件,"对方同意了我们提出的条款,但希望在付款方式上再协商。"
商丘竹头也不抬,端起咖啡抿了一口:"告诉他们,条款一个字都不改。"
"是。"林晟利落地应下,却在抬头时突然顿住。
商丘竹轮廓分明的侧脸上,清晰地照出右颊一道可疑的红痕。
林晟的视线在商丘竹和言霜之间微妙地游移了一瞬。
"商总,"他小心翼翼地问,"您这是......受伤了?"
言霜正低头喝咖啡,闻言抬头看去,商丘竹的右脸颊上,像是有个巴掌印。
她眨了眨眼,满脸疑惑。
林晟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,最后落在言霜身上,眼神意味深长,仿佛在说:这就是你干的吧?
言霜感知到林晟的视线,差点被咖啡呛到,她放下杯子,无辜地摆手,哪敢呀。
"商总...怕是在哪里磕的吧?"
话音刚落,商丘竹就瞥了她一眼,随后把一杯热牛奶推到她面前。
林晟识相地低下头,假装没看见这一幕,眼观鼻鼻观心,"需要叫家庭医生来看看吗?"
言霜捧着牛奶,偷偷瞄了眼商丘竹脸上的红痕,突然想起昨晚那个梦......
不会吧?!
她的手一抖,牛奶差点洒出来。商丘竹似有所觉,抬眸看她,眼神危险。
"不必,只是被只不听话的小猫挠了一下而己。"
言霜赶紧低头猛喝牛奶,耳朵尖悄悄红了。
林晟目不斜视地后退两步:"我去准备车。" 说完迅速逃离现场,临走时还贴心地带上了餐厅的门。
餐厅里顿时只剩下两人轻微的呼吸声。
言霜盯着杯子里晃动的牛奶,终于鼓起勇气:"对不起商总,是我昨晚睡着了不小心......我保证下次不会了。"
她嘴角还沾着一点奶渍,般的脸颊因为羞赧而泛红,睫毛紧张地轻颤着。
商丘竹眸色渐深,喉结微动,面上却依旧平静无波。
言霜等了半晌没等到回应,心想这人一向睚眦必报,索性心一横:"要不......你打我一巴掌还回去?"
商丘竹挑眉。
言霜己经紧紧闭上了眼睛,唇瓣因为紧张而微微抿着。
下一秒,她忽然感到手腕被一股力道扣住,商丘竹修长的手轻而易举圈住她的腕骨,稍一用力就将她整个人带了起来。
言霜猝不及防跌入他怀中,还未来得及反应,唇瓣便被炙热的温度封住。
商丘竹的舌尖抵开她微颤的唇,不急不缓地舔过她嘴角残留的奶渍,将那点甜腻卷入自己口中。
"唔......"
她的后脑被他的大掌牢牢扣住。
他缠着她的软舌反复吮吸,像是要尝尽她口中每一寸甜美的滋味。
晨间清冽的呼吸变得浑浊,餐厅里只剩下交融的喘息声。
他的手指也没闲着,修长的指节顺着她纤细的脖颈下滑,牛奶的甜香从她肌肤里透出来,让他忍不住低头,在那片瓷白的肌肤上轻咬一口。
"商、商总......"言霜浑身发抖,手指无助地揪住他的衬衫前襟。
下一秒,滚烫的掌心己经探入她衣摆,当他的拇指按上她胸前柔软时,言霜终于呜咽着偏开头:"车...车在等了......"
商丘竹惩罚性地在她下唇咬了一口,这才恋恋不舍地停下来。
言霜在他怀里,面色潮红。
窗外,林晟站在车边看了看表,又望了眼紧闭的大门,决定再等十分钟。
十分钟后,别墅的大门终于打开。
商丘竹一脸淡然地走出来,西装笔挺,连领带都系得一丝不苟,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。只是唇角那抹若有似无的弧度,泄露了几分餍足。
言霜跟在他身后,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水,嘴唇也比平时更红润几分。
林晟站在车边,立刻识相地拉开后车门:"商总,言秘书,请。"
言霜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钻进车里,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。商丘竹随后坐进来,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,手臂搭在她身后的靠背上,若有似无地圈出一方领地。
车子刚启动,言霜的手机就震动起来。
她如获大赦般连忙解锁屏幕,发现被拉进了一个名为“幸福一家人”的微信群。
林母是群主,成员只有她、林程屿,以及一个顶着荷花头像的“林家老宅厨师长”。
「霜霜,晚上想吃什么?阿姨让厨房准备~」
言霜看着屏幕,忍不住笑了。她打字回复:“阿姨不用麻烦,我随便吃点就好。”
消息刚发出去,林母立刻发来三个愤怒的表情:“不行!你要是不说,我就让厨房按满汉全席准备了!”
言霜眼前立刻浮现出昨晚那铺满十米长桌的壮观场面,手指飞快敲击屏幕:“别别别!那...那就清炒时蔬、糖醋排骨,再加个冬瓜汤就好。”
消息刚发出,群里立刻蹦出一个撒花的表情包,紧接着是林母的消息:“没问题!我们霜霜真会点,都是养生菜!”
言霜正想回复,突然看到林程屿发来一条消息:“妈,我的意见呢?”
林母秒回:“你吃空气。”
言霜噗嗤笑出声,商丘竹转过头,目光落在她弯起的嘴角上:"聊什么这么开心?"
"在聊吃的。”言霜头也不抬地回道,手指还在屏幕上快速敲字,给林母回了个可爱的表情。
"吃的?”商丘竹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。
"对呀,"言霜终于抬起头,眼睛亮晶晶的,"吃饭就是一天最快乐的事,不是吗?"
商丘竹没有反对,只是又问:"那结果是?"
言霜这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具体菜单,掰着手指数道:"清炒时蔬、糖醋排骨,还有冬瓜汤。"
商丘竹点点头,终于没再问。
12点的阳光正好,言霜正收拾着包准备去南加大,办公桌突然被轻叩三下。
"言秘书,"林晟嘴角挂着微笑,"商总请您过去一趟。"
言霜手上的动作一顿:"现在?"
"是的,说是急事。"
"好的。"
言霜起身,走到总裁办公室,轻轻敲了敲门。
"进来。"
商丘竹低沉的嗓音从里面传来。
言霜推门而入,本以为有什么紧急文件要处理,却看见男人正站在窗前打电话,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支钢笔,见她进来,只是用眼神示意她去会客区。
言霜疑惑地走向沙发区,却在看到茶几的瞬间愣住了。
精致的骨瓷餐具上,三道热气腾腾的菜肴整齐摆放:翠绿的时蔬上点缀着松子,糖醋排骨裹着晶莹的酱汁,冬瓜汤里飘着嫩粉色的虾丸。
正是她早上随口报的菜单,却比想象中精致百倍。
香气萦绕在鼻尖,言霜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。
"......嗯,下午的会议推迟。"商丘竹挂断电话,走到她身边坐下,"吃吧。"
言霜抬头看他,"这是......"
"你不是说,"商丘竹慢条斯理地解开袖扣,"吃饭是一天最快乐的事?"
他的语气依旧平淡。
言霜接过筷子,低头夹了一块排骨,酸甜的滋味在舌尖绽开,比想象中还要美味。
"好吃吗?"
"嗯!"她重重点头,腮帮子鼓鼓的像只仓鼠。
商丘竹俯身过来,拇指擦过她嘴角沾到的酱汁:"慢点吃。"
言霜吃完饭,站起身准备离开。
她冲商丘竹笑了笑:"商总,那我先走了哦~"
商丘竹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,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。
言霜走到门前,想到他脸上的巴掌印,脚步一顿。
她咬了咬唇,转身快步走回去,在商丘竹的目光中踮起脚尖,飞快地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。
"晚上见。"她红着脸说完,转身就要走。
手腕却被一把扣住。商丘竹的掌心滚烫,"以前午餐都在哪里吃?"
"啊?"言霜没想到他会问这个,"就...随便买个Subway,路上解决。"
他手指收紧,将她拉近一步:"以后中午都来这里吃,嗯?"
言霜眨了眨眼,片刻后才点了点头:"嗯。"
"嗯是什么意思?"商丘竹不依不饶。
"就是...遵命,老板。"她故意板起脸,却藏不住嘴角的笑意。
商丘竹这才松开手,目送她离开。